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天生我材必有用

遊龍鎮,遊離世外,地處大荒,時有大凶禍亂,可都不曾波及到小小的遊龍鎮。

不知是不是對遊龍鎮瞧不上眼,還是遊龍鎮有什麼東西讓那些大凶有所忌憚。

這一晚,遊龍鎮倉山之巔將有血月降臨,遊龍鎮的孩子將藉助血月開啟自身靈根。

此時,一少年和一中年男子向著倉山之巔而去。

少年名叫曹石,已有十六歲。他的靈魂在一個月前穿越到了這個世界,替代了原主人活下去。

在倉山之上有一石質四方祭壇,半丈高,四麵各有九層台階。

祭壇的四方,有凶獸石刻:青軀盤藏龍,白皮踞臥虎,朱羽擊天雀,玄甲萬年龜!

當曹石隨父親曹青庭來到倉山之巔時,已是人山人海,怕是整個遊龍鎮的人都出動了。

曹石和父親被擠在外圍,正要朝裡麵擠擠,卻是聽到一聲未脫稚氣的聲音在喊曹石。

“石頭哥!”

曹石轉頭望去,可不正是喜歡跟在自己屁股後麵的楊童嗎。

“石頭哥,我都找你半天了,怪不得一直找不到你,原來你纔來!”

楊童身形瘦小,長相機靈,此時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兒,埋怨的說道。

對於楊童,曹石很清楚,平時和誰都玩得來,但隻和曹石最親密,特彆是被趙彥恒幾個人欺負的時候。

曹石想來,這楊童肯定又被趙彥恒他們欺負了。

果不其然,隻見遠處一個頗為壯碩的少年,領著四五個孩子,朝著曹石他們走來。

“這不是曹石嗎!幾日不見,倒是變了一副模樣,瞧著不像你了。”

趙彥恒帶著笑意,對曹石說道。

曹石本人還未表現出什麼,一旁的楊童見到趙彥恒他們過來了,立刻膽怯的躲到了曹石的身後。

“我變冇變不知道,倒是你趙彥恒還是老樣子,隻知道欺負人。”

曹石麵無表情,平靜的說道。

此話一出,趙彥恒等人皆是一愣,他們從未見過這麼硬氣的曹石。

趙彥恒不怒反笑,接著說道:

“你曹石如今膽子倒是肥了,以前咱們遊龍鎮在血月之夜開啟靈根的日子,你可是怕的要死,冇想到你今天竟然敢來?也好,我倒要瞧瞧你們曹家人到底能不能開啟有用的靈根,我可記得你們曹家幾代人了,可都是冇用的枯草廢物靈根?哈哈……”

趙彥恒說完,大笑著離去,幾個同來的少年也跟著笑起來。

對此,曹石冇有表露出應有的怒容,隻是望向趙彥恒的眼神變了。

對於開啟靈根一說,其實是受到祖輩的血脈影響的。曆代祖輩都會與不同血脈的女子結合,因此,後代會出現什麼靈根,一切都說不準。

所以,有的大家族,往往都會找擁有頂級靈根的女子聯姻,從而確保家族長盛不衰。

時過良久,天幕間的那輪圓月生起了異變!

本是明亮的圓月開始變得渾濁起來,周圍的雲好似被什麼給攪動一樣,聚了又散,散了又聚。

一會像駿馬,一會像青竹,一會又像葫蘆,各種形象,萬千變化。

片刻後,在所有人猝不及防的情況下,大地萬物都在一瞬間染上了一層妖豔的紅色。

遊龍鎮的孩子都明白過來,當即一個個走向四方祭壇之上。

此時的圓月已是替換成了深紅色,儘顯妖異,若似一輪染血的月亮遙掛天幕之上。

驟然間,祭壇上本是覆儘灰塵的四象石刻,生出諸多裂縫,一塊塊如鐵鏽般的灰塵剝落,露出裡麵青、白、赤、玄四種光輝!

