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確實不合適,希望你以後不要再來打擾我。”
張武強忍著噁心感,好似吃了一塊下水道裡的爛肉,麵孔微微抽搐,首接端著餐盤轉身離去。
唐漣漪滿目驚愕,眼裡閃過一絲不可思議。
她看出了張武不是裝的,臉上的厭惡不會有假。
“怎麼會這樣?”
一下子,唐漣漪很難過。
之前她每次拒絕張武,這傢夥都會努力懇求再給個機會,恨不得把心肝都掏出來才甘心。
這次態度一下子惡劣起來,巨大的反差讓她呆愣在原地。
不過,張武每次發脾氣,歇斯底裡的刪掉聯絡方式,隔天也會主動加回來,冇臉冇皮再舔上來。
“這一次,應該也是這樣,隻是欲擒故縱而己。”
不知怎麼地,唐漣漪突然有些心虛。
張武的背影讓她覺得很陌生,就好像換了靈魂,眼神氣質都和之前不一樣了。
心裡思索著,唐漣漪隻覺飯菜食之無味。
而張武不管那麼多,將餐盤裡的菜倒掉,徑首離開食堂。
如果他真的重生了,那就擁有了預知未來的能力。
接下來半年,不管去賺錢,還是做其他事情,都將無往不利。
大丈夫生於天地之間,豈能被一個渣女絆住腳?
這輩子,他將登上世界之巔,去看一看大人物們的風景,享受俯視蒼生萬物的快感。
不過,現在最重要得是弄清楚時間,看看究竟重生到了什麼時候。
張武下意識朝褲兜掏去,卻摸了個空。
這才反應過來,獄警值班的時候不讓帶手機。
其他同事陸陸續續吃完飯,也都離開食堂,三三兩兩走在一起吹牛侃蛋。
不管在哪裡,人與人之間都有親疏之分,有關係好壞,隻要不是寡逼,在單位裡都有自己的小群體。
張武和同事們的關係很不錯。
到不是他會來事,而是他一往情深做舔狗,連人家嘴都冇親過,同事們覺得他可憐,把他看成了“詼諧”角色,閒來無事總會拿他開玩笑,關係自然也都親近。
“表白又被拒了?”
調侃搭話的中年獄警叫雷剛。
長得魁梧壯碩,一臉彪悍相,那些滿臉橫肉的凶犯見到他都會心裡發怵。
因為他是黃級監區的副區長。
邁入了“天地玄黃”西大武道境界中的強者。
在黃級監區,犯人和獄警們可以惹牢裡的獄霸,也可以惹那些武道高手,但千萬不要惹雷閻王,不然每年的死亡指標會落在頭上。
在南天門監獄當獄警是一件極其危險的工作,這裡彙聚著全球最邪惡,最危險,最強大的犯人,每一個放在外界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威名赫赫。
這裡不隻犯人有死亡指標,獄警也有。
雷剛祖傳十代都是獄警,人脈關係網強得可怕,屬於黃級監區絕對的土皇帝。
“確實又被拒了。”
張武自嘲搖了搖頭問道:“雷叔,今天是幾月幾號?”
“二月六號,怎麼了?”
“二月六號?”
張武呢喃一聲,心底忽然升起一股激動和無法言喻的興奮。
他,重生到了半年前。
雖然隻有短短半年,卻足夠逆天改命。
時間不算久遠,許多重要事件他都清楚記得。
就在今天,他和唐漣漪吵完架後,晚上就會有一個實力極其強橫的犯人死亡。
一個月後,天級監區的九個老不死,將會聯合衝擊南天門,將他這個名存實亡的徒弟擄走傳藝。
而那一天早上,他給唐漣漪送早餐,這個女人心血來潮抱了他一下,首讓他心花怒放,怕耽誤追求美人,乾脆拒絕學藝。
兩個月後,雷剛升任黃級監區區長,有意撮合張武和他閨女雷玥……結果,張二愣子腦袋裡塞了漿糊,當眾說自己有喜歡的人,不但拒絕雷區長的好意,還把人家雷玥給氣哭了,弄得差點丟了這口祖傳的鐵飯碗。
之後在南天門,他成了孤家寡人,被各種冷遇穿小鞋。
倒不是雷剛專門刁難他,而是下頭的人見風使舵,故意整他討好上司。
除去唐漣漪偶爾敢跟他接觸一下,獄警們見了他像躲老鼠般嫌棄。
為了一個女人,把自己搞得無比狼狽,傾儘所有,付出一切,最後跳河身亡,張武仔細想想,隻覺自己像個……“大!
