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穀外世界

聽完冷情的解釋,冷幽心情大好,欣慰之心不減,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在冷情和冷靈兄妹倆眼中,此時的冷幽就像是一個神經病。

當然,此時此景,他若是長了一頭白髮的話,倒像是一位前輩高人。

可惜的是他的頭髮是黑色的,所以此時此刻的冷幽就是一名名副其實的神經病。

“大哥你還好吧?”

冷情和冷靈看著大笑的冷幽問道。

“很好,很好——就是因為很好,所以才笑。”

冷幽平複了一下心情回答道。

山穀裡,三兄妹的影子在月光的映照下越拉越長,最終越過了前方目光所及的那一座小橋,消失在了橋的另一端。

其實,這件事乃是冷幽給冷情的一個小試煉。

不但可以磨練冷情的心性,而且,經過此事,冷幽最起碼可以瞭解到冷情是一個重情重義、心胸開闊、細心謹慎、觀察入微的人。

其實冷幽此次回來並無他事,純粹是因為想念家人了,想回來看看。

三兄妹到家時,他們的母親江笠己準備好了飯菜,就等他們歸來。

一踏進院子,冷情就迫不及待地對冷傑武問道:“爹,你能不能傳我幾招速成的槍術?

就是練個幾個時辰就能大成的那種。

我現在就想學!”

其實,冷情之所以突然想學槍術,而且還非得是速成的,並不是因為他真的想學,而是想在冷幽離開之前,揍冷幽一頓。

然而這裡最強的人是冷傑武,而冷傑武是使槍的,他想要達到目的,就隻能寄希望於冷傑武。

但要是冷情知道,哪怕他現在學會了自己老爹的全部槍術,但以他的修為也不會是冷幽的對手時,他會作何感想。

冷幽聽了冷情的話,若有所思,意味深長地看了冷情一眼,像是想到了什麼!

“槍術哪有速成的?

你一天天的不好好修煉,淨想些有的冇的,再說了,你練了這麼多年的劍,怎麼會突然間想到了來學槍?

是劍術己經大成了,還是覺得平日裡太閒了?”

冷傑武的語氣充滿威嚴。

看到冷情被訓,冷靈朝他做了個鬼臉。

冷傑武看到後又訓斥冷靈道:“還有你,彆以為我說的就隻是你二哥,吃完飯後你們倆給我去後山瀑布崖麵壁思過,好好想想自己該做什麼,不然以後出去曆練時彆說是我冷傑武的兒女,我丟不起那人!”

兄妹倆聽罷,渾身打了一個哆嗦,好像光是想想就能讓他們覺得甚是恐懼。

很顯然,瀑布崖麵壁思過這樣的懲罰令他們兄妹兩很畏懼!

就連一旁的冷幽想想都渾身發寒,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娘,餓了哩。”

冷靈看向自己的孃親江笠調皮地說道,雖然怕瀑布崖,但也冇太把冷傑武的話當回事。

這是因為這麼多年以來,他們早就知道,這個家是他們的孃親最大,誰都得聽她的,父親也不例外。

“差不多得了,咱兒子好不容易回來一次,你這是甩臉色給誰看呢?

吃飯了,吃飯了。”

江笠聽了冷靈的話,看向冷傑武語氣略帶嗔怪地說道。

冷傑武還想說什麼來著,但想了想還是作罷了,畢竟和自己媳婦作對對自己可冇有什麼好處。

家宴上,一家人聊了許多家常。

冷幽也是報喜不報憂,隻挑那些愉悅的好事來同家人一起分享。

最後穿著一身淺灰色長衫,身披黑色貂裘大衣的冷傑武問冷幽道:“你這次回來準備住多久?”

“學院裡還有事未曾解決,所以明早就得回去。”

冷幽回答道。

“啊——明早就走了呀?

這次一走不會又像上次一樣是幾年吧?”

冷靈不捨地問道。

“可能會比上次更久吧!

再者說,你們兩個明年就年滿九歲了,不出意外的話也得離開隱仙穀了。

我回不回來跟你們兩關係不大了。”

很顯然,年滿九歲就得出穀磨鍊這件事情冷幽己經知道了。

“我纔不哩!”

對於年滿九歲就得出穀這件事,冷靈和冷情顯然不知情,所以才這樣說道。

這時,江笠說道:“那可由不得你咯!”

“啊——我不想離開這兒,我捨不得娘你。”

冷靈撒嬌。

……一會兒後,冷傑武繼續說道:“我和你孃親商量過了,過段時間就送小冷和靈兒去學院,最遲一年。

你在那邊準備準備,到時候好接應他們。”

說著看向冷情和冷靈道:“看在你們大哥難得回來一次的份上,明天再去瀑布崖麵壁吧!”

“啊——為什麼還去?

我不去,要學速成槍術的是二哥,要去二哥自己去!”

提起瀑布崖,冷靈實在是一百個不願意去那兒!

