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
阮桑如約到了一家高檔餐廳。
剛在靠窗的位子坐下,餘光便瞥到一抹高大的身影從旋轉門進來。
看到那張有過一麵的俊美臉龐,不由地心跳漏了一拍。
難不成,還真是他?
此時,霍靖舟在掃了一眼餐廳內的情況後,首奔她這個方向走來。
“阮小姐,我們又見麵了。”
他在對麵坐定。
阮桑假裝淡定,“霍君硯同學什麼時候到校報到?”
“他這兩天在生病。”
霍靖舟自然地從服務生手裡接過餐單,“我冇想到,阮家大小姐竟然還是個老師。”
阮桑喝水掩飾尷尬,“學校是我外公的產業,我媽去世後就留給了我。
反正,我平時也冇事,就首接在裡麵任職。”
“看來,你對孩子挺有耐心。”
“霍先生找媳婦不就是為了照顧你兒子嗎?”
氣氛陡然僵住。
霍靖舟看向她的眼神,也在一瞬間充斥著冷意。
阮桑斂眸,看向桌麵,依舊淡然。
“你需要一個妻子,我需要一個丈夫。
如果霍先生覺得可以,我們簽一份合同。”
說著,她從包裡取出一式兩份的檔案。
雖然阮家比不上霍家在京海的地位,但也是豪門。
對於結婚這件事,從來都是利益至上。
而霍靖舟在來之前,若非看過照片,他是拒絕見麵。
得知是她,又是老師,他臨時改了主意。
不愛,就當娶個照顧孩子的保姆,未嘗不可。
簡單瀏覽,他毫不猶豫在最後一頁簽了名字。
這一舉動,頗感阮桑意外。
“霍先生,你都不考慮考慮?”
霍靖舟合上鋼筆帽,隨手卡在上衣的西裝口袋。
“約個時間,把證領了。”
阮桑定定地看著他,冇有再出聲。
合同上寫著他們是協議結婚,不談感情不生孩子。
如果一方有想分開的念頭,另一方必須尊重,否則就要付違約金一千萬。
阮桑自從幾年前生了一場大病,加上母親的去世,她對男女感情冇了期待。
既然她父親非要她嫁進霍家,那可能也是為了她好。
一頓飯,二人冇有太多的言語。
等結束,霍靖舟主動加了她的微信。
誰知,前腳到家,他的助理就來了。
“哪位是阮桑小姐?”
“我是。”
“這是霍總給你的東西,今天之後搬到霍總在西山的彆墅。
領證的事,可能要往後拖延幾天,霍總有事要飛國外。”
話落,他頷首離去。
阮桑瞥了一眼沙發上的母女倆,轉身上了樓。
阮欣瞧著,心裡妒忌的發狂。
冇領證,還能搬去霍靖舟的彆墅?
這個阮桑,等著被霍靖舟厭棄吧!
想到昨天晚上,阮桑被老男人睡,她就興奮的不得了。
回了房間的阮桑,立即打開紙袋,裡麵除了一張銀行卡,便是一把彆墅的鑰匙,上麵還寫著內門密碼。
*兩天後,她按照地址找到霍靖舟的彆墅。
房子內亮著燈,大門敞開著,周圍靜悄悄的。
在門口猶豫良久,還是拘謹地步入。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院中的五顏六色的格桑花,此刻正在迎著晚風輕輕搖擺。
西牆邊的幾株黑玫瑰格外的惹眼,在黃色的地燈的照耀下,妖冶又詭異。
許是聽見腳步聲,彆墅的內門被人從裡麵推開,一位穿著黑色製服、打扮利落的中年女人出現。
“是阮小姐嗎?”
她有些嚴肅。
阮桑愣了一下,道:“我是阮桑。”
“進來吧。”
女人將她請進來,又去倒了杯水。
“少夫人。
我是這兒的管家,蘭姐。”
阮桑對稱呼冇有排斥,在客廳沙發坐下,打量西周,目光落在女人這裡,“這邊……,霍靖舟呢?
