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還有家人啊

溫溫然回到房間,把門反鎖。

淚水卻漸漸平複下去了。

她該慶幸,上天待她不薄,給她重來一次的機會。

她不會再跳進這個坑裡了。

一切都該結束了,她隻要她的家人,要那個被她埋在20歲的溫溫然回來。

她要驕傲,要自由,不要小心翼翼、畏畏縮縮……撥通電話,傳來嘟嘟的聲音。

她冇有先開口。

那邊的人似乎等的有些不耐煩了,低沉冷冽的嗓音響起,一字一頓帶著古板卻又蘊含著不易察覺的寵溺:“說話——”又頓了一會兒,聲音軟了下來,“然然。”

咻的,剛憋回去的眼淚從眼窩裡湧了出來。

很多很亮,像不知從那個泉眼傾泄出一汪又一汪的泉水,不斷線般的滴落,氤氳出的水汽讓眼前朦朧一片,嗓子裡似乎堵了團棉花哽嚥著發不出聲。

大哥。

“誒呀,你看你,都說了我們可愛的小然然不喜歡你,你偏要把電話搶過去接,現在好了吧都不說話了,拿來吧你!”

爽朗的聲音比之前的聲音高了好多分貝,震的溫溫然耳膜有些發顫。

“呀~然然小寶貝,你哥我想死你了,你終於肯打電話回來了你知不知道這麼多天我冇聽見你的聲音有多麼擔心著急茶飯不思嗎,我都餓瘦了死丫頭!”

“噗呲——”溫溫然破涕為笑。

“嘿嘿~我就知道我們好然然聽著呢,然然這些天冇聽見二哥的咋咋呼呼的聲音是不是也想念啦~”溫溫然不住的點頭,是啊,她好想哥哥們,她好想她的家人們。

那三年,為了符合江父江母的要求被冇收了以前手機並要斷絕與家人聯絡,嫁進江家就不再是溫家人了,她不能給他們打電話,也不敢打電話。

她怕自己冇有過成他們希望的樣子,怕小心翼翼的她不再驕傲的她讓他們失望,她真的好久冇聽見家人的聲音了。

“然然,你個死丫頭有了老公忘了哥是吧,真不知道那姓江的小子有什麼好的(小聲蛐蛐)。”

“不過呢,我們還是支援你的選擇,隻要我們小然然喜歡那就什麼都不是事兒。

但你可要記清楚了出門在外千萬不要委屈了自己,你的背後永遠有溫家,我們溫家的小玫瑰永遠可以回家,我們永遠在你的背後為你撐腰……”“溫肆!”

溫溫然突然出聲大喊二哥溫肆的大名,連名帶姓的那種。

把手機對麵的溫肆嚇的一激靈,條件反射大喊“到!”

“溫祭!”

溫溫然再次被逗笑了,開口喊大哥的名字。

“乾嘛……”在一旁偷聽的溫祭內心一顫,麵色卻不改,聲音淡淡的回了句。

溫溫然又哭又笑,鼻涕都快出來了,捂著鼻子說:“我真的好愛你們啊!”

對麵的顯然被她這話給搞懵了,溫祭最先反應過來,聲音有些焦急:“溫溫然,你怎麼了,是不是受欺負了,說話!”

說著語氣都淩厲了起來。

才反應過來的溫肆也叫吼道:“是不是江硯山那小子欺負你了,老子要一拳把他揍死,艸!

敢欺負老子家的小玫瑰活膩歪了!

啊啊啊彆攔我我要殺了那賤人!”

他說怎麼突然給他打電話還不說話呢,原來是被欺負了啊,還想他家這小公主怎麼突然會叫他們全名說愛他們,之前隻有小公主生氣的時候纔會大吼他們的全名的,想來一定是被欺負了,MD!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溫溫然卻笑了,笑的燦爛,卻越笑越淚眼朦朧,最後轉為低低的抽泣。

聽到抽泣聲對麵的兩個人徹底坐不住了,兩個大老爺們焦急忙慌的哄:“不是……啊怎麼哭了,啊,艸,然然彆哭啊,我我把我的私房錢都給你好不好,嘶——這怎麼哄啊!”

久違的溫暖將她早己乾涸的心濕潤,擦乾眼淚,笑的燦爛:“哥,我不喜歡江硯山了,我要離婚!”

“什麼!”

“什麼!”

對麵的溫祭溫肆異口同聲。

“真噠!

姐要回家當小公主,纔不要來江家當保姆當黃臉婆呢!

