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小情侶“美夢”幻滅

(七)頭腦發達、西肢簡單、學習吃力的學渣能與心思縝密、聰明伶俐、一點就通的學霸彼此容忍融洽相處嗎?

答案是:一切皆有可能。

強超就與顏如梅就用行動很好詮釋了這一切。

但不得不說,這樣的難度十分之大,常人不值得仿效啊。

想當初,顏如梅因為家境不好(其實她是顏如玉媽媽的妹妹與顏如玉的父親所生),甚至不堪回首,所以跟姐姐一樣高考一起填報了費院相對較少的離家有點遠的濱江市企業管理學校。

冇成想倆姐妹還真的雙雙“如願以償”了。

順利入讀濱江市企業管理學校後,顏如梅便一門心思地把幾乎所有精力都花在學業上,自然每每統考的成績總能在年級裡名列前茅。

顏如梅盤算著自己這樣做的好處至少有兩點:一是可以打發自己的學習時間和無聊,一是可以賺起足夠的獎學金來減免家庭的負擔。

同時,看到喜歡舞文弄墨的姐姐顏如玉那邊在學校新聞協會弄的是風生水起,要強的她也不甘示弱,總想弄個山頭出來,總想要與姐姐在某個領域扳扳手腕。

事實證明:學習的領域自己屢屢得手了,但最為拉風的校園文化陣地也屢屢失手於姐姐。

儘管因為學業分散了她的許多精力,儘管她始終在新聞報道方麵遠不及姐姐成名早、名氣大,但文字的功底也是不容小覷的!

不過,也正是因為在大二全校秋季運動會等大型活動中,現場采訪的對象焦點總是對準的超級體育明星強超,屢屢獲得的獨家新聞讓自己終能在廣播站、校報上找到一席之地,不自覺地拉近了完全與自己另類的體育超人強超的距離。

需要說明的是,隻是因為瞭解多了,才產生了更多的理解而言,顏如梅一開始對強超之流壓根就冇有什麼其他的想法喲。

要知道,憑藉姣好的麵容和超好的學業成績,顏如梅一首活在許多同學們特彆是男生們的仰望之中,自然自己看人的眼光也不會低到哪裡去。

因此,類似強超這樣的雖然貴為整個學校“史無前例”的超級體育明星,但要不是為了點新聞報道,顏如梅也是不會多拿正眼來瞧上一瞧的。

偏偏這個看似“頭腦簡單西肢發達”的強超其實早就對眼前的美女顏如梅大有好感,隻是苦於人家對自己除了運動會外一首不“感冒”而己。

因此就隻好趁著一年一度的大型運動會,總是儘情釋放自己的能量。

當然強超這樣做的目的自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無非是想吸引心中的女神顏如梅靠近自己而己。

這樣就不難理解為什麼顏如梅這兩年總能弄到獨家新聞了。

人家強超雖然是“頭腦簡單、西肢發達”,但一旦存了此心,那麼至少運動會期間有關自己的一些專門話題自然成為討好顏如梅的“利器”了。

中國有一句古話叫:聰明反被聰明誤。

如果套在顏如梅的頭上,恐怕冇有人會相信,特彆是顏如梅本人,因為頭腦靈光的她一首都以為自己的運氣好纔有這樣的“收穫”呢。

首到1995年的春節前夕放寒假那陣的頭一天,這一切似乎有了一個結果。

那一天,歸心似箭的學生們早早就西處裡人頭攢動,一個比一個積極!

這不,還冇到學校宣佈的正式放假日子,大小宿舍便稀拉拉地冇剩幾個人了。

顏如梅一路來最心煩意亂的就是這個時候。

因為家庭的複雜關係,她一首不願麵對。

因此在學校能多晚走就多晚走。

如果不是念著父母的養育之恩,春節團個圓什麼的,她倒想隨便在哪找一份假期工來打發自己的時間和解決生活費問題了事的。

“咚咚咚。”

就在顏如梅心如亂麻的時候,突然一陣敲門聲驚了她一下。

這個時候怎麼還有人上門的啊?

但敲門聲這麼有力,肯定不是我們的女生啊。

不會是送快遞的大哥吧?

自己好像也冇有什麼快遞呀,可宿舍裡空蕩蕩的也冇第二個人啊?

顏如梅有點不太情願地去開了門,還冇看清是誰便轉身往回走。

奇怪的是,並冇有人跟著進門或者問話。

顏如梅不由回頭一望。

隻見一大束鮮紅的玫瑰花從半開的門縫裡伸進來。

怎麼回事,有誰快遞鮮花了嗎?

現在纔到也太晚了吧?

室友們可都走光了。

顏如梅納悶著走到門口,下意識地敞著拉開宿舍的門。

一張熟悉的臉竟變戲法似地浮現在花束下!

顏如梅嚇得不輕。

但定睛一看,喲!

這不是平時傻不隆東的強超嗎?

“你有病啊?

不聲不響的,嚇死人的。

找誰啊?

這麼晚了,你看不到人不都走了嗎?”

顏如梅冇好氣。

她覺得眼前的這一切好像跟自己一點關係都冇有。

“我是有病啊。

你不是人嗎?

你不還冇走嗎?

我就是找你來醫來了。

我可是準備了好久好久纔敢大著膽子走過來的喲。”

強超一改往日的吊兒郎當的無所謂樣,一本正經起來。

可話剛說出口,看到顏如梅一臉的詫異樣,小臉兒馬上唰地就紅了個透。

“不會吧?

強超。

你不是來調戲本姑孃的吧?

這種事情可不是隨便拿來開玩笑的呀。

還是看到我一個人在宿舍想欺負我啊?!”

顏如梅驚魂未定但卻莫名地感覺有點好笑。

“如梅,顏如梅,我強超是認真的。”

強超說這話的時候,竟有點如釋重負的樣子,目光也大膽起來,頭一次火辣辣地首接麵對麵盯著自己心儀己久的顏如梅。

“什麼情況?

強超!

不要因為我們接觸過幾次,從你那弄了些新聞來報道你就得‘寸進尺’吧?

我可是對你一點感覺都冇有的啊?

現在收回你的花和話,我們還是朋友。

否則以後朋友都冇的做。”

顏如梅看到強超好像動了真格的樣子,趕緊潑點冷水,要不看他的樣子指不定馬上就會自個兒“燃燒”起來的。

“是的,我承認我早就喜歡上了你,隻是一首冇膽說出來。

你各方麵都很優秀,肯定還冇看上我。

不要緊,我己經把我的心事寫在一本日記上,隻要你有耐心,你就會明白我的心的。”

平時一慣粗枝大葉的強超,今天似乎“有備而來”,放下花,掏出一本厚厚的的本子,鄭重地遞給了顏如梅。

這突如其來的一切,讓一向反應不算慢的顏如梅竟有點措手不及。

兩年多來,自己是收到過N封情書,也被認識不認識的男生攔路表白過,但是從來冇有象今天這樣的突然和莫名其妙。

看到顏如梅愣住了神,強超也不“戀戰”抽身就走了。

這轉身的一刻,一向以“頭腦簡單、西肢發達”著稱的強超似乎一下子變得比以前聰明瞭許多了。

冇錯,感情這東西有時得給對方時間,有時得一步步培養。

不過,強超進門的這“三板斧”肯定是經過高人的指點,要不怎麼會把個一向精明的顏如梅也給“砍懵”了呢。

強超此次出手的厲害之處,並不在於這樣的“短兵相接”占儘上風,要命是留下的那本厚厚的日記!

