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安民從懷裡摸索好一陣,才終於找到當初的那個錦囊。
隻是因為此物一直緊貼身體存放,所以此時拿出來的時候已經有些餿臭味了。
但這絲毫不影響曹安民的驚喜情緒。
“兄長,我找到了!”
“五叔曾說,這錦囊在七日後方可打開來看!”
“今日算來,正好是第七日!”
曹昂聞著味後當即極度嫌棄地撇了撇嘴。
“五叔的錦囊怎麼是這味啊?”
曹安民不好意思說是自己懶惰不愛洗澡,所以便順著對方的話語接茬說道。
“誰說不是呢!”
“當初我就特不樂意接來著……”
曹安民這話說得臉不紅心不跳。
但是被堵住嘴的曹玉卻是快氣冒煙了。
隻見他氣狠狠瞪大雙眼,用含糊不清的聲音叫罵了聲。
“草俺米,泥打野的!”
曹玉這話雖然叫喊得挺模糊。
但曹安民這貨竟然好似聽懂了。
於是他滿是驚訝地轉頭看向曹昂說道。
“兄長,五叔好像在喊大伯父!”
曹昂聞言眉頭當即一緊,然後滿臉不悅的看向對方說。
“休要囉嗦,且看錦囊裡寫了什麼!”
曹安民被再三催促下,終於扯開錦囊掏出了布書。
還好這錦袋有一定的防潮性,不然布上的字跡此時恐怕早冇法看了。
“將軍劍指南,繡兒聞風降。英雄多貪杯,魂斷美人膝。子侄多遭難,良將革裹屍。毒士多陰損,萬骨兌宛城!”
曹安民大聲讀出這些打油詩後,當即感覺後背一陣隱隱發寒。
要知道這可是曹玉七日前給自己的書信呀!
那時候大軍可纔剛出征冇多久。
於是他連忙將布書遞給曹昂解釋說。
“兄長,這……這是五叔七日前寫的!”
曹昂此時也早已震驚的無以複加了。
隻見他伸手奪過書信便再次複誦起來。
當四句打油詩誦讀完畢後,他額頭上的冷汗已然滴落下來。
“這詩句中的第一句已經應驗了!”
“我軍還未殺至宛城,半路張繡就送來了降表!”
“五……五叔竟能未卜先知!”
他這話剛說完,曹安民便湊近些接話說。
“第二句現在也已應驗了一半!”
“這幾日伯父等人,可冇少與那張繡飲酒作樂!”
“對了,還有皺氏!不正是魂斷美人膝的美人!”
曹昂聞言連忙點頭,然後又將目光落在第三句詩文上。
“子侄多遭難,良將革裹屍。”
“這一句,那豈不是說我們兩個……”
曹安民聽到這話後立刻用力吞了下口水。
隨即他起身就衝曹玉鄭重磕了個頭。
“五叔,求您救侄兒一命啊!”
曹昂見狀也連忙起身對其抱拳躬身。
“懇請五叔指點迷津,救我等於水火之中。”
兩人一個跪一個拜,但就是冇有人上前鬆綁。
曹玉見狀直接氣得翻了個白眼。
於是他連忙再次衝著二人努力喊叫起來。
“麼急個皮,乾金搜胖壓!”
這一次,還是曹安民秒懂了他的意思。
隨即他連忙爬起身來過去給曹玉鬆綁。
曹玉被鬆綁後連忙大口喘息起來。
曹昂和曹安民則是惴惴不安地站在一旁候著。
“五叔,剛纔都是侄兒無禮了!”
“以後您想打想罰都隨您高興!”
“但您千萬不能見死不救呀!”
曹安民一邊說著一邊殷勤的過去給曹玉按摩。
曹昂見狀立刻也擠出一絲笑意看向他說。
“對對對,這都怪侄兒們不懂事!”
“還請五叔大人不記小人過,請您救救我倆、幫幫我爹吧!”
說著,他也坐到曹玉身邊幫忙揉起了大腿。
曹玉纔不稀罕兩個大男人給他按摩。
於是他大手一揮利索起身站了起來。
“既然你二人已相信於我。”
“那咱們就廢話不多說了。”
“現在可是跟張繡比誰快的時候!”
說完這話,曹玉轉身看向曹安民嚴肅說道。
“安民,你且過來!”
“為叔有要事相托。”
曹安民聞言連忙跳下床跑了過去。
隨即曹玉在其耳邊如此如此說了一通。
那曹安民當真是越聽越心驚。
等曹玉說完,他的臉色都黑的快能滴出墨汁來了。
“叔父,您確定……必須要這樣做嗎?”
“侄兒怕有命去冇命回來呀!”
曹玉聞言當即淺淺一笑,而後伸手輕輕拍打起肩膀說道。
“放心,為叔替你補過一卦。”
“這次宛城之戰,你必然會大難不死。”
曹安民聽到這話當即用力舒了口氣。
隨後他利索抱拳衝曹玉和曹昂抱了下拳說。
“既如此,安民便依叔父所言!”
“兄長,愚弟先行一步了!”
說完這話,曹安民便大步流星地出了大帳。
曹昂見狀立刻快步走到曹玉身前詢問說道。
“五叔,那我呢?”
“我該做些什麼?”
曹玉聞言當即緊緊皺起起來。
而後他極為認真的看向對方說。
“你有三件事情必須儘快去做!”
“第一,速派信兵通知附近將軍來援。”
“第二,速安排人手混入宛城之中,待城外有戰便在城內四處放火、造謠。”
“可懂?”
曹昂聞言連忙用力點頭回道。
“懂,甚懂!”
“那第三件為何事?”
曹昂回答完問題後,立刻著急詢問最後要做的事情。
曹玉聽後卻是嘴角微微上揚搖頭晃腦說道。
“那自然是去搶那皺氏……”
曹昂聞言瞬間瞳孔爆縮起來。
隨即他張大嘴巴,滿是不可置信問道。
“叔,這都啥時候了?”
“那可是紅顏禍水呀!”
曹玉聽後立刻恢複一本正經模樣說道。
“你懂什麼!”
“我這可是為你爹、我兄長擋的災禍!”
“張繡的美人計咱們必須接,不然他們定然會提前動手。”
“所以,等會我奮戰皺氏的時候,你必須儘快護送你爹潛行出營。”
“我親自留下為你們斷後!”
曹昂聞言先是一愣,隨即眼眶變得微紅起來。
這一刻他才明白,原來五叔如此深明大義。
隻是他與皺氏“奮戰”,怕不是字麵上意思吧?
這種難以啟齒的羞羞事,你是怎麼說的如此坦蕩、熱血加豪邁的呀?
在心中吐槽歸吐槽,但曹昂還是雙手抱拳又鞠了一躬。
“如此,侄兒代家父先謝過叔父了!”
曹玉聞言連忙上前攙扶起曹昂囑咐說道。
“都是一家人,還何須說兩家話!”
“隻是兄長醉酒時脾氣頗凶。”
“隻有你這纔有可能靠近他。”
“所以……最重擔子,還得落你身上呀!”
曹玉這話說的好聽,但到時候曹昂才明白過來。
這哪裡是最重的擔子落在身上,那分明是最重的板子落在身上纔對!
曹五叔,他坑侄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