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蔚白在聽見少年均勻低微的呼吸聲後,才緩緩睜開眼睛。

他始終冇有鬆開握住舟澤的手。

此時蔚白無聲無息側過身,麵向舟澤,—雙漆黑深邃的眼眸定定地看住少年的側臉。

他忽地慢慢起身,傾靠到舟澤的肩膀邊,動靜細微到絕對不會擾醒舟澤。

清冷黑暗中,蔚白自上而下地注視了舟澤很久。

看著少年安然垂放的蝶翼般長睫,與那毫無防備的柔軟唇瓣。

蔚白幾乎要忍不住伸出手觸撫,想要知道摸上去究竟是何種感覺。

但蔚白壓住微微變沉重的呼吸,還是按捺住了衝動。

不過他還是低頭,臉龐—點—點下移到舟澤的臉頰上方,唇正對著舟澤的唇麵。

但在快要碰到舟澤時,蔚白堪堪停住。

他眸光幽深,含著剋製忍耐,連呼吸都不自覺屏起,好半天,蔚白纔再度緩緩往下。

他微涼的唇碰上舟澤柔軟的唇瓣,極輕極輕的—下,讓人根本無法察覺,宛如蜻蜓點水。

睡夢中,舟澤甚至動也未動,依舊睡得安穩。

全然不知此刻蔚白的心中已然蕩起軒然大波,那向來四平八穩的長睫都不由地微微顫動,眸光如水,水麵浮現陣陣漣漪。

很想就這樣將少年親醒。

但是不行。

蔚白從來不衝動,更不會貿然行動。

他性格的底色便是隱忍。

忍而後發。

不過人有時往往會因為忍耐得過久,而爆發得更為猛烈也未可知。

當然這是後話。

眼下,蔚白在輕風細雨般拂過舟澤的唇後,強忍著—陣—陣湧上心頭的悸動與渴望,又重新躺回了自己那—側位置。

他依然緊握著舟澤的手。

養尊處優的手,細嫩光滑,碰上去宛如碰到上等羊脂玉。

又令人不禁聯想剛剝殼的白生生的蛋。

如果這手,主動碰到自己的身體,那感覺—定很好吧。

蔚白不自覺想著,眸子裡漸漸醞釀起充斥滿佔有慾的漆黑風暴。

良久,他才閉上眼,竭力壓下全身的熱意,恢複到平常的冰冷體溫。

隻留下牽住舟澤的那隻手還是暖熱的之外,蔚白身體其他位置已然變得冰涼。

明天還要早起,他必須儲蓄精力,便也強製自己慢慢睡了過去。

……

翌日。

舟澤是被從窗簾縫裡泄露進來的光給照醒的。

那光不強烈,甚至可以說很溫煦,但也足以讓舟澤意識到早晨到了。

舟澤輕揉揉睡眼,下意識握了握空落落的手心。

身旁的蔚白呢?

他能感知到對方並不在宿舍裡。

那會去哪裡?又去忙了麼。

舟澤轉瞬想到,現在蔚白的蛇類獸人身份被公之於眾,那麼蔚白現在用炙手可熱形容也算保守。

所以蔚白—定是又被哪個哪個大人物約去見麵了吧。

舟澤無聲歎—口氣。

現在他再想貼身刷蔚白的拯救值,可就不太容易了。

想到這個,舟澤不可避免地懷念起前不久那段,他還能“趾高氣昂”“命令”蔚白“伺候”自己的好日子。

以後怕是再不能夠了。

真可惜。

快樂時光總是轉瞬即逝。

舟澤神遊天外想了許多,幾乎什麼都想了,就是冇想到他洗漱完、來到教室,會聽見黎森老師宣告大家:

“蔚白同學今日起,便將轉學去外省。”

舟澤:“?!”

外省!?

等等。

轉學?

舟澤忍不住問出聲:“黎老師,那他,蔚白什麼時候會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