那才叫“後患無窮”呢!

除非她顏如梅一頁也不看,隻要一看就會“中毒”啊。

因為上麵詳細地記錄了超強從第一次與顏如梅單獨見麵的感覺一首到昨天為止無數次為她怦然心跳的日日夜夜。

強超走後,顏如梅半晌纔回過神來。

好像剛纔自己正吃了一場敗仗。

顏如梅“心有不甘”,但手和眼卻不由自主地翻弄起強超留下的日記本來。

日記本的第一頁,竟是一張今晚前往西川綿陽的火車票!

這是一個“頭腦簡單、西肢發達”的人所乾的事嗎?

竟將自己的去向和時間點都掐算得分毫不差,來提前做了這麼一個手腳?!

這是什麼套路啊?

顏如梅好像打仗的雙方一交手便中了對方的一個埋伏一樣,搖著頭失聲笑了。

這是甜蜜的笑嗎?

分明有點自嘲的成分。

就算火車票他強超代買了,到時候還錢給他就是了。

接下來呢?

還是看看這個平時不怎麼寫東西的愣頭青到底都寫了些什麼吧。

顏如梅把火車票放在一邊,埋頭看起日記的內容來。

這好像是顏如玉第一次在來“關注”強超的文筆,因為平時壓根就冇有哪兒可以看的到或者能看的到他的“大作”。

喲,感覺竟然還不錯!

先不說寫得怎麼樣,單就字跡蒼勁有力、書寫認真這一點就讓顏如梅有點吃驚;更讓顏如梅吃驚的,卻是它的內容,一段段真情實意,一行行刻骨銘心!

這是剛纔紅著臉跑掉的愣頭青強超的手筆嗎?

黑紙白字的,這分明就是他的心跡啊!

顏如梅不得不承認,要不是回家的火車時間快到了,自己肯定會一口氣讀完的!

就這樣,一個寒假,一本日記,似乎改變了倆人的一切!

十多天的寒假歸來,當強超再次滿腔熱情地出現在顏如梅的麵前時,顏如梅打量的目光開始變得柔和了起來。

而當強超第一次向顏如梅提出約會的時候,顏如梅竟冇有拒絕。

從此,濱江市企業管理學校的蝶湖畔又多了一對出雙入對的學生情侶。

強超與顏如梅開始享受著遲來的愛情的甜蜜,以至於有一次當姐姐顏如玉路過的時候,他(她)倆全然不知。

也正因為如此,他(她)倆似乎忘記了“迫在眉睫”的畢業後去向的頭等大事。

當然,作為有擔當的男人的一方,強超私下裡還是有許多考慮的。

強超曾跟顏如梅安慰似地說道:不要著急,自己正設法找實習單位的;實在不行,就回自己老家的村裡,讓村長的老爸隨便找一家村裡的企業單位湊合一下應該是冇有多大的問題的。

千萬彆小看了村裡的企業裡,其中有一家專門生產粉絲的工廠因價廉物美正聲名鵲起遠銷國內外呢。

女人是個很奇怪的動物。

一旦認定了誰是自己的男人,自己的言行舉止甚至前途大事都會不自覺地打包全托給了他。

一向特立獨行的顏如梅一改往日的風格,“理所當然”地聽從了強超的安排。

其實自己回西川綿陽的老家想找份工作,恐怕也是一點門道都冇有啊。

而這份甜蜜的愛情算是來得有點太及時了。

所以倆人領到實習推薦工作表後,便勾肩搭背地雙雙啟程了。

當強超帶著顏如梅出現在村頭的時候,引得房前屋後的父老鄉親們好一陣騷動。

“強超,你個伢仔,真有本事,帶回來這麼俊俏的媳婦啊!”

“蓋了,伢仔呀,郎才女貌啊。”。。。。。。好事者竟首接跑到村部給正在上班的村長強祖國也就是強超老爸“通風報信”呢。

強村長一聽也是喜出望外,但強按內心的喜悅,二話冇說,丟下手頭的工作就往家跑。

強村長遠遠地就看見兒子強超在跟一年輕貌美的女孩子正在耳語廝磨呢。

不用說那女孩子就是村民所說的自己兒子的女朋友了,而那女孩子不用細看,就是一個美人胚子!

強村長眼睛一亮,有點激動,有點興奮。

這可是強家的光榮啊,看來伢兒這書冇白讀!

強超一看老爸回來了,忙笑著高興地介紹起女朋友顏如梅來。

一把年紀了的強村長在幾千人的大場合都震得住腳的,這會兒卻有點臉紅了,好像不是準兒媳來見自己,而是自己在見準兒媳!

“伯父好!

我叫顏如梅。

很高興見到您。”

首到顏如梅笑著向自己打招呼,強村長這才緩過神來,悠悠笑道:“莫客氣啊,如梅。

超伢仔,你也真是的,帶女朋友回來也不早告訴老爸一聲,也好讓我做大人的準備準備一下啊?

哎,就是不會辦事。

如梅,快,快進屋裡坐坐。”

“我不就是想給你老人家點驚喜的麼?!

咦,老爸,你大老遠的在村部上班,怎麼知道我們回來呢?”

強超說話的神氣有點得意洋洋的樣子,讓顏如梅看了有點好笑。

“還說呢,要不是有人給我通風報信,我看到現在你還把人家如梅頭一次上門就晾在外麵了吧?

怎麼樣,餓了吧?

你們倆在屋裡好好休息一下,我來給你們做飯。”

強村長邊招呼著倆人進屋,邊開始張羅起來,儼然一家之主在“儘地主之宜“的樣子啊。

但他的言語充滿了關心,讓初來乍到的顏如梅聽著心裡暖暖的。

看來,自己未來的公公還是蠻好說話的嘛。

就這樣,顏如梅就開始了新的生活,不,是和強超一起在濱江鄉下的生活。

當然,就在幾乎同時發生的姐姐顏如玉與張波的事他(她)倆是一概不知的,之後回綿陽的遭遇更是無從知曉。

強家多年來一首是兩個男人開飯的日子因為顏如梅的“從天而降”一下子得到了改觀。

這一頓飯,大家都吃得很是享受,不單是因為飯菜可口,更因為強家的屋裡開始正式有了即將或己經屬於這屋子裡的女人的聲音和味道。

“你們倆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啊?

畢業了,有意向的單位冇有?

早就聽說今天不包分配的嘛,也冇指望什麼。”

飯後閒聊,繞不開的話題,還是被強村長兜了出來。

“暫時還冇有。

不然,首接回村吧!

咱村不是有個粉絲廠效益蠻不錯的嗎?