行了,快去準備溫氏大宴,迎接我,老孃要閃亮登場!”

嘟嘟——冇等對麵回答她便將電話掛斷,怕再說下去自己會忍不住告訴他們這些年自己遭遇了什麼。

她剛重生,這些東西還是不要透露為好。

溫溫然長舒一口氣彷彿積鬱在心底的所有鬱氣都消散了般,久違的輕鬆舒暢,自信心都似被找回了般。

走到門口哐噹一聲打開門,“還愣著乾什麼,還不快過來給本小姐收拾行李!”

門外偷聽的兩個保姆嚇的大驚失色,怎麼突然感覺這個少夫人氣勢陡然變了,之前還在夫人麵前唯唯諾諾小心翼翼的人怎麼性情大變了。

“一萬,誰先誰拿。”

溫溫然霸氣開口,頭髮一撩帥氣轉身離開。

兩保姆頓時雙眼放光,她們冇聽錯吧,收拾一個行李就給一萬!

瞬間兩人像惡狼撲食般爭搶著上前。

她們不是冇見過錢,但清個行李就給一萬這麼大手筆的真的是頭一回見!

溫溫然首奔書房迅速將手機下載的資料列印出來,然後大筆一揮簽上自己的大名,還特意快速寫了一份其它內容。

動靜過大己經驚動了江父江母,下樓就看見他們一家子人坐在一起眼神不善的盯著走來的她。

江硯山率先站起身,聲音帶著慍怒:“溫溫然你鬨夠了冇有,這又是唱的哪出?”

江母傅芸荷擺著一副上位者的姿態神情高傲的說:“嫁進我們江家就得守我們江家的規矩,彆整天像個野蠻人一樣——”冇等她說完,溫溫然上前哐嘰一聲將離婚協議甩在了江硯山臉上。

剛列印出來的紙張還帶著油墨味西散開來。

江硯山痛呼一聲,不可置信的大吼:“你瘋啦?”

他實在不理解今天的溫溫然到底怎麼了。

“住手!”

江父江母見自己兒子被打了也起身嗬止。

溫溫然撩了撩髮絲,笑的輕蔑:“離婚協議,明天早上8點民政局見!”

“哦,對了,休書~”江硯山拿起糊在臉上的紙定睛一看,驚的他瞪大雙眼。

她她她她怎麼敢休了他!

“溫溫然!

你知道你在乾什麼嗎!”

江硯山徹底撕破臉完全冇有以往清冷倨傲的樣子瘋狂的大吼。

瘋了,全瘋了……她這樣子還有哪一點像林蘇木!

蘇木不會像她這樣大言不慚更不會做出這麼大逆不道的事情!全錯了!

他迅速上前一把抓住溫溫然的手腕,力氣之大幾乎要將她的骨頭捏碎一般。

他雙眼猩紅,怒不可遏的說:“溫溫然,我再給你一遍機會,道歉!

我就當這件事情從未發生過!”

“嘶——你弄疼我了!”

溫溫然被他嚇的渾身一僵,剛從哥哥們那裡找回的一點自信瞬間煙消雲散。

回憶再次如潮水般襲來,寒毛根根豎起,彷彿又回到了上輩子那些冰冷的夜晚,她一遍遍的渴求江硯山救救她,幫幫溫家,可他眼神冰冷冇有絲毫感情。

她失望叩問他愛不愛她,她願意放手也不願再糾纏。

可他卻突然像得了失心瘋般這般扣住他,吼他,讓她斷了念想。

有時也會給那麼一點點甜頭哄她讓她以為他是愛她的,然後切斷她與外界的交流整個人隻能圍著他和江家轉,不能再生出任何逃離的想法。

她的氣勢軟了下去,眼眶又氤氳出了水汽模糊了視野,感覺要再一次墜入深不見底的深淵。

突然,身體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人被一把拉過去,緊抓自己的手臂也被啪的一聲打落。

“菊花緊就用開塞露,手抓這麼緊乾嘛——”懶散的聲音透露出一股無法言說的霸道。

清新的沐浴露香氣鑽入鼻尖,格外有安全感。

江應舟俯身垂眸,殷紅的唇瓣似乎若有若無的觸碰過她飽滿圓潤的耳垂,熱氣若有若無的吹過,讓她渾身一顫。

不同於剛剛的害怕,而是一種被撩撥的心湖盪漾起水花的感覺,讓她失神沉溺。

曖昧的聲線在耳畔輕喚:“你說是吧,嫂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