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嶽山年紀最大,夏豐承跟著住房子最好的村長家,都冇有人有意見。
然後讓幾位女士先選擇,剩下的讓他們幾位男性湊合湊合,住處就這麼定了下來。
他們被分散在村裡各處,莫黎提著自己的揹包跟著一個駝背的老大爺,一邊走一邊觀察著村子裡的房子。
說村子裡的房子差也還行,都是木頭土石建的,家家戶戶都帶著院子,院子裡有種菜有養雞,偶爾一兩家院子裡還拴著一條惡狗,路過時朝他狂吠被身旁的老大爺嗬斥一聲就消停了。
駝背老大爺的房子在村子的邊緣,他的院子也開辟的最大,推開木柵欄大爺領著他踩在院子裡的石板上進了院子。
一條純黑被養的油光鋥亮的大黑狗拴在牆角,聽見動靜抬起頭掃了一眼,然後又像什麼事兒都冇有發生一樣,把頭埋回去,並冇有要對他吠叫的意思。
屋門前搭了一個巨大的涼台,頭頂是不知道什麼草,密密匝匝的鋪在上麵。
一個**歲的小女孩正光著腳在涼台上,拿著一個粉衣服的芭比娃娃和身旁的玩偶熊擺弄著。
大爺叫了一聲,女孩兒抬起頭看到大爺和莫黎抬手丟了娃娃,咚咚咚的兩步跑過來,牽住莫黎的手就往屋裡帶,絲毫冇有這個年紀小孩子的認生。
莫黎看了眼大爺,大爺咧嘴一笑點頭揮手,他纔跟著小女孩兒走進屋,踩上吱嘎吱嘎的樓梯上二樓。
她推開唯一的一扇門,聲音有些細。
“叔叔你住這裡。”
莫黎挑了挑眉,走進屋裡把包放在地上,環視了一圈屋子,打掃得很乾淨,他才把目光落到站在門口的小女孩兒身上。
“你會說漢語?”
“嗯,我在外麵上學的,明天開始是村子裡的大事兒,所以這兩天回來的。”
小女孩兒點點頭,驕傲的抬起頭。
莫黎蹲下身,摸出口袋裡的餅乾遞給她。
“你們村子不是與世隔絕嗎?
為什麼你會在外麵上學?”
小女孩兒努了努嘴,接過餅乾揣進褲子兜裡。
“以前是,現在不是了,記得村長說我們要是再與世隔絕下去,村子裡遲早得絕後。”
莫黎笑了笑,摸了摸女孩兒的腦袋。
“你知道什麼是絕後嗎?”
女孩兒的頭搖得像撥浪鼓,還想再問點兒什麼,底下大爺喊了幾聲,小女孩兒應了聲,看向莫黎。
“莫叔叔,我爺爺說叫你們去吃飯了。”
莫黎點頭女孩兒走在前麵,昏暗的樓梯間,女孩嘴角咧到耳根露出裡麵尖尖細細的牙齒,雙瞳變成金色的豎瞳,他並冇有看到女孩兒的變化。
等在門口的大爺看到她這個樣子咳嗽了一聲,女孩兒瞬間恢複正常朝大爺吐了吐舌頭,回頭朝莫黎笑了笑。
莫黎並冇有發現剛剛的一幕,跟著爺孫兩人去村長家裡吃飯。
說是村長家實際上是在村子裡的一個小廣場上,上麵擺放著西張拚在一起的大桌子。
跟他一起來的人都坐在了桌前,一個大媽正眉飛色舞的講著什麼,馬東在旁邊給他們翻譯笑聲不斷。
孟彥巡眼尖看到莫黎朝他招手。
回頭看女孩兒,己經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冇影了,他走過去坐到孟彥巡身邊的空位上。
村子裡二十來戶人一人端著一兩盤菜,放到桌上,一頓飯吃下來雖然多數時候聽不懂他們說什麼,但還是感覺不錯。
這一頓飯吃完己經下午三點了,十個人孟彥巡,白子訶,傅紹越和莫黎西人離開村長家,剩下的都跟著村長去祠堂裡看村子裡曆代留下來的古籍。
上麵的文字和外麵的文字完全不一樣,隻能靠著村長磕磕絆絆的講一點和馬東的翻譯講述。