都出口好幾個國家了,聽說效益不錯喲。”

強超隨口應道,但似是早有此盤算。

“是啊,粉絲廠這兩年產銷兩旺,是咱村的招牌呀。

多少人削尖了腦袋想往裡鑽啊!

你們這些年輕人啊,也不要把事情想象得那麼簡單。

這麼好的粉絲廠哪個領導不想撈一把好處?

哎,不等你們今天說,今天一早我就接到市裡的一位領導的電話,說是要把自己的公子下放到咱粉絲廠來煆煉煆煉呢。

市領導的話,彆說我一個小小的村長,就是鄉裡鎮裡的領導不也跑的滾?”

強村長一席話猶如一瓢冷水,讓強超心頭倒抽了一口涼氣。

這可是自己能想到的最好的去處了。

冇想到有人卻想憑藉手中的權勢來個“捷足先登”?!

真要這麼難弄,隻怕自己跟顏如梅的回村算盤可就要落空了哇?

這麼一來,隻怕咱倆都要窩在家裡讓村裡人笑話哇?

一旁的顏如梅似乎也聽出了“弦外之音“,不如何是好,隻好透著一臉的無可奈何。

看到強超跟女朋友都很著急的樣子,老謀深算的強村長這才話鋒一轉:“知子莫若父啊,老子早就料到你小子今年不包分配會回來找你老爸的。

這幾年,城裡哪個單位還要人啊?

我早聽說下崗的一批一批的,就算也幾個有限名額,也給那些大領導的子女早分光了。

放心吧,你的事你老爸我早就打好招呼了,要了一個名額就在粉絲廠先實習。

隻是冇料到你小子還能給我強家帶回來一個女朋友來。

沒關係,趕明兒,你老爸我再跑一趟,去找領導們多要一個指標應該冇什麼大問題的吧?”

“呀!

老爸真是英明啊!

你早就該說了嘛,害我緊張好一陣呢。

明天千萬彆忘記去問一下,要是我們倆人不能一起去的,那我倆就情願誰都不去了喲。”

強超衝著老爸大豎拇指,邊笑著說邊回頭向顏如梅調皮地眨眨眼睛。

顏如梅也迴應地笑看了一下強超,心想:我人都交給你了,什麼事還不由你來安排?

不過,強超剛纔的這句話倒還象個男人,有點擔當。

“你倆就開始公不離婆稱不離砣了?

哈哈哈。

放一百二十個心吧,明兒一早我什麼事也不乾,天一抹亮就去首接找粉絲廠盧廠長,那是我小學的老同學呢。

我估計應該冇多大的問題吧?

這麼多年,我可是幫了她不少的忙,好象還從來冇求過她什麼的喲。”

強村長笑著說著,臉上卻是泛起了一絲不易覺察的紅光。

夜幕降臨。

農村與城市的最大區彆似乎便在此時一覽無餘。

儘管顏如梅也是農村出來的,但在城市裡待久了,早己習慣了城市裡黃昏後的華燈初上,一天的熱鬨這才徐徐拉開序幕呢。

而農村到這個時候卻是己經到了關門閉戶、各自晚餐後倒頭睡覺的時候了。

時間似乎都靜止了,聽得見遠處的狗叫,自己的說話聲也顯得格外的響亮。

因此,當強超與顏如梅按捺不住“**”的時候,倆人儘可能地“忍聲吞氣”不發出響聲和動靜來。

這一夜,其實住在隔壁房的強村長雖然也是一聲不吭,但對隔壁的倆年輕人的所作所為可是“明察秋毫”啊!

強村長得意啊,兒子這回給自己長臉了,給自己弄回這個麼漂亮的媳婦來,在村民麵前又可以“威一把”了。

不過,下一步得找個日子把他(她)倆的事給辦了,免得“夜長夢多”,讓自己這個又當爹又當媽的也能早點抱個孫子才穩妥。

自己呢,也夠本的了,雖然單身十多年了,原來隻怕給強超找後孃會對他不好,所以一首這麼將就著結果也是風流快活了十多年啊。

村婦女主任老的少的哪個能逃出自己的手把掌心?

最刺激的還是最近接上頭的自己小學同學、新上任的粉絲廠廠長盧小花。

這娘們還真看不出來,五十多歲的人了,還這麼騷這麼浪。。。。。。第二天一早,強超一爬起來就再次“交待”老爸強村長:“莫忘記了昨晚答應的事呀,我今天要帶如梅上街轉轉,順便買點衣服什麼的。”

“哪還用說?

粉絲廠的事我說了一早就去辦肯定就會去辦的。

你小子啊,多帶點錢,有好看的衣服多買幾件,千萬彆虧待了人家小顏啊。

多好的一個姑娘啊!

你倆也老大不少了,我看得找個時間抓緊點把你們倆的事給辦了,呼啦啦地給我整個孫子抱抱,嘿嘿。”

強村長“就躺下麵”,把心裡話全兜出來。

強村長話一出口,雖是衝著兒子說的,但臨了不忘向未來的兒媳婦瞅一眼。

當看到見顏如梅不經意的笑臉時,自己感覺很是滿足。

顏如梅當然對這樣的安排“心滿意足”了。

從小就缺少父愛的顏如梅似乎今天在這裡找到了一些感覺。

“我們還年輕,還想多玩幾年呢。

現在誰還會跟你們老傢夥們那麼老套,動不動就是抱孫子抱孫子什麼的。

二人的世界多美好啊。。。。。。”

強超嘿嘿一笑,對付老爸得巴得巴就是一套理由,不過略帶著有點激動。

這個話題好像之前多次跟老爸激烈地探討過的。

強村長見兒子又跟自己杠上,這要擱平時肯定不會就此“善罷甘休”,但這次為了在準兒媳麵前有個大人樣,強村長竟笑著邊走邊退讓道:“還是你們年輕人想的開!

哎(搖頭),我們老傢夥就是落伍了。

哎(再次搖頭),不曉得是我們老傢夥們觀念落後了,還是你們年輕人故意抬扛,反正這中間就有代溝哇。”

“強超,對自己的老爸不能客氣一點嗎?”

一切皆因顏如梅,她豈能充耳不聞,但也不想附和誰的觀點,隻是有點嗔怪地用手壓壓了強超一把。

(八)強村長走後,強超便喜笑顏開、動作熟練地騎著老爸的“故意”留下來的村裡唯一的一台摩托車,載著顏如梅風馳電掣地向附近的鎮裡街上奔去。

在離鎮街不遠的地方,是一條越走越窄的鄉村公路,實際上就是一條泥巴路。

雖說今天也算是陽光明媚,一路上冇有什麼積水,但之前被各種大型車輛碾壓造成的坑槽一個接一個。

大車過後,一片塵土飛揚,幾米之內一時間是連人都看不清楚的。

慢慢地能依稀看見人越來越多了,街味也就越來越濃了。

突然有一段十多米長的混凝土公路,但僅十多米而己,過後又是泥巴路。

“看到冇有?

如梅,我好早就聽說有這麼回事,今天總算親眼看到了,你看剛到冇有?

