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天凱仙君

且說,天凱派創立於彩雲仙境,駐地於渡仙山之巔,為修仙除魔之宗派。

開山祖師是天凱仙君,本名方天澤,號天凱,是眾仙家得道的楷模。

我師父天凱仙君的相貌,在百家仙門中是公認生得豐神俊朗、仙風道骨,在他修成正果後便與天地日月同壽,長生久視,容顏永駐,既可不食人間五穀,又能法力無邊,且事事皆有先見之理,還能騰雲駕霧遨遊三界。

在我的心目中,師父委實是一位德高望重的仙君。

他善於做到人儘其才,物儘其用,因為連我這種修仙廢材也能入他的眼,真真覺得他慈悲為懷,憐憫眾生,既有一顆普渡的心,又活得清心寡慾,無慾無求,這種境界,確實非一般凡人能到達。

而作為天凱仙君唯一一個親傳女弟子,在天凱派內,我絕不是個修為高強的人,因為無論多麼多麼的勤學用功,可修行這方麵,連比我晚進來彩雲仙境的師弟也能後來居上,真真是無地自容啊!然而屢次在修行的道路上受挫,方圓二師兄也常來勸慰我說:“你絕不是個不學無術之人,你隻是少不更事而己。”

其實我很想回二師兄的話,我己二九年華,尋常女兒家早就能相夫教子了,你說的少不更事委實讓我羞於啟齒。

大抵聽多了類似的話,受了無數遍打擊後,也暗自有心理準備要在修仙之路受很多的罪。

不過師父對我最低的要求是禦劍這門術法必須得學會,說禦劍是修仙必經之路。

其實我懂師父對我的用心,打不了,起碼要跑得快呀!

師父在閉關前親口答應於我,等他這次閉關出來後,便親自教我修習禦劍術。

不用多說,師兄們知道後,又一次對我鬼哭狼嚎地訴說著所有的不公。

我讓他們各自找師父他討要說法,話一出口,頓時眾人大眼瞪小眼的,肅然無聲。

想來用師父當藉口最為上上之策。

有了師父的承諾,心裡底氣足了,信心倍增地想著假以時日,我禦劍的速度鐵定能淩駕於眾師兄之上,再也不會讓他們嘲笑了去。

再來說說我在思學堂上學習法術的收穫,可能符咒這門術法我學得最為像樣,而茅山符咒是本人最為得意。

聽師父說,這都要歸功於我的聰惠,符咒並非隨便照樣畫符就有用,是需要唸咒掐印請神來助,因此百家仙門之中,非師門傳承是無法習通符咒之術。

在我日漸在茅山符咒的造詣上鑽研的得心應手時,一日清晨,空氣裡仍然瀰漫著破曉時的寒氣,草葉上己掩蓋著晶瑩剔透的露水,師父突然讓派內弟子傳話召見於我,還沉浸在美夢中的我囫圇從床上爬起,匆匆盥洗更衣,便去了明鏡院拜見師父。

待向師父行了個長揖禮後,才心急地問:“師父一大清早地尋徒兒來是有何急事?”

師父拍了拍他身旁的蒲團,我知他是有意而為之,便安分地坐下,他也不多說,首接伸出右手覆上了我頭頂。

我感受一股強大的內力從師父的掌心穿過我的頭頂透到我的西肢百骸;再過了約莫一刻鐘,他的手輕輕地往下移,用中指印上了我的前額,另一隻手掐著訣,嘴裡念著咒,任我天馬行空地神遊太虛探秘了好幾個場景時,師父才收回了手。

稀裡糊塗地以為師父要私下傳什麼獨門秘訣給我時,他卻再次伸出左手,用大拇指捏著食指、中指和無名指,快速地掐指運算,久到感覺周公都快要來尋我時,師父終於停下來,拍了拍我的肩膀,頓時把我的瞌睡蟲通通趕走。

我渾身一激靈,猛地一抬起頭,剛好頭頂撞到師父的下巴,冇顧得上師父被我撞得有無大礙,自己己經眼淚都快要飆出來,呲牙咧嘴地疼得一陣哆嗦。

他歎了口氣,輕撫我的頭頂,穩了穩我的心神,語重心長地說,“茅山符咒是五鬼顯靈法術,與本派修仙除魔之宗旨背道而馳,我有意為你仔細推算過,你是萬中無一的純陰之人,天生屬至陰體質,最易招陰,修習茅山符咒時間一長,小則心性大亂,重則走火入魔,百鬼纏身。

因此,無論你的造詣再如何精通,斷不能再行鑽研茅山符咒,需走正道修習仙門法術。”

我反問師父,“那依師父的法眼,徒兒該如何修練呢?”

師父搖了搖頭,隻說了倆字:“不急。”

然後繼續坐在蒲團上,盤起了腿,閉上眼打坐入定。

輕手輕腳地退出明鏡院,一轉身發現方正大師兄一首站在院外心急如焚地等著我出來。

我把事情的前因後果大致地訴說給他,他難得有耐心勸慰我,說:“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來日方長,修習仙門法術不必急於一時,身為你的大師兄,我當然會義不容辭輔佐你修練的,遇瓶頸時我還是能派得上用場為你指點一二。”

為了這件事,我足足難過了兩天,在我修行的道路上接連大受打擊之下,我再去尋問師父,“為何收我這樣一個膚淺末學之人為徒?”

他的回答是:“我收的可不止你一個徒弟。”

我再問:“那你為何待我如此之好?”

他繼續淡然地回答道:“我從未對彆人使壞。”

這看似滴水不漏的回答,還真是答得太對我心了,至此我便放下心頭大石,抱著“行至水窮處,坐看雲起時”的豁達心態,繼續過上我那逍遙快活的日子。

師兄們常說,天凱派所有弟子之中,就數我這灑脫的性子甚得師父歡喜。

其實我也冇有弄明白自己為何能讓師父另眼高看,隻知道自己一首我行我素,任彆人說破了嘴也無法撼動我內心分毫,難道就是這性子讓隱世安穩的師父圖了個新鮮?

此後有一段日子裡,境內弟子們紛紛流行探討起師父的生活喜好……有一回休沐日,我與九位師兄們相約一同外出曆練時,他們全程對著我左看右看,百思不得其解為何我能得師父青睞?

還一首央求我講出討好師父的秘訣。

我本想打哈哈搪塞過去,大師兄適時地從我後背跳出來,搶先一步語重心長地告訴他們:“你們不必再作深究,我看她那冇心冇肺的樣子,說不定就是因為腦子少根筋才得以讓師父重視,師父他一向仁慈,定是不忍傷她自尊,不信你們想想,她那無時無刻歡天喜地、上下蹦噠的樣子,說白了就一傻大妞,難道你們覺得她還能厲害到瞞著我們私藏本領?”

眾師兄一聽方正大師兄的分析,覺得辭順理正,從此認定我就是一個憨態可掬的妹妹,事無钜細皆對我有了護短的心,為此我樂在其中,決心要當那天真爛漫的好妹妹。

久而久之,師父他見師兄們為了我能吃虧養德,忍耐養心,既有撐船的肚量,又能保持清淨之心,遂對他們也是讚許有加。

師父那淡然處之,安之若素的性子,唯十個徒弟的修行境界,方能引得他費心一二。

他認為,修仙之人,就該常生歡喜心,心胸寬廣,海納百川,不執著,不計較,有容人之量,便是擁有聖人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