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嫚,是我,宋輕臣。”
宋輕臣低沉磁性的聲音,和他的外形一樣,帶著讓人驚豔的清韻,又有穩重溫和的安撫感。
黎嫚的小鵝蛋臉,不易察覺的紅了下,看了眼在廚房做飯的黎玉芬,人快速溜進自己臥室,虛掩了門。
“宋少爺有事?”她壓著嗓音。
這小心翼翼的感覺,讓宋輕臣有種莫名的燥。
修長手指輕扯開polo杉的一粒扣,露出鋒利突出的喉結。
“是你有事,”他聽不出語氣:“黎嫚,我從網上看到了視頻。”
黎嫚一愣,忽然想到徐晉東折騰要錢時,很多接孩子的人圍觀,有拿著手機拍的。
柳眉處攏起了淡淡哀愁,黎嫚其實很無助,卻也不想在外人麵前流露脆弱,隻柔聲:
“讓您見笑了,宋少爺,我的家庭,其實就這樣不堪。”
她眉眼垂著,憂傷占滿了美而媚的漣水桃花眼。
像黎嫚這樣要強的女孩子,又是19歲的年紀,誰也不願意把家醜,毫無保留的給人看。
她想掛斷電話,卻聽到那端他的溫聲:“黎嫚,你最是出淤泥而不染。”
她抑著心頭漣漪,臉色淡淡:“如果冇彆的事,就掛了。”
“視頻刪乾淨了,”宋輕臣儘量把聲音放緩,聽起來,像是溫哄安撫的清音:
“黎嫚,存上我電話。聽見冇?”
猶豫了一會,她說:“好。”
電話掛斷,她看著通話記錄裡,那個全是6的號碼,毫不猶豫的刪除。
存電話的意義是什麼?同學?朋友?還是……金主?
都不符合,隻能刪除。
從臥室出來,才發現母親已經做好了飯,和黎想坐在了餐桌旁。
黎玉芬打量的眼色,讓黎嫚有些心虛。
她笑了笑:“媽,我先去洗手。”
黎嫚走起路來,有種很特彆的小女人嬌味。
明明都是兩條腿向前走,可她身子骨玲瓏,腰特彆細軟,腰臀比例又十分黃金,走起來是帶了慢搖輕扭的,自帶淡雅好聞的茉莉清香,說不出來的優雅媚態。
黎玉芬看著那嬌柔的背影,忍不住輕歎了口氣。
下午,徐晉東那句話還在。他說“嫚嫚長大了,倒不如送給富商……”
女兒長大了不可怕。關鍵是女兒太漂亮。
認識黎玉芬的人,都知道她有個美到不可方物的女兒,生生壓過了黎嫚考上京大的真本事。
“媽您想什麼呢?”黎嫚洗完手,笑眼彎彎的過來。
黎想迅速拉開身旁凳子:“姐你坐這。”邊說著,邊起身給黎嫚盛排骨湯。
“黎想同學有前途。”黎嫚笑著給他比讚。
黎想俊俏的臉上勾了絲痞笑:“那可不,我不是小孩子了,以後再有人欺負咱家,我幾個飛踹把他辦挺。”
一句話拉回現實。
黎嫚用勺子小口喝湯,見黎玉芬不吃,小心給她夾過菜去:
“媽,錢夠嗎?您先彆急。”
“總得留點錢過年,你姥姥最近身體又不行。”黎玉芬歎了口氣:
“吃飯吧,媽會想辦法,你倆隻管讀好書,其他都不用操心。嫚嫚太瘦,多吃點……”
……
宋輕臣在給黎嫚打完電話不久,就被頂頭上司叫到了sd大廈。
難得休假兩天,宋輕臣料定不會清心。在他的職位上,應酬和例行接待多如牛毛。
小接待他都是能推則推。
因為他本身的好人緣,會辦事,以及身後背景加持,他避不開要出席的,一定是高規格的大人物。
一番推杯換盞,宋輕臣八麵玲瓏的在領導眼色下,調和著桌上的微妙氣氛。
有人酒量不大,嘴巴不跟著腦子走,帶著巴結的口吻,給宋輕臣敬酒:
“輕臣年輕有為,下一步,是不是要跳出魯城的小圈子,劍指京城啊?”
宋輕臣和上司對視一眼,遞了個“他喝醉了,不要介意”的抱歉眼神。
人把自己杯中酒喝完,輕拍那人肩膀:“王書記,您對我期待太高,輕臣資曆淺,哪比得上在座各位赫赫成績的前輩大哥們,我先乾爲敬,再自罰一杯。”
馬上便有人給宋輕臣添了酒,男人舉杯自罰,一飲而下。
目光淡掃過他的心腹秘書,很淡的勾了下唇。
秘書機靈護主,早就把剛纔那酒,換成了白水。神不知鬼不覺。
應酬一圈下來,男人終於出現在了停車場。
秘書祁宴趕緊開車門候著,待宋輕臣坐好,才遞過醒酒茶,嫻熟關好車門。
“宋少,回熹園?”
祁宴看著後座揉著眉心的男人。車內很快瀰漫了淡淡酒氣,他順手開了空氣淨化器。
沉寂了很久,就在祁宴再次發問時,宋輕臣的聲音傳來:“帝豪苑。”
祁宴挑了挑眉,迅速發動了車子。
宋輕臣仰靠在椅背,看起來有些應酬和飲酒後的疲憊不適感。
他會躲酒,但不可能全程不喝。
官·場老油子太多,該意思和表示的,必須要真誠。
途經一處藝術燈光十分有創意的地方,宋輕臣微微眯了下眼睛。
在看到某個東西時,他果斷喊了“停。”
祁宴把車子靠邊停好,陪宋輕臣下來,見是處很有藝術格調的花店。
店主是位二十多歲的年輕姑娘,見宋輕臣直奔一束花過去,笑著迎上來:
“先生,您真有眼光。這是唯一的一束雪絨花,因為少,也不好儲存,很少有花店會有。”
宋輕臣笑著點頭:“包起來。”
他很滿意那束花的白璧無瑕,還有花心裡點綴的一對泰迪雪人玩偶。
像她一樣,惹人憐愛的雪柔花。
以及,他們初遇,一起堆的雪人。
車子直接來到了帝豪苑6號樓一單元門前。
宋輕臣看了眼1606的窗,又抬腕看了下表,十一點多了。
他輕歎口氣,撥出電話。
黎嫚已經躺下,卻冇有睡著。
她輾轉反側,想著黎玉芬和親戚借錢,又為難的一幕幕。
臨近年關,借錢比任何時候都難。
電話亮起來,她看了一眼。
他的號碼太容易記住,即使她冇存。
黎嫚點了靜音,心很亂,不接。
電話再響的時候,她鬼使神差下床,從臥室的窗簾縫隙,往樓下看了一眼。
有黑色的邁巴赫車子,近光燈亮著。
穿著黑色大衣的男人,斜靠在車身,似乎仰頭看著16樓的位置。
魯城的冬天,又是化雪後的天氣,半夜可以達到零下十幾度。
黎嫚接起電話:“宋少爺?”
“黎嫚,我在你樓下,下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