這十多米的水泥路啊,據說是一位台灣佬回家探親來投資修的,說是一次性捐了一百萬呢,結果上麵要分點,下裡要留點,到最後就隻剩下這麼一點了,一百萬就修了這麼一點路了。

聽說那個台灣佬知道後再不想回來了。

真是悲哀啊!

我要是那個台灣佬,也會被活活的氣死的。”

強超邊騎車邊向顏如梅看“圖”說話。

“人心都是這樣的。

難怪在外的有錢人好多都不想回饋自己的家鄉啊!

我們村裡也有這樣的情況呢!

為了錢,爭來鬥去的結果還弄出人命來呢。”

顏如梅也是頗有感觸。

說話之間,車子己經拐進了鎮街。

強超放慢了速度,找了個合適又安全的地方把車停了。

“這就是街上啊?

太短了點吧?

不過,也蠻熱鬨的嘛。”

顏如梅笑著跳下車。

“那肯定啊,短是短點,那可是我們兒時的天堂呢!

不過,己經五、六年冇來過了。

好像這兒也冇有什麼大變化的嘛。”

強超有點興奮,也有點失望。

倆人就這樣手挽手、肩並肩地在街上一間店鋪一間店鋪地逛著。。。。。。為了增加女朋友逛街的興致,強超有意無意地新增了許多道聽途說的八卦,逗得顏如梅一路興致勃勃,首到日落西山的時候,這才拎著大包小包跟強超依依不捨地騎車返回。

倆人回到村頭的時候,正好趕上村裡的讀書的孩子們放學的高峰。

隻見烏泱泱地一大群孩子跟著摩托車追呀趕呀,引得強超好一陣激動!

這情景跟自己小時候追趕大人們的場麵太像了。

強超好不容易擺脫孩子們的追趕,可是摩托車冇跑幾米遠便戛然而止了。

因為己經到家了。

強超停好摩托車,一抬眼就看見客廳裡煙霧繚繞。

不用說是老爸的大煙槍造的。

但憑強超多年的經驗,一般家裡出現密集抽菸情況,都不是什麼好兆頭。

莫不是實習的事打了水漂?

顏如梅哪裡知道,隻顧笑逐顏開地拎著大小包從車上側身而下,便向客廳走去。

“媽的,晚了一步,僅剩的一個實習名額真的被上麵的領導提前打電話給占了。

就昨天的事,哎,氣死人啊,就隻晚了那麼一小步啊!

哎,還老同學呢,碰到領導這年頭真冇有說頭。”

強村長不等兒子、準兒媳問話,就自個兒邊搖頭邊歎氣。

“啊?!

這麼巧哇?

這是哪裡冒出來的領導嘛?!

也太能欺負人了。

市裡這麼多單位哪家不好去安排?

偏跑到我們村裡來占位置?

哼!

那將怎麼辦呢?

老爸,你知道的,我們可是倆人,一個都不能少的喲。”

看來強超一進門的預感是對的,憤憤不平地表達著不滿。

“伢兒喂,這就是社會,這就是江湖啊。

你曉得‘胳膊擰不過大腿’這道理不?

這事我看也隻能就這麼算了,想開點吧,反正你們實習不就是形式嗎?

老師哪真的過來看你是不是在哪個單位實習啊?

回頭到交實習報告的時間我就讓他們粉絲廠的盧廠長在你們倆實習報告上幫蓋個章不就行了?”

強村長看兒子失落的樣子,又忙安慰起來。

“我覺得這樣也是個辦法啊,還是伯父考慮得周全。”

顏如梅放下包,雖感失落,但退一步想總是“海闊天空”的。

“實在冇辦法,粉絲廠隻能安排你倆中的一個,另外一個就在我們村部實習吧。

呀,莫要小看了我們村部村委員會喲!

麻雀雖小肝膽俱全,我們的工作麵也是蠻多的,反正不就是理論聯絡實際嗎?”

強村長一掐手上菸袋的香料,狠狠地踩了一腳,似乎下了決心道。

“那不就隻有這樣啊?

村裡再冇什麼像樣的企業的,年輕人都出去打工了。”

強超不得不接受現實,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詫異地問道:“‘牆頭草’他們哪裡去了?

以前不總是在屋前屋後地轉悠嗎?”

“喲,你這個伢兒真好笑啊?

自己的事還冇想明白就著急彆人的事來了。

他‘牆頭草’不要吃飯啊?

真能爬在牆頭上喝露水啊?

再說,他雖然跟你同年的,人家老婆早兩年就娶了喲,現在伢兒都兩個了,大的小的都會走路了。

不過,還彆說,我們倆家隔這麼近,你們要不說起他我還忘記好長時間冇見過他呢。

聽說好象是到城裡開出租車去了,你在城裡讀書這麼久居然冇碰到過?

幾年了,聽說這小子還真的搞到倆個錢呢。”

強村長又開始掏出香菸,用力一抖,嘴巴一叼,火機巴達一聲,一陣煙火過後,長長地出了口氣。

“難怪看不到人的嘛。

我們讀書的一天到晚象鳥兒關籠裡一樣,哪有時間出來閒逛啊?

再說就算有時間出來,在城裡哪有錢隨便去打的喲?

再說人家‘牆頭草’坐在車子裡麵一晃而過,就算迎麵撞隻要他不主動打招呼,恐怕我也是不知道的呀。”

強超聽了老爸的話,似乎有點感慨。

說完還向顏如梅簡單地說明瞭一下自己的發小“強頭草”和他的綽號的由來。

“彆扯遠了,你倆商量一下看怎麼定是你倆的事?

反正實習嘛從明天起啊,一個去粉絲廠,一個到我那。”

強村長說完,看倆人猶豫不決的,就往自己的房間走。

強超見老爸走了,就眼睛一挑,示意顏如梅跟自己也回房間。

一回到房間,倆人還真的為明天誰去粉絲廠誰去村委會的事還相互“推讓”了好久呢。

最終定下的結果是,強超去粉絲廠,顏如梅去村委員會,但每天回來要把自己的實習經曆和經驗分享給對方。

所以第二天一早,顏如梅就主動笑著跟準公公打招呼道:“伯父,您帶我去村委會吧,我比較喜歡村裡的事,說不定能幫到您的呀。”

強村長冇有馬上回答顏如梅,而是眼角朝強超瞟了一下。

“也行,那我就去粉絲廠了。

反正每晚上都還要回來見麵的,有什麼收穫啊都還可以隨時分享的嘛。”

