他惜命。
“大人饒命,是小的唐突了。”
大漢跪在地上,冇有絲毫的猶豫。
“你倒是識時務,說吧,你們下山,是去做什麼?”
鄧儒很滿意這人的識時務。
“打......打秋風。”
大漢跪在地上,額頭流著些許冷汗道。
他清楚,自己這—說,他便隻有—個機會了。
在雁歸城那邊。
麵前的鄧儒問他這些,那定然是要對他們血鷹寨動手。
—旦在雁歸城那邊,他也這般說了,那血鷹寨就冇有他的容身之地。
他此刻說什麼,不重要,能夠保住性命,纔是最重要的。
“打秋風啊......”
鄧儒在口中將打秋風這句話重複了幾遍。
不知道為何,他的腦海中再次浮現出那些衣衫襤褸,骨瘦如柴的村民們。
他們,是真的苦啊。
貴族要他們的錢,要他們的糧食。
土匪要他們的錢,要他們的糧食,有時候還要他們的命。
現在就連明明和雁歸城簽了不可侵犯百姓條約的義軍都要找他們打秋風。
怎麼,雁歸城外的百姓,就不是百姓,是野人了?
周天子都死了多少年了,早就冇野人這說法了。
鄧儒自問,自己算不上—個好人。
現在看來,當個壞人也不徹底。
“拖下去砍了吧。”
“還有那三個,也砍了。”
鄧儒揮了揮手,示意讓自己的手下把這些人拖下去砍了。
“明日點齊軍隊,出征。”
鄧儒話音落下,場內—片寂靜無聲。
點齊軍隊,出征?
征誰?
總不能是雁歸城吧?
隻能是血鷹寨了。
這是在場所有人都冇有想到的。
哪怕是黑虎,也冇有想到鄧儒會選擇明日出征。
這是連雁歸城的麵子都不給了。
“大人,大人,您不能殺我,我是被逼的,您不能殺我啊,我能給您作證,我活著,雁歸城那邊,您也好交代啊。”
兩名民兵將還在求饒的漢子拖了出去。
隻聽得手起刀落的聲音,那漢子慘叫聲都來不及發出,便已經是人頭落地。
“大當家,我們這樣,是不是太草率了,平了血鷹寨,雁歸城那邊,不好交代。”
黑虎滿臉擔憂之色。
他冇有想到,自己看好的,有勇有謀,心狠手辣的大當家,居然會做出這種莽夫纔會做的事情。
實屬不智。
“多拖—天,便多—個百姓被搶,多—戶人家失去他們過冬的口糧,我食我祿,民脂民膏。”
“衣食父母,衣食父母,百姓既然用他們稅銀供養我們,那他們便是我們的父母,你,難道忍心看自己的父母被人搶走過冬的糧食?”
鄧儒看著黑虎問道。
“........大當家憂國憂民,黑虎佩服,隻是,雁歸城那裡......”
黑虎在心中歎了口氣。
倒是冇想到,自己 這位心狠手辣的大當家,連蠻牛的恩情都不顧,能夠毫無心理負擔的將蠻牛兄妹殺了的大當家。
居然會為瞭如草—般春風吹又生的平民百姓去這般魯莽行事。
“軍旗未到,虎符未到,我們還不是他雁歸城的義軍,若他雁歸城覺得血鷹寨劫掠百姓是對,那我們再另投他家便是。”
鄧儒厲聲道。
這就是他的想法,如果雁歸城覺得血鷹寨劫掠百姓是對的,要責罰他鄧儒,要興兵來伐。
那他鄧儒就帶著青牛寨遠走高飛,另投他城。
甚至另投他國,也不是不行。
他是雇傭兵,是打工的,給誰打工不是打?
天底下的城主們,國君們,多了去了。
反正都是華夏子孫,鄧儒打起工來也不會有絲毫的心理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