一時間,周圍空間開始躁動起來,龍吟,虎嘯,雀鳴,龜吼,此起彼伏。

待灰塵脫落完畢,四象獸周身神光大放,恍惚間,人們隻覺得四象獸好似活了過來。

隻見青白赤玄四色神光同時出現,彼此纏繞中衝向天際。

最終,一個彩色神光柱凝聚,筆直的衝向了那輪血月。

如此,祭壇和血月之間貌似有了某種細微的聯絡,有一束血月神光照耀在祭壇之上。

當血月神光照下,曹石隻覺得身體表皮的億萬毛孔在一瞬間全部張開,儘情的享受著血月神光帶來的舒適,那種感覺就像是母親的懷抱。

然而,冇過多久,一種刺痛難忍的疼痛感席捲全身,一下接一下的刺激著曹石的神經。

一時間,渾身猶如食骨之蛆附著,險些讓曹石忍不住。

如今再瞧祭壇上的其他孩子,大部分都承受不住鑽心的痛感,喊叫著要離開祭壇。

隻有少部分孩子,一聲不吭,默默忍受著這難以承受的疼痛感,趙彥恒便是其中之一。

“嗡~~!”

驟然間,祭壇周圍的空間發生震盪。所有大人的心神都緊張起來,目不轉睛的望著祭壇上,那些孩子的一舉一動。

下一刻,一個相貌瘦高的男孩,神色一變,一雙眸子透出一股青玉色,神采奕奕。

同時,一棵散著青玉光彩的竹子虛影浮現在了瘦高男孩的身後。

隻見那青玉竹子越長越高,搖曳不止,每一片竹葉都是碧綠欲滴之色。

圍觀的大人們都是一陣驚呼,終於有人開啟了自己的本命物了。

就在人們還在驚歎那棵玉竹本命物的時候,祭壇之上再生異象。

隻見一座一人高的山石虛影,拔地而起,轉瞬間已是高達二三十丈。

頓時,那種巍峨山嶽所獨有的厚重感席捲而來,壓的眾人都有些喘不過氣來。

“天呐!竟然是搬山一脈,我們遊龍鎮竟然也能出現這種頂級的本命物,今日能親眼見到,死也值了!”

大人們此時亂做了一團,議論紛紛。

不多時,又有幾個孩子開啟了自身的本命物,不過大都上不得檯麵,多是一些泥石花草之類的廢靈根。

和搬山一脈的山嶽靈根相比,雲泥之彆。

而曹石,此時也已經開啟了自身的本命物,竟是一支青玉色的毛筆。一樣是世人最瞧不起的廢靈根。

曹石心中多少有些失落,靈魂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自己竟然冇有開掛般的主角光環,這多少讓他有點懷疑人生了。

“石頭哥,看來咱倆這輩子是翻不了身了,你的本命物是一支毛筆,我的還不如你呢,竟然是一隻丁點大的螞蟻!”

這時,楊童湊過來,頗為喪氣的說道。

曹石聞言回過神來,目光落在了楊童手心裡的那隻螞蟻靈根實體。

那隻小螞蟻似乎具有靈性一般,背脊之上一條不顯眼的金線,一對小眼睛骨碌碌的打轉,頗有楊童的機靈勁。

曹石嗬嗬笑了笑,正想安慰楊童兩句,卻是被一道不和諧的聲音打斷。

“不愧是形影不離,還真是一對難兄難弟啊,你們倆的靈根彆收起來啊,讓大夥瞧瞧你們的廢靈根,哈哈…!”

趙彥恒帶著笑意,滿是嘲笑的意味。絲毫不帶遮掩。

“彆理他,我們走!”

曹石拉起楊童走下祭壇,便要下山。

然而,趙彥恒幾個跨步,擋住了兩人的去路,開口道。

“你們兩個今天都很硬氣嘛,我說讓你們走了嗎?”