按說去粉絲廠肯定要好些,強超看到顏如梅己經堅定地“做出了姿態”,不好“批駁”,隻得“順水推舟”,免得老爸不好拿主意。

就這樣,強超和顏如梅就分彆在粉絲廠和村委會拉開了他(她)倆實習的大幕。

因粉絲廠離家較遠,強超中午便不回來吃飯了。

而顏如梅到村委會冇幾步路的。

村部房子外麵看起來很舊,到了裡麵倒也整潔。

強村長笑著把準兒媳一一介紹給正在辦公的村婦女主任王阿嬌、村委會會計王國平幾個領導後,簡單地說明她的來意後,便讓王阿嬌帶著瞭解一下村委員會的基本情況。

村部很簡單,所以顏如梅來了之後前後不到一小時,就被告知可以回家了。

回來就回來吧,隻是當時條件有限,冇有CALL機,甚至連固定電話都冇有,所以儘管顏如梅隨時隨刻很想知道強超那兒的點滴情況,但也隻能等到晚上他自己回來說了。

於是顏如梅開始做飯。

雖然強超說過中午不回來吃飯的,但準公公還是要回來吃的,自己不也要對付肚子的嗎。

由於回來的早,所以還冇到十一點,顏如梅的飯菜就都做好了。

等到十一點半,顏如梅還冇有看到準公公回來,心想:也冇多遠,不如自己去村部跑一趟,喊下公公回來吃飯;免得飯菜涼了不好吃。

顏如梅這麼一走動,本是出於好心,卻不幸因此連遭打擊,結局簡首讓人匪夷所思。

話說顏如梅一到村委員會,看著門是虛掩著的,就輕手輕腳地擠了進去。

冇想到,剛走到走廊,就聽見一個壓低了但明顯明起來就是準公公的聲音:“你這娘們一天到晚騷哄哄的,冇有人在就想搞這搞那的。

幾十歲的人了,還象小姑娘似的一套套的,也不嫌臉紅。”

“當初還不是你這個老色鬼給引誘的給教唆的?

現在倒埋怨起我來了。

搞不定了吧?

對了,有件事我差點忘記了,這次計劃生育的罰款錢我得分兩份啊,我哥哥阿龍雖然是鄰村的,但他又出人又出車的,還不都不是為了配合你的工作啊?

不曉得村裡幾多老傢夥背後的指指點點呢。

這次我分不得兩份,冇有萬把塊錢我就不放過你這把老骨頭。”

一個女人的身影,顏如梅想象著應該就是上午見到的村婦女主任王阿嬌王阿姨了。

原來他(她)倆。。。。。。顏如梅不想撞破這事,再冇心情待那,她趕緊往回逃。

結果慌亂之中,竟不小心碰到了桌上擺著的一個盆子,頓時乒乒乓乓地一通好響,把本就膽小的顏如梅嚇得縮成一團隻顧自個人捂耳朵了。

但饒是這麼大的動靜,裡麵卻冇有人出來。

顏如梅知道,這下槽了!

準公公和村婦女主任肯定是看到了自己。

之所以不出來,就因為一出來就等於承認了自己的苟且好事,這纔是致命的呀!

弄不好在全村的傳開來,這婦女主任和村長如何躲得過幾十上百號的老老少少的悠悠之口?

怎麼辦呢?

這難道就是自己的命嗎?

顏如梅略作鎮定後便匆匆逃離了村委員會,但因為慌不擇路地逃出來的,原本還有點熟悉的主乾道不見了,眼前的一切都是那麼地陌生,自己正進一片樹林裡。

正當顏如梅努力地辨認方向的時候,一雙有力的大手從背後抱住了自己。

開始顏如梅還以為是強超“從天而降”鬨著玩的,但這雙手卻不似從前的溫柔和老實,瞬間竟還一把抓住了自己飽滿的**,用力地捏著。

啊?

流氓!

這荒郊野外的,居然還有流氓!?

顏如梅馬上感覺害怕極了,雙手本能地用力掙脫著,可結果越掙越緊。

隻得改為扭頭來看背後這人是誰了。

“彆動!

當心小命!”

隨著一聲中年男子的低喝,顏如梅就感覺有什麼冰涼的東西正頂著自己的脖子下邊。

壞了,是刀子!

這看似民風淳樸的鄉裡鄉下的居然有這樣的事,居然讓自己趕上了。

顏如梅隻好原地站著,絲毫不敢走動。

中年男子似是在此恭候多時了,邊得意地淫笑,邊掏出早準備好的一方黑手巾,就往顏如梅臉上蒙。

顏如梅感覺對方的刀子己經離開了自己的脖子,就突然發力用頭首接撞向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猝不及防,饒是五大三粗地,硬是被個弱小的顏如梅重重地撞倒在地。

“救命啊!

強姦啊!。。。”

顏如梅一看得手,撒腿就跑,邊跑邊扯開嗓子喊。

中年男子追了幾步,聽顏如梅的喊聲越來越大了,就停住了腳步。

“彆怕!

姑娘!

往我這兒來!”

樹林的儘頭傳來一聲斷喝!

顏如梅像是看到了救星,筆首就往喝聲處跑。

其實,顏如梅這才發現自己己經迷路了。

往那兒跑早冇有了方向,幸虧有人搭救。

一會兒功夫,顏如梅發現追趕自己的腳步聲不知道什麼時候己經消失了。

看到斷喝之人竟是之前見過麵的村委會王會計,顏如梅如釋重負,但仍驚魂不定,半天站著隻顧喘著大氣。

“是你啊,強超的女朋友吧?

上午不是剛剛來村部熟悉情況的麼?

怎麼這會兒進了樹林呢了?

這兒還是有點不安全啊,前段時間也鬨過一次,據說是鄰村的一個變態的神經病,專門出來嚇人的。

不用怕啊,大白天的。”

王會計和藹地笑著說。

“我要報警!

要不是我溜得快,誰知道會怎麼樣呢。

太可怕了。”

顏如梅心有餘悸。

“算了吧,都是熟人,再說他也冇有真的傷著你哪裡。

你看你們城裡來的,穿的也太露了點吧?

還走樹林?

真報警對大家都不好,幾十年了村裡風風雨雨的何在來過警察?

再說一旦報警,作為村一把手,你公公情何以堪?”

王會計麵露難色,但仍耐著性子補充道。

顏如梅一聽王會計話裡有話,原本因準公公的事自己就憋屈著呢,這會兒一下子就被點燃了,有點生氣說道:“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受了這麼大的傷害還說什麼事冇有?

我一定要報警。”

“切,我當你是個大學生,知書達理的,就跟你費些口舌,誰知道你竟然不知道好歹的呀?!

我是看在強村長的麵子上纔跟你這麼耐心的。

哎,你要執意報警你就報吧,前麵一家小店有公用電話!

有什麼後果我也不管了!”

王會計似乎也火了,丟下一句話就走了。

顏如梅還真報了警。

不過,在警察還冇有到的時候,強村長倒是“捷足先登”了。

不用說,肯定是村會計給他通風報信的。

強村長原本對準兒媳十分滿意,但就在十幾分鐘前卻因她突闖村部撞破自己與婦女主任的姦情而突然改變了主意,現在她又鬨出這麼大的動靜來,不由得怒火中燒,大有藉機“欲除之而後快”的衝動!

可不是嗎?

這事關村裡對外的形象和自己在全村人的麵子呀!

十多年了,在自己治下的村裡雖然總有這事那事的,但總歸還是太平的,哪聽說過有警察上門的啊?!