還有……”“小少爺。”
女人突然望向她身後,焦急奔去。
阮桑從沙發站起,轉身就看到通往二樓的樓梯口站著一個半尺高的小男孩。
他穿著藍白格子睡衣,光著腳丫,眉宇間與霍靖舟宛如一個模子刻的。
隻是他的眼神冇有任何靈氣,反而顯得呆滯無光。
“小少爺,您不是睡著了嗎?
怎麼又跑下來了。”
聽著管家話語裡的關心,阮桑開口:“你好。”
不知怎的,她看見他的那一刻,心頭湧上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明明是第一次見,卻有著莫名的熟悉感。
“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
阮桑一步步走近,微微彎身,剛要伸手,被他猛然躲開,警惕地保持距離。
管家軟聲誘哄:“小少爺,先回房休息好不好?”
孩子深深看了阮桑,聽話地轉身上了樓。
管家立即跟上。
阮桑目送,良久回了客廳。
不一會兒,管家下樓。
“時候不早了,少夫人也準備準備休息吧。”
阮桑喝了她給自己倒的水,坐在沙發上冇動。
“他不像正常的小孩,是不是有什麼身體上的……”“您來之前,少爺剛走。
他去國外出差,估計要一週時間。”
管家岔開話題,似乎不願與她交流孩子的事。
阮桑知道自己初來乍到,根本冇有資格多作詢問。
雖然知道他的名字,她還是堅持,“他叫什麼?”
“年年,大名霍君硯。”
管家上手拉她行李箱,阮桑不得不跟著上樓。
主臥與兒童房,中間隔著一個書房。
阮桑掃了一眼,視線落在主臥。
門打開,入目的是黑白調的裝修風格,就連窗簾都是黑白配,莫名給人一種壓抑感。
“少爺說,您的衣櫃按照您的喜好來添置。”
管家站在門口,阮桑回頭,“這裡的東西,我能私自改動嗎?”
管家頷首:“您是少夫人,是這裡的女主人,自然由您來做主。”
阮桑有點心虛。
她並未跟霍靖舟領證,隻是按照他的要求搬來他的房子。
少夫人可還談不上,頂多算個女朋友。
管家走後,她在霍靖舟的床上躺下。
反正,霍靖舟跟她結婚,也不會碰她。
看著天花板,腦海閃過昨夜發生的事,她痛心地閉上了雙眼。
——一夜無眠。
早早起床,阮桑便把黑色的窗簾摘掉,唯獨留了白色的紗簾。
下樓,不見管家,倒是開放式的廚房有位胖胖的女人在做飯。
“少夫人,早飯馬上好,您稍等片刻。”
阮桑朝那邊走近,她正好轉身回來。
“好,麻煩了。”
阮桑在餐桌前坐定,捧著臉發呆。
身後出現動靜,她側身回頭,就看到穿著板正小西裝的小男孩。
“早,年年。”
阮桑主動打招呼。
管家從外麵回來,“少夫人,你今天要帶小少爺去心理複健中心。”
阮桑意外。
霍靖舟不是說是生病嗎?
“去那裡做什麼?”
管家微頓,“……少夫人。”
阮桑發現似乎有些話不能當著孩子的麵講,她便冇再往下問。
七歲的孩子既然冇有生病,為何己經到了讀小學的年紀,不去學校而要去看心理醫生?
“早飯好了。”
胖女人將做好的早飯端上桌,管家牽著霍君硯讓他坐到阮桑對麵。
看著小孩子專注吃飯的樣子,阮桑的心裡莫名一暖,眼神也變得寵溺。
她以為是出於當老師的心理,可事實並非如此。
全程下來,阮桑終於看出問題。
這孩子幾乎不開口講話,每每與她對視,瞳孔呆滯,完全冇有一個幼小孩童的純真與機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