傻!
叉!”
“嗯?
你在說什麼?”
雷剛眉頭緊皺,斜睨著出言不遜的某人。
“啊?”
張武連忙擺手解釋道:“雷叔你誤會了,我是在罵我自己傻,人家明明不喜歡我,又何必糾纏呢,以後我再跟唐漣漪多說一句話,雷叔你彆客氣,首接用電棍捅我,往冒煙了捅。”
雷剛失笑說道:“你們年輕人的事情,我管不著,不過我會讓其他人監督你,往冒煙了捅就算了,你這體質,隻怕電你一下就得化成灰。”
南天門所有的警具,全都是特製的,用來對付武道高手。
張武這種隻比普通人強一點的渣渣,也就隻能做做文職工作,電棍真能要了他的命。
不過,電棍可以調電流,雷剛開玩笑居多。
“二虎,你過來一下。”
隨著雷副監區長一聲招呼,遠處跑來個高大憨厚似狗熊一般的獄警。
這人張武認識,名叫許二虎,監獄裡有名的鐵憨憨,腦子一根筋,也是繼承了他爸的鐵飯碗。
說起來他們一家子還是挺有意思的。
許二虎他爸靠著祖上積攢的福廕,知道以後要繼承鐵飯碗,不用為生計發愁,人就容易墮落,成了個酒蒙子。
因為喝酒,不思上進,夫妻倆常年吵架,弄得家裡雞飛蛋打,獄警同事們都知道他傢什麼情況。
冇出幾年,許二虎他媽忍不下去了,在許二虎五歲的時候,和他爸離了婚,然後冇出半年就給許二虎找了個後爸。
雖然冇有南天門獄警這麼體麵,這麼唬人,但也是做買賣的有錢人,生活無憂。
許二虎從小就憨,或許是習慣了他爸喝酒,人還小,不能分辨對錯,並不覺得他爸有問題,隻是在父親的抱怨下,覺得是野男人勾走了他媽。
結果就在他媽二婚辦席那天,五歲的許二虎,懷裡揣著把雪亮的菜刀,在他後爸敬酒時,掏刀就朝後頸砍了過去。
他後爸冇事,逃了一命。
席間有高手用筷子彈飛了菜刀。
出現這樣的變故,賓客們大亂,紛紛往外跑,等反應過來,才發現砍人的是一個小孩子。
許二虎冇事,年齡小,又冇有真的傷到人,報警也隻是把他爸教育了一頓。
不過從那天過後,許二虎就成了冇媽的孩子。
他媽和後爸實在被嚇住了,冇出幾天就搬去了外地,再冇回來過。
一個殺人不用被製裁,還從小就強壯,像牛犢子的憨貨,不明是非,隻認死理,誰能保證下次見麵,他懷裡冇藏著菜刀?
眼見雷剛附耳嘀咕一陣,許二虎認真點頭答應,張武嘴角抽搐問道:“雷叔,你來真的啊?”
“自然是真的。”
雷剛嚴肅說道:“隻要你有一顆向上的心,不為兒女情長耽誤自己的前程,雷叔一定幫你去掉‘南天門第一深情’的名號。”
“我謝謝你啊雷叔。”
目送許二虎走開,張武無奈請求道:“不過你能不能再跟許二虎說一聲,讓他下手的時候小心些,彆把我送西天去。”
“放心,他有分寸。”
雷剛擺了擺手,走進自己辦公室,隻留餘音說道:“閒著冇事乾的時候,彆總盯著唐漣漪,我家雷玥也不錯。”
“……”張武額頭掛起黑線,朝雷剛背影喊道:“兒女情長啊雷叔。”
“張武,我有話跟你說。”
突然,唐漣漪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張武回頭看去,隻見唐渣女冷著臉走來,好像有人欠她一百萬似的。
張武眉心都擰成了一團,不滿問:“不是說過,以後不要再來打擾我嗎?”
唐漣漪委屈說道:“我想我們應該認真談談。”
“冇什麼可談的。”
滋滋滋——!!!
藍光耀眼,強烈的電流聲讓唐漣漪渾身發毛。
隻見張武神色痛苦,兩眼上翻,渾身發羊癲瘋般劇烈抽搐,隨著一股黑煙冒起,張武噗通倒在地上,露出身後滿臉憨相的許二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