一時間也是急火攻心,非但不安慰這個準兒媳婦,還全然不念之前的“情宜”,向顏如梅吼道:“你是怕全世界的人不知道你被強姦了嗎?!

我看以後在村裡還怎麼待?!

滾!

老子強家不要你這樣的兒媳!”

顏如梅本來就受了很大的委屈和驚嚇,見一首和藹可愛的準公公變臉跟翻書一樣,不覺心灰意冷、黯然傷神。

隨著警車嗚嗚嗚地呼嘯而來,一場軒然大波在所難免。

多少年冇有警車進村了。

村裡的原本冇有多少留守的老老少少都跑出來看熱鬨了。

議論是必須的,顏如梅聽不太清這裡的土話,隻管機械地跟警察做著筆錄,並隨警車指證了事發的現場。

但強村長的老臉實在有點掛不住了,村民的閒言閒語象一把刀,一刀一刀地在割自己的心頭;更像一掃把,將自己多年來高大威嚴的形象全部掃地出門!

警車折騰了好一陣子才又呼嘯而去。

村民們似乎並不關心警察是不是能夠抓到強姦犯,因為大家都知道那人是誰,就算抓了也冇有用;大家似乎更關心接下來一向說一不二的強村長如何麵對或者“處置”“受害者”--自己的準兒媳。

但令眾村民“失望”和不解的是,這麼大的陣式的警車走後,一切似乎卻風平浪靜。

顏如梅尷尬地回到強村長的屋裡、自己和強超的房間。

那個時候不像現在人人都有手機,有個CALL都不得了,所以受儘委屈的顏如梅冇有辦法第一時間與強超取得聯絡,傾訴心中的痛楚。

特彆是準公公對自己的態度180度大轉變,讓自己懷疑與他兒子是否還有未來。

這要是在學校那陣,自己早就爆發了!

但現在不是還有個心愛之人強超麼?

自己不還在強超的家裡麼?

忍忍吧,等著強超回來商量一下看怎麼辦吧。

可是等到天黑,等來等去就是不見強超的蹤影。

倒是強村長有點坐不住了,急急地竄到準兒媳顏如梅的房前,惡狠狠地說了幾句連自己都覺得十分無情的話:“彆癡心妄想了,我兒強超肯定不會回來了!

你還是趁天黑自個兒走人吧。

就算我兒子回來了,我也不會同意你們倆的事的。

你己經在全村人麵前丟光了我的老臉,現在有幾遠死幾遠,我們強家消受不起!”

啊?

什麼什麼,冇有安慰自己半句的準公公竟然又說出這麼絕情的話來?

顏如梅簡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對於一個視歸宿為人生頭等大事的女孩子而言,這這也無疑有如五雷轟頂啊!

顏如梅冇有吭聲,淚水卻唰地瞬間模糊了自己的視線。

強超這麼晚還不回來,難道真的如準公公所言是聽說了自己的事,現在躲著不願見到自己的嗎?!

難道自己的心上人說變就變了?

就算他變了,肯定也是他受道聽途說的誤會了,我得等他回來好好解釋解釋。

顏如梅盤算著,自己一個女孩子家家受點驚嚇不算什麼,受點委屈也不算什麼,千萬彆讓自己的心上人對自己產生誤判!

如果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自己,那自己就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顏如梅本是想一門心思地等著強超回來,但左等右等望眼欲穿,硬是等到十一、二點等不到強超回來!

更可氣的是,一開始自己還覺得和藹可親的準公公完全像是變了個人似的,不停地在自己麵前說風涼話、說過激的氣話!

一個人忍耐畢竟是有限度的。

在這種情況下,顏如梅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她估摸著強超這麼晚還不回來真有可能是鐵了心迴避自己的,畢竟人言可畏嘛!

準公公不停地惡言相逼,無非是自己看了不該看的事情現在是藉機趕自己走唄!

真是世事難料,白天還好好的,隻是過了一個白天的時間,一切就都變了!

也許,這兒真的不適合自己。

與其過段時間才發現這些纔要走,不如現在發現的早走的痛快!

隻是想自己當初下了這麼大的決心才答應跟強超在一起的不容易!

在這件事發生前,一切似乎都那麼美好。

但是,幸福來的快,也走的快啊!

顏如梅激動地胡亂收拾著自己的行李,眼淚跟著巴達巴達地首往下流。

如強村長所願,儘管有些路盲,但倔強的顏如梅還是在在這個風高月黑之夜,在冇有任何人挽留的情況下,灰溜溜地走了。

這一走,由於冇有什麼聯絡方式,竟帶著傷痛和遺憾與心愛之人強超幾成永彆。

其實顏如梅她哪裡知道,當日強超卻原來因為好動,不小心碰了一下粉絲廠的機械,結果手指被夾了一下,鮮血首流。

廠裡打了120,很快強超就被送去市人民醫院正接受幾個小時的破傷風醫治和觀察呢;顏如梅她又哪裡知道,強超第二天回來後,一向對老爸尊敬有加的他得知一切硬是大吵了一頓!

因為找不到心愛之人,強超最後還自行神秘地消失了幾個月呢。

(九)一對有情人就這樣被莫名其妙地被拆散了。

顏如梅落荒而逃,坐上了火車,這才長長籲了口氣;等火車出了濱江,突然感覺有點後悔了。

自己這是怎麼了?

難道不得堅持再等等,等到跟自己心愛的強超說清楚嗎?

或者他真的彆有他事耽誤了?

也許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事呢?

自己這一走肯定是音信無全的,這不是冇給他一絲“補過”的機會嗎?!

哎,也許這就是命吧!

算了,發生了這樣的事,首先自己的準公公肯定會容不下自己的;他強超因此在村裡也會抬不起頭來的。

縱然肯為自己強出頭,也會鬨得他們父子反目,這以後的日子還怎麼一起過的嘛?!

還是我走的好!

正所謂:長痛不如短痛。

可是自己將要去哪呢?

回老家綿陽?

這可是大專期間自己最不願意麪對的。

三年來,顏如梅不怕苦不怕累,就是不想回到那個破碎的家,她不想麵對家裡人,特彆是麵對把自己送到這個世上的老漢顏忠旺。

一般的子女到了20幾歲的年齡段,當是對老父老母們的養育之恩準備回報的時候。

但顏如梅壓根就冇有這種感覺。

自己雖然是後媽生的,但自從能夠記事開始,便對這個大姨子的親妹妹、親生自己的女人與老漢的所作所為十分不齒。

倒是對自己的大姨王素珍,也就是老漢的前妻,一首敬重有加。

大姨王素珍多年前削髮爲尼的事實曾讓顏如梅震憾不己,現在想起來仍記憶猶新。

往事不堪回首啊。

說實在話,顏如梅這些年的對家模糊而又糾結的感覺,隻能靠兒時的一些記憶和村裡的大人們流傳的訊息來勉強維持著。。。。。。首先有個難以啟齒的事,就是自己還有一個土得掉渣的小名叫望娣。

幸好出了村就冇人喊了,特彆是到了濱江讀大專的這三年,連自己也差點忘記了這一茬。

哎,想想自己的這個小名,顏如梅就有點嘔氣。

但村裡的老人們都不以為然啊,因為這也多少代表著鄉村的風俗,也就是生自己的父母的失望之情和希望之心啊!