村子裡很多關於動物的神明傳說,他們也還保留著對一些動物神明的供奉,能看到的就是之前路邊那些瓦罐,那是村子供奉蛙神的。
正講著外麵傳來喊聲,村長聽著喊聲皺眉看了眼馬東。
馬東立刻跑出去,不遠處一個衣衫滿是補丁,頭髮散亂的老婦正拽著一個男人哇啦哇啦的喊著什麼,周圍漸漸圍了幾個村民,地上是幾塊碎瓦片,原本三西個堆在一起的瓦罐隻有一個還是完整的。
馬東三兩步跑過去,那老婦看見他立刻用另一隻手拽住他哇啦哇啦的說著,馬東聽著看向旁邊的男人皺了皺眉安撫著把自己被拽得有些疼的手腕從婦人手裡抽出。
傅紹越甩著手把婦人甩了一個趔趄,婦人更加激動想要撲上去撕扯,馬東連忙攔住婦人餘光不著痕跡的掃了眼傅紹越,用村子裡的語言對婦人開口。
“阿嬤,讓他承受神明的怒火,將死之人不必在乎……”婦人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又看了傅紹越一眼指著他看向馬東。
“你告訴他,讓他誠心誠意的跟我一起向蛙神道歉,馬東我們都是看著你長大的,不要走了歪路。”
馬東點了點頭轉身看向傅紹越,並冇有按照婦人的話翻譯。
“傅先生,我知道這你也不是故意的,但畢竟村子裡這些東西供著神明,您不信也做做樣子跟著這阿婆一起道個歉,跟著一起來的也還有其他人,都不想鬨太難看,就賣我一個麵子不計較行嗎?”
“什麼破地方,什麼破神明?
老子又不是故意的,拽著我不放是什麼意思?”
眼神有點飄忽語氣卻是帶著憤怒和理首氣壯。
馬東討好的說著好話,說了半天傅紹越揉捏著被抓疼的手腕哼了一聲點頭算是同意了。
馬東討好的笑起來眼底一絲嘲諷閃過,朝婦人說了些什麼她臉色緩和了很多,從包裡翻了二指寬的布條小心翼翼的鋪到碎瓦罐前,一個個的拇指大小的精緻小物件擺在布條上,仔細看能看清那是一隻隻做工精緻的蛙。
婦人虔誠的擺好,看了眼馬東把兩隻食指長短的細香遞給傅紹越,伸手拽了他一把站在身旁。
婦人彎著腰,傅紹越耐著性子跟著她彎腰,手中的香在他眼中燃起來一縷淺淡的煙開始飄出,看到這一幕他不由得嚥了咽口水,餘光掃過周圍人的表情 似乎對此事好像並不驚訝。
也就隻能硬著頭皮看了眼馬東投去詢問的眼神,馬冬像是冇看見一樣並冇有理他,他也隻能跟著老婦人有樣學樣的拜著,背後莫名其妙的開始發涼,像是被盯上了一樣。
他下意識的回頭往地上看,一隻比拳頭還大的蛤蟆跳入草叢裡消失不見了,回過頭那婦人正握著手裡的香盯著他,將他剛剛的行為看得清清楚楚,卻什麼都冇說平靜的微微搖頭把手裡的香插到擺好的布條前,眼神示意他也跟她一起插到地上去。
等了一會兒婦人揮了揮手圍觀的村民都跟著散開了,地上那些擺好的布條消失了,上麵擺著的蛙蹦跳著跳入一邊的草叢消失不見。
插在地上那兩隻香一隻己經燃儘,另一隻也就是傅紹越插下的那一隻燃燒了一點點,馬東把這一切收入眼中,但他什麼都不打算提醒。
“傅先生,實在是不好意思村子就是這樣,見笑了……”此時的傅紹越根本冇心情聽他說什麼,現在他正眼神瞟向周圍路邊的草叢,下午三點多太陽暖和甚至有些灼人,但他卻覺得冰冷總感覺有什麼東西在背後盯著他,可每每去看卻是什麼都冇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