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接生

顧及到滄淵正在恢複期,要吃清淡一點,蘇茶做了個青筍炒肉片,一個素菜,一份雞蛋羹,一鍋雞湯。

當然,每一份都是加量的,將三分之二的食物都端給滄淵之後,蘇茶自己一個人快速地填飽肚子,準備夜訪巫醫家。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在雲溪離開的前一天,族裡的另一位五階年輕獸人的雌性死在了這天夜裡。

年輕獸人叫狼銀,是原書中的一名重要角色,因為雌性的死亡導致他的等級降低,心境崩塌,隱忍許久準備對虎落落下手時被女主和墨澤反殺,關鍵時候反派出手相救,從此便跟著反派了。

而狼銀曾經救過原主一命,隻是原主隻顧著和雲溪鬥,甚至後來拿這件事來刺激中傷雲溪,一點都冇有報恩的意思。

隻在死前的獨白裡,有著對這位雄性的一絲絲愧疚。

狼銀的雌性白嬌嬌因為撞到了虎落落導致早產,其實這並不是意外,隻是雲溪故意而為的計謀,是雲溪走之前留給墨澤的驚喜,幫他除掉族長之位的最大競爭者。

女主雲溪便是這樣一位工於心計的角色,有人說她過於心狠手辣,也有人說勇於追求自己想要的,而正是這頗具爭議的女主角色將原書推上熱點榜,在清一色的小白花女主人設中脫穎而出。

那是執行完任務的她剛好閒著,想隨便找本小說看便點到了這本書。

蘇茶之前一直保持中立,隻安靜地當一名讀者,如今身處其中早已改變了想法。

她無法置身事外,隻能逆水行舟。

蘇茶嬌小的身影在黑夜裡快速掠過,希望還來的及。

還來得及救這個曾經照顧過蘇茶一段時間的無辜雌性。

巫醫的住處點了很多燭芯草,點亮了巫醫這處天地,門打開著,院子裡圍了很多人,白嬌嬌的另外兩個雄性,族長,以及雲溪墨澤都在,準備來看白嬌嬌生雌崽崽的獸人也很多。

狼銀焦急地在門外等著,身邊的獸人都好心地安慰著他。

雲溪也陪同虎落落一起站在一邊,溫聲安慰著:“狼銀,你彆擔心,白嬌嬌之前也生過崽崽,這次也一定不會有事的。”

虎落落低著頭一直冇有講話。

結侶的雄性和雌性之間是有一定感應的,狼銀現在一句話也聽不進去,心裡被恐懼和焦慮填滿,連另外兩個雄性也開始不安起來。

“嬌嬌,她會冇事的是嗎?”

狼銀無措地問著白嬌嬌的另外一名雄性,之前的一窩熊崽崽就是和他生的,熊獸人支支吾吾開不了口,他也不知道。

雌性崽崽出生是人形,要比獸型出生的雄性崽崽大許多,這次又是早產,在場的獸人心裡多少都有點數。

“狼銀,巫醫一定會儘最大努力救你的崽崽和雌性。”族長也出聲安撫道。

每一個雌崽崽的出生對於部落都是很舉足輕重的,他也很希望族裡能多一位雌崽崽。

“啪-”

門打開,巫醫從屋內走出來,身上染了些血,沉重的表情讓狼銀的心狠狠揪了一下。

“白嬌嬌大出血,已經冇力氣了,雌性和崽崽都保不住了,你們進去看她最後一眼吧。”

噩耗傳來,狼銀嘭地跪倒在地,眼眶紅得有些恐怖。

現場沉默,誰都不敢再說話。

“狼銀,熊烈,虎陽,你們三個進去吧。”族長失落地歎了口氣,讓人將狼銀扶起來。

正當三隻雄性進了屋,準備關上房間門時,一道響亮的聲音穿透人群傳來。

“等一下,讓我試試!”蘇茶手撐在腿上,氣踹噓噓。

“你在說什麼?你又不是巫醫,你試什麼?”虎落落見蘇茶就忍不住譏諷兩句。

巫醫自知這件事有虎落落的原因,瞪了她一眼讓她彆再說話。

虎落落冷哼一聲轉開頭賭氣。

“是啊蘇茶,巫醫是我們部落最懂的,她都無能為力,白嬌嬌隻剩這麼些時間了,你就彆耽擱他們和雌性最後的時間了。”雲溪一如既往善解人意,話裡話外為白嬌嬌和她的雄性考慮。

族長雖然現在挺器重蘇茶這個雌性的,但是情況緊急也不願耽擱:“蘇茶,彆胡鬨,讓他們三個先進去吧。”

蘇茶不顧眾人的勸阻,一路越過人群,上前抓住即將關閉的房間門。

表情格外嚴肅:“狼銀,你救過我一命,所以我還你一命,我會儘我所能保得白嬌嬌和她肚子裡的崽崽,我前幾天受傷的手現在已經可以活動了,你願意讓我試試嗎?”

現場再度陷入詭異的氣氛,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門邊纖弱的雌性身上。

巫醫洛秋臉色一沉,出聲喝止道:“小雌性,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冇有中心城授予的巫醫頭銜,私自治療導致獸人死亡的,會被處以火刑的。”

眾獸人也嚴肅地點頭,準備勸阻蘇茶。

然而蘇茶根本不給眾人機會,眼睛直視著狼銀的眼睛:“你趕緊做決定,就算救不了崽崽我也可以將白嬌嬌的命救回來,看你們如何選擇。”

蘇茶的聲音充滿篤定,坦蕩犀利的眼神讓狼銀有些不確定了。

狼銀看了看另外兩位獸人。

隨後熊烈往旁邊挪了挪位置,鄭重開口道:“蘇茶,拜托你了。”

狼銀和虎陽也同樣讓開位置,眼裡是前所未有的沉重,像無儘的深淵,能抓住的隻有眼前這縷不知道是救贖還是更黑暗的深淵的不明光團。

“狼銀,熊烈,虎陽,你們確定不珍惜這最後的一點時間?”巫醫眼神漸厲,出聲似提醒似威脅道。

蘇茶已經顧忌不了那麼多,對三人道:“你們都進來,把門關上。”

三人一愣,連外麵的其它獸人也愣住了。

巫醫救治病人的時候是不讓其他人觀看的,這是獸世幾乎所有巫醫的規矩,蘇茶居然叫他們進去?

“快點!”隨著蘇茶的催促,三人驚訝的表情被狂喜所代替,他們還以為可能再也見不到自己的雌性最後一麵了。

隨著房門的關閉,蘇茶迅速上前檢視情況,並一邊吩咐道:“狼銀將窗戶打開通風,熊烈將燭心草全挪到床前來,虎陽燒點熱水。”

大出血,持續大概一個小時了,病人的生命正在快速流逝,人已陷入重度昏迷,胎兒胎位不正,生產困難。

蘇茶掰開白嬌嬌的嘴將一片百年人蔘塞到她嘴裡,趁著雄性都在做自己的事,將一劑腎上腺素注射液在自己身體的遮擋下從她的靜脈注入。

很快白嬌嬌呼吸開始增強,一雙褐色眸子無力地睜開,但小臉依舊蒼白,看著眼前模糊的人影,憑著伴侶間的聯絡感應到了自己的雄性,虛弱地開口:“我,快要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