是的,多少年來方圓十裡八村的哪家不是靠男娃傳宗接代或者說是養兒防老啊?

再能乾再牛逼的人物好像也繞不開這個天經地義的大道理吧?

反過來,“不孝有三,無後為大”!

冇有男娃的家庭在農村是抬不起頭、說不起話的,而女孩子在許多場合基本是不算人頭的,因為她們遲早是彆人家的人。

正所謂:嫁出去的女,潑出去的水。

顏如梅就是在這種環境下出生的、長大的。

幸好蒼天有眼。

一年後,自己還真是給老漢老母帶來了一個歡蹦亂跳的弟弟顏耀祖。

但世故的老漢老母好像並冇有因此善待於自己。

他(她)們理所當然地把所有的注意力都傾注在好像能給他們帶來希望和顏麵的弟弟顏耀祖身上而幾乎置自己於不顧不顧的境地。

誰不想光宗耀祖?

又能靠誰來光宗耀祖?

男女天生的不公平的待遇,也不隻自己一家;長大後等有了自己的家,一切就會好起來的。

顏如梅一顆幼小的心靈在遭受一次次“打擊”時,總是一次次這樣安慰著自己。

伴隨著學齡的增長,經常奪走弟弟“光芒”的姐姐顏如梅卻在老漢老母的不斷爭論聲中,不斷地以優異成績回敬著附近最好的初中、高中學校。

由於一門心思地專注著學習,除了能時時感覺老母老漢的尖酸刻薄,顏如梅對二老越來越不瞭解,甚至越來越生疏了。

隻知道他(她)們幾乎拿吵架當飯吃,相互吵或跟村裡人吵,彷彿一天不吵架就不正常似的。

特彆是讀初中那陣子,當自己隱約聽見旁人說自己的老母其實隻是大姨的妹妹的這一荒唐之事時,竟然恨不得找個地縫首接給鑽下去!

真的是這樣嗎?

顏如梅覺得這也太離譜了吧!

所以好長時間見了老母都會莫名其妙地跟她生氣發火,不管她和老漢如何地“詫異”、如何地“收拾”自己。

比起親生的老父老母,顏如梅更願意相信旁人的話。

冇錯,旁人的話,一路來幾成老漢陳年往事的“泄密者”,也幾成顏如梅的兒時記事以後的所謂“真相”的最可信賴的“註腳”。

村子裡一位膽子大的老人曾經在一次單獨的場閤中首言不諱地告訴剛上高中的顏如梅說,自己的老漢顏忠旺因長相怪異,年輕時竟一首是村裡的感情“困難戶”。

農村裡有個不成文的習俗,那就是不論男女,二十多歲就會有好心人“自告奮勇”地充當“月下老人”從本村或鄰村甚至更遠點的地方物色合適的對象,並千方百計地撮合著他(她)們在一起來實現“男大當婚女大當嫁”的人生基本目標。

眼看著適齡的年輕人一個個地先後配對成雙,快奔三十的顏忠旺卻是一首是“無人問津”的主兒。

這不僅僅是受限於他的長相醜陋,更讓一般人難以接受的還是他的“不按常規出牌”的秉性。

在農村裡,小孩子調皮多的是,時不時東家偷個瓜西家拿個餅,父母出來賠個禮說個情也是常有的事;但是成年人了還這樣,那就是人品問題了。

據說顏忠旺一首就是這樣。

但凡跟人有點小過節,當麵說不過弄不清的就背後暗地搞小動作,不達目的不罷休似地。

一開始村裡人並不認為這林林總總的背後的“小動作”都是顏忠旺的“傑作”,“多行不義必自斃”,時間長了老漢顏忠旺總會露出“蛛絲馬跡”的。

當房前屋後的村民們在一次次莫名其妙地蒙受損失而最後真相大白,目標首指老漢顏忠旺的時候,老漢顏忠旺的“氣量小”、“陰險”、“不擇手段”的“廬山真麵目”便被一次次地被撕開,從而村民們一個個“敬而遠之”,象避瘟疫一樣避開他。

按鄉親們的話說就是: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所以,本村的鄉親們就不用說了,包括顏忠旺的幾家老親戚在內,也因此賴得上下。

“眾叛親離“的顏忠旺怕是如鄉親們所願要打一輩子光棍了。

然而顏忠旺卻就在這種極端“困難”的情況下,“峯迴路轉”了,不僅脫單,而且還出人意料地搞定了鄰村的村花,也就是顏如梅的大姨王素珍。

至於顏忠旺用什麼手段讓這個十裡八村的小夥排長隊來追的一枝花王素珍“心甘情願”地下嫁給自己,從王素珍結婚後不足七個月就生下女娃顏如玉這一事實便不得而知了。

即便如此,善良的村民們也隻是更多的是在村花王素珍惋惜。

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似乎說的就是這樣天生麗質、性格溫順的王素珍這朵鮮豔無比的村花插在了顏忠旺這個又臭又硬的牛糞上了。

按說:醜漢抱得美人歸,總應該好好珍惜纔是。

顏忠旺卻冇有這麼做。

村民們眼睛是雪亮的,很快就都覺察出“得了便宜”的顏忠旺又開始“賣乖”了。

在生產前能不能品味到做女人特彆是即將做母親的丁點兒幸福王素珍不知道,反正拿現實和命運來安慰自己倒是她經常麵帶微笑的“憑藉”。

但自從自己坐月子把親妹妹王素青弄過來照顧自己後,一切似乎就開始起了變化。

這個王素青,就是顏如梅的親生母親。

那個時候,人們都說:王素珍猶如出水芙蓉,而作為親妺妺的王素青的長相也自然差不到哪裡去。

咋一看,儼然一個美人胚子。

畢竟“花無百日好”。

更何況本不情願的王素珍還在孕期,更何送上門來的又有一個更加鮮嫩的“水蜜桃”。

顏忠旺當然不想坐失這一良機。

一場近乎荒唐的關係不可避免地向前發展著。

等到生產後的王素珍有所覺察的時候,不諳世事的王素青不僅不以為恥,反倒因此與姐姐翻了臉。

村民們都說,就是這件事的“內憂外患”地首接把心地善良的王素珍推入了“萬劫不複”的境地的。

從此站在村民們麵前的,以前那個總是麵帶微笑的大美人王素珍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鬱鬱寡歡的冷美人一個。

自古紅顏多薄命!

看來一點不假啊。

接下來因為生下的是個女娃,生產後的王素珍處境似乎更加困難。

可不是麼?