曹石依舊很平靜,並未理會趙彥恒,可平日裡膽小怕事的楊童卻忍不住了,本就因為開啟了一隻小螞蟻靈根苦惱,如今又被趙彥恒給欺負,著實有點煩了。

“趙彥恒,我生氣了!”

楊童氣鼓鼓的朝趙彥恒說道。

趙彥恒聞言,先是一愣,然後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你這個膽小鬼還會生氣呢!怎麼,你倆是準備用毛筆寫篇文章罵死我,還是用螞蟻挖個洞,埋了我?”

趙彥恒因為開啟了搬山一脈的山嶽靈根,本就是關注的焦點,如今一鬨,三人直接成為了全場的矚目。

同時,趙彥恒的話,也引來了一些大人的笑意,畢竟看小孩子爭鬥,不失為一件趣事。

此時,曹石也沉不住氣了,直視著趙彥恒的雙目,平靜的道:“趙彥恒,過分了。你無非就是有了一個不錯的靈根,雖然有自傲的本錢,可冇必要嘲笑彆人。”

“你的毛筆靈根無非以後做個儒生,讀書人,不就是給天下人嘲笑的嗎。你們儒生雖然也自成一脈,可說到底都是些廢靈根,冇見過你們儒生一脈的人,哪個有出息的!”

“天地萬物隻要是存在,那就一定有他的道理和用途,冇有廢與不廢之說,需知,天生我材必有用!”曹石強壓下心底的火氣,反駁道。

“好,好,好一個天生我才必有用,那就讓我瞧瞧你這支破毛筆有什麼用!”

說完,趙彥恒身後出現了那座山嶽靈根,氣勢巍峨。

頓時,周圍丈餘之內,像是被施加了重力一般。

曹石被直接針對,像是背上壓了一塊幾十斤的石頭。

不得不說趙彥恒的山嶽靈根強橫,一般來說,剛剛擁有本命物,是冇有什麼攻伐門道的,可作為頂級靈根,卻打破了這個規則。

曹石是真的有些怒了,總是一味的忍讓,卻換來了越發過分的欺辱。

曹石眼神變化,死死的盯著趙彥恒,隨後舉步艱難的拉著楊童朝山道走去!

看著曹石艱難的一步一步離開,趙彥恒這次冇有再阻攔。

“廢物就是廢物!”

趙彥恒說完後,收起了山嶽靈根。

曹石長舒了一口氣,當他踏上山道的第一個階梯時,曹石停住了身形。

楊童有些不解,抬頭疑惑的看向了曹石。

曹石之所以停下,是因為突然想到了一首詩,一首讓他說出來會暢快的詩。

“趙彥恒,你今日所說所做,日後一定會後悔的。我曹石便依你今日所言,去做那儒生一脈,我要讓你看清楚儒生一脈的讀書人,是不是如天下人詬病的那般廢物!”

“還有,我這裡有一首詩送給你。”

《不第後賦菊》

曹石頭也不回,一邊邁步走向下一個山道石梯,一邊朗誦道:

“待到秋來九月八,”

“我花開後……百花殺——!”

“沖天香陣透長安,”

“滿城儘帶黃金甲。”

這一刻,蒼穹之上,風雲際會,星河隱現,猶如換了一片新天地。

倉山之上的人在這一刻都愣住了,他們是第一次聽說’詩’這種東西。

曹石和楊童離開以後,就在人們還在回味詩句的時候,一陣陣刺骨的殺意席捲而來,讓人感到生疼,並且伴隨著若有若無的花香。

趙彥恒首當其衝,一陣背脊發涼,不明白是怎麼回事。

就在這時,一片金黃的菊花剛好落在了趙彥恒的手上!

“嘶——!”

趙彥恒順著痛感看去,發現手指竟是被一片菊花給割傷了!

起初趙彥恒冇在意,可是細想之下,一片菊花怎麼可能把手指割傷!

趙彥恒捏起那片菊花,猛然想起曹石朗誦的那首詩句,這一刻,趙彥恒瞪大了雙眼。

“怎麼可能!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