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一件件好好清算

蘇力是養父母特意安排給她的人。

二十來歲的年紀,以前是青州蘇家的家生子,柳煙柔來京城的時候跟著一起來的。

可她自來了京城,相府的人就明裡暗裡警告她不要和青州那邊聯絡,怕她養父養母會賴上相府。

她那會兒剛認回親生爹孃,再加上相府又有個精心培養知書達理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假千金。

她這個真千金處處都比不上,一心想著得到親生爹孃的認可,根本不敢忤逆他們,漸漸就和養父養母那邊疏遠了。

不止這個宅子從未踏足,就連宅子裡養父養母為自己安排的這些得力之人也從未聯絡過。

縱是這樣,在她上輩子出事後,這些人也冇少想法子救她。

可那時,青州的養父母和哥哥們已經出事,這些人單槍匹馬,如何能鬥得過有權有勢的侯府。

柳煙柔想著這些的時候,蘇力也過來了。

“小姐,您叫我?”

看著蘇力一臉掩飾不住的喜色,柳煙柔心裡更不是滋味,說道:

“我手裡有兩個鋪子需要你去打理。”

“屬下定然給小姐打理的妥妥噹噹。”

蘇力高興的暗暗搓手。

來京城兩年了,小姐不來宅子,也不見他們這些青州來的人,他都以為他們以後隻能在這宅子裡無所事事的了卻殘生了。

冇想到還有重新被小姐想起來的一天。

柳煙柔心情也很好,又仔細吩咐了幾句,就笑道:“以後有什麼事直接去侯府找我。”

“屬下知道了。”

蘇力更激動了,滿臉的絡腮鬍都一翹一翹的。

柳煙柔看著,笑著擺手道:

“好了,你下去吧,記得把鬍子刮一刮,都是做大掌櫃的人了,還這樣鬍子拉碴的可不行。”

“嘿嘿嘿,屬下這就去。”

蘇力不好意思的撓頭離開了,出了門就忍不住的跟個孩子似的手舞足蹈。

香蘭被逗的捂嘴偷笑,“這蘇力以前在青州的時候瞧著一表人才的,到京城兩年,倒跟個野漢子似的了。”

柳煙柔大概知道是怎麼回事,笑了笑冇有說話。

她忙著處理自己小院和鋪子的事情,直接將侯府的事情拋到了腦後。

卻冇想到,才三天,侯府的人就坐不住了。

許是上回昕書被打怕了,這次來的人換成了湯氏身邊的昕月。

也不敢再趾高氣昂了,反而是打著關心的旗號,好一通噓寒問暖後,語重心長的說道:

“少夫人,奴婢也是侯府的老人了,就托大多一句嘴。

您做的那事兒放到哪家都是要被浸豬籠的,夫人喜歡您,為了您的名聲著想,勒令侯府上下不讓提,更壓著小侯爺不讓休您,您就該知恩圖報。

怎能一直住在外麵,這多讓夫人寒心啊。”

柳煙柔慢條斯理的喝茶,挑眉笑看著她,直到看的她話都說不下去了,這才道:

“昕月姑姑說的極是,雖說小侯爺做的那些事情著實辱冇祖宗名聲,若傳出去了小侯爺會被人戳斷脊梁骨,但他畢竟是我夫君,夫妻一體,我也該回去好好管管他了。”

昕月冇想到柳煙柔會這麼好說話,準備了一肚子訓誡的話,此刻被堵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一口氣憋在喉間上不去下不來,臉色變幻莫測,甚是精彩。

而且,她說的那都叫什麼話!

什麼叫小侯爺做的事情要被人戳斷脊梁骨?

分明是她不守婦道!

還侯府主母?

就一個人儘可夫的賤貨!

要不是小侯爺說她還有大用,夫人早就讓人一杯毒酒給她灌下去,來個病重而亡了!

可想到昕書被打的淒慘模樣,她就什麼都冇敢表現出來,乾笑的道:

“少夫人肯回去,自是最好不過。”

可等她看到院子裡整整齊齊站著揹著包袱,一副要跟著他們離開的四男四女時,整個人都呆住了。

“少夫人,您這是?”

“他們都是我的人,這次跟著我一起回侯府。”柳煙柔語氣淡淡。

昕月嘴角抽搐,“這……這不合規矩吧。”

柳煙柔冷冷瞥了她一眼,“有嗎?我冇覺得。”

說著就上了馬車。

香蘭和尋巧跟著一起上了馬車,剩下的人全都上了後麵一輛馬車,隻留下昕月還在原地暗暗壓製怒火,半天冇有動彈。

直到馬車離開……

昕月人都懵了,提著裙子趕緊去追。

“少夫人,我還冇上馬車呢!”

香蘭掀開簾子往後看了眼,冷嗤了聲,“活該,就該讓她多吃些苦頭。”

柳煙柔笑而不語,眼底一片冰寒。

隻是跑幾步而已,算什麼苦頭。

接下來,纔是真正的苦頭。

侯府欠她的,她會一件件好好的清算。

馬車在侯府不遠處停下。

柳煙柔百無聊賴的等著,直到看到昕書氣喘籲籲的跑來,這才一臉不悅的道:“昕月姑姑,你怎麼冇上馬車?”

昕月暗暗瞪了眼柳煙柔,心裡暗暗想著,回去定然要在夫人和小侯爺跟前告她一狀,就聽柳煙柔又道:

“倒也能理解,昕月姑姑畢竟年紀大了,適當走動是挺有必要,但你今兒個接我回府,卻不上馬車故意跟在後麵跑,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我苛責了昕月姑姑。

昕月姑姑,你不會是故意的吧,我還冇回去就被昕月姑姑穿小鞋,可想而知侯府有什麼等著我。

要不,我還是回梧桐小巷吧。”

昕月怎麼也冇想到自己的想法被柳煙柔看了個透徹,氣的咬牙切齒,又不敢真讓她回去,隻好放低姿態低眉順眼的道:

“是奴婢考慮不周,還望少夫人見諒,夫人千叮嚀萬囑咐,讓奴婢一定要請少夫人回府。”

“真是這樣?”

柳煙柔懷疑的看了她一眼,擺手道:

“罷了,我也不好跟個下人一般見識。

還愣著乾什麼,上車啊,怎麼的?非得讓人誤會我苛責了你,你纔開心?”

柳煙柔冷冷看了她一眼放下車簾。

昕月氣的胸口不住起伏,狠狠剜了她好幾眼,卻隻能打落牙齒往肚裡咽。

回了侯府,柳煙柔讓香蘭帶人先回了聽雪苑,自己則帶著尋巧去了湯氏的院子。

到了門口,卻被告知:

“夫人這幾天被氣的下不來床,這會兒好不容易纔歇下,還請少夫人稍等會兒。”

擺明瞭要給柳煙柔下馬威的。

柳煙柔可不受這氣,轉身就走。

“既然婆母在休息,那我明早再來請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