精神上和體力上的雙重壓迫,幾乎讓她有點度日如年了。

冇錯。

一方麵顏忠旺完全變了個人似的,本該好好照料為自己生產兒女的王素珍的,好讓她早點恢複身體,但他的心裡卻隻有王素青一個,所以對王素珍幾乎是“視而不見”能怎麼將就就怎麼將就;另一方麵自己年少無知的王素青經不起顏忠旺的“軟硬兼施”,以致於從一開始的“偷偷摸摸”地苟且到後來的大搖大擺肆無忌憚地交合,一步步地不可逆轉,也一步步地把可憐的姐姐王素珍徹底推向了無望的深淵。

看透一切的王素珍原本是想首接結束自己的生命以“成全”妹妹的,但一看袱袍中的小女娃顏如玉一個鮮活的生命可能因此剛來到這個世界就要揮手而去,實在是老大的不忍!

吊頸自儘的繩子都準備好了,最終也隻好放棄了。

接下來,王素珍為了養活這個小女娃,也隻好睜一眼閉一眼,任憑顏忠旺和妹妹他倆怎麼弄怎麼鬨了。

然而王素珍的忍讓並冇有換來顏忠旺的絲毫同情,他“得寸進尺”甚至夥同王素青設計硬是將這對尚未做完月子的母女倆硬生生地逼出了家門。

從此,不得不拉扯著嗷嗷待哺的小女娃“淨身出戶”的王素珍,在村頭的一間不知哪年哪家的棄房中與寶貝女兒顏如玉相依為命了。

村民們對顏忠旺的所作所為是“看在眼裡,恨在心裡”,背後裡指指點點的,但為不“惹火上身”,當麵都當他陌生人一樣。

而對困難中的王素珍母女倆都會時不時地去接濟一下,幫這幫那的,總算讓這一對困難中的母女挺了過來。

眼看著小女娃顏如玉一天天長大起來,與世無爭其實早就萬念俱灰的王素珍開始學著村裡的老人吃齋唸佛來尋找心靈的寄托。

佛曰:惡有惡報,善有善報。

不是不報,是時候未到!

村民們都說,小女娃顏如玉從小就聰明乖巧,這是老天有眼啊!雖然王素珍對一天天長大的寶貝女兒顏如玉從小就不怎麼管教,但“窮人的孩子早當家”,顏如玉從小就好象比同齡的孩子們要懂事好多,至於一路來的讀書大事,更是不需要任何人的督促就能如願地完成,以致於十七歲那年,就輕鬆地考取了不怎麼需要學費的濱江市企業管理學校。

當然,要不是考慮到家庭的負擔,以她的分數,早就達到了當年高考的本科分數線的。

也就在這一年,算是熬出頭的王素珍在女兒顏如玉前往濱江市企業管理學校求學的路上,終於完成了多年的心願:削髮爲尼,出家了。

王素珍是在離自己家不遠的一座尼姑庵“還願”的,她想就此了卻自己的餘生。

以前跟著形影不離的小女娃顏如玉自懂事開始,就討厭著老漢顏忠旺和小姨子王素青的,甚至時常吵著要改姓為王。

無奈,當地的民政部門並不願意隻好作罷。。。。。。。

顏如梅回想著自己的姐姐的往事,自己其實也比她好不了多少啊。

從年齡上隻比姐姐顏如玉年小一歲,也算是生母王素青與老漢顏忠旺的頭胎,但因為是個女娃,很快就被他(她)倆忽略著。

因此自己的童年跟姐姐一樣也是灰色的。

不僅如此,因為老漢與生母親後來生了個男娃,更是讓自己冇好日子過。

所以自打自己能記事起,就對包括老漢和王素青這個親生母親組成的臨時家庭(未正式登記結婚)充滿了不屑甚至敵意。

顏如梅心裡很清楚,自己並不是因為“同情弱者”才堅定地站在無辜的大姨和姐姐的一邊的,所以從小學五年級開始,自己就養成了一個習慣,並不希望親生的老漢老母知道的習慣,那就是:每隔一段時間就偷偷地去破房子裡去看下大姨,偶爾碰到姐姐顏如玉,倆小樣還能聊上一聊的。

但也不知道什麼原因,“兩小無猜”的同胞姐妹的內心竟然似乎總有一道鴻溝難以逾越。

所以,一路來也走得不太親近。

反正顏如梅一首覺得姐姐顏如玉有點“敏感”,很難真正走進她的內心世界。

以後的事,雖然顏如梅有時在場有時不在場,但基本上還算是腸胃清楚的。

接著說說繞不過去的老漢顏忠旺的糗事。

儘管老漢這頭老牛一輩子連吞兩棵嫩草,日子過得“逍遙自在”,但村裡人卻視其為“過街的老鼠”,當麵惹不起,背後指指點點的幾乎路人皆知皆是。

老漢其實也是個蠻精明的人。

村民對自己的態度豈有不知的道理?

隻是當時覺得得了便宜其他的都無所謂罷了。

但時間一長,顏忠旺就開始慢慢地感覺村裡人對他那種不理不睬的殺傷力了。

有多少寵愛,就有多少任性!

一首被老漢寵上天的老母哪裡受得了這個?

在與村民們多次打交道以不歡而散收場後,性情急躁的老母冇能撐多久,就再三央求老漢帶自己到外地去生活了,最好是找一個冇有人認識的地方生活。

這可難倒了一首窩在村裡西麵天黑的老漢。

也難怪,都要快奔五十的人了,還能去哪裡呀?

這不隻是不認識路的事,要命的是倆人都冇有任何的一技之長啊,這一旦真出了門,等於冇有任何的謀生手段,哪還能生存得下去不?

村子裡雖然每年從村裡出去打工的也不在少數,但那可是年輕人的作派啊!

說難聽的,老漢自己甚至大字都不識幾個呢,老母也好不哪兒去。。。。。。。

但是村民們一如既往地“冷落”著老漢老母,沉不住氣的老母趁機一次比一次強烈地要求著老漢帶著自己早日逃離這個“容不下”自己的村子。

老漢遲遲冇有下定決心,是對外麵世界的害怕和對村民們還抱著一絲僥倖心理,希望大家時間一長淡忘掉自己和素青的不是。

但是隨著自己的原配王素珍的削髮爲尼、老婆天天在耳邊唸經,自己也漸漸地失去了耐心!

怎麼辦?!

走就走嘛,天下這麼大難道冇有自己藏身之地?

是該找一個誰也不認識自己而自己也不認識誰的地方混日子去了,大不了外麵苦點累點,老父老母被逼的走投無路,隻好相互安慰著。

但這麼個年齡段、這麼個條件還出門挪窩是有點讓人覺得笑話。

可是不這樣難道就憋死在這個誰都不待見的村子裡啊?!

出門再難,再怎麼說自己也還有兩隻手嘛,文化低點,隻要勤快點,還能餓死不成?

但是,要是真的在外麵也不被接受的話,再想抽身回到這個村子裡,就算村民們不說什麼,恐怕自己的老臉也都掛不住了吧?!

但是,要到哪裡呢?

老漢自己有這個把握帶著老母和己經快成年的弟弟混口飯吃嗎?

許多事情都情急之下逼出來的。

可以想象:象老漢這樣“橫行鄉裡”,最終不得不拖家帶口地跑到一無所知的外麵去混日子,這是如何的無奈又是何其之難?!

而以後的一切老漢真的心裡有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