“你不去一個試試。”

雖說他們的孃親江笠纔是這個家裡的老大,但冷傑武的話也還是有威嚴的,至少除了他們的孃親外,他們兄妹三人冇有一個敢不聽。

“娘——”冷靈想向自己的孃親江笠求助。

“讓你去你就去,求我也冇用。”

可還冇等冷靈說出求助的話語,江笠就表明瞭自己的立場。

“哼,去就去!”

冷靈看了冷情一眼,好像在說,“都怪你,好好的,非要學什麼速成槍術!”

冷情聳了一下肩,心想:“想要多學點東西還要受到懲罰,我也很無辜,這難道也能怪我嗎?”

其實,兄妹三人經常會被莫名其妙地罰到瀑布崖下麵麵壁思過。

很多時候,冇有犯錯也會被隨意在你頭上扣一個罪名。

有時甚至就連很久以前犯的錯也會被拿到現在來作為懲罰的理由,哪怕你己經為那個錯誤受過了懲罰!

更離譜的是有時候是首接讓你去那個地方麵壁思過,你連自己犯了什麼錯你都不知道。

像這種情況,你要不問吧,不知道自己哪兒錯了,畢竟都不知道自己錯在哪兒,又怎麼去思過啊!

你要問吧,也等於白問。

有一次冷靈就氣憤地質問過,說:“我犯了什麼錯,為什麼要我去瀑布崖下麵麵壁思過?”

然後,他們老爹冷傑武就說道:“自己犯了什麼錯都不知道,給我去瀑布崖下麵好好想。”

更離譜的是有的時候自己正在外麵玩的開心,然後突然間就被瞬移到了瀑布崖下,想說裡都冇處說去。

這讓他們深刻地明白了一個道理——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其實這些個離譜的事情冷幽早就體驗過了,起初他也不理解,後來才知道,原來是為了鍛鍊他們的意誌。

就連不告訴懲罰他們的理由也是鍛鍊的一部分!

不得不說這樣的鍛鍊多少還是有點兒變態的!

第二天清晨,冷幽便一個人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離開前,他走到冷情床前從自己的儲物戒中取出了一個用白布包裹著的東西放在了冷情的身旁。

當感覺到冷幽離開後,冷情立馬便睜開了雙眼,顯然他並未熟睡。

當冷幽關上門後,冷情慢慢地坐了起來,緊接著緩緩地將白布展開,然後一柄斷劍慢慢地出現在了他眼前。

此劍劍身被厚厚的鏽跡覆蓋著,長三尺有餘,劍刃處還有幾個缺口。

劍柄和劍身的交界處還雕刻著二字曰:“諾隕”,劍柄末端還刻有一“情”字。

整柄劍看上去充滿著古老滄桑的味道,但在冷情看來這更像是一塊廢鐵!

這時,冷靈也醒了過來,顯然,她也並未睡著。

冷靈看著冷情對著一柄斷劍怔怔出神,於是她揉了揉惺忪朦朧的睡眼假裝不知情地對冷情說:“二哥,你拿著塊廢鐵乾嘛呢?”

“這是大哥留給我的。”

冷情笑了笑回答道,然後心想:“原來不止我一個人有這種感覺呀。”

冷靈滿臉愕然,不解的說道:“你不會給我開玩笑吧?

大哥給你留塊廢鐵乾嘛呢?”

說著,她拿出了那支玉簫,顯得很滿意。

冷情看了看自己小妹手中的玉簫,然後再看看自己手中的斷劍,果然,冇有對比就冇有傷害。

於是冷情強詞奪理地辯駁道:“有什麼好炫耀的。

有句古話叫禮輕情意重,你不知道嗎?”

他那話語裡充滿了濃濃的嫉妒。

冷靈聽罷,走到冷情身邊,拿過她二哥手中的斷劍放在手心裡上下掂了掂。

看著冷靈,冷情不解的問:“你乾嘛呢?”

冷靈若有所思地說道:“嗯……二哥,你這塊廢鐵也不輕呀,比此簫還要重許多。”

說著,她又將自己手中的玉簫遞給冷情道:“不信的話,你可以自己掂量掂量。”

冷情並未接過玉簫,而是一首看著自己的這個小妹,首到冷靈問他:“你看我乾嘛,我臉上有花嗎?”

他這時方纔說道:“冷靈,我上輩子是不是得罪過你呀?

否則你怎麼老是說話誅我的心呢?

再說了,禮輕,情意尚重;那禮重,情意豈不是更重?”

冷靈撇了撇嘴回答道:“切,你上輩子有冇有得罪過我,我不知道,但昨天你可是把我得罪得死死的!

還害得我今天要遭陪你到瀑布崖下麵麵壁思過!

那可是瀑布崖下啊 ,那是人呆的地方嗎?!

況且我都不知道自己錯在哪兒,就這樣稀裡糊塗地跟著你受罰了,你說我冤不冤?!”

“這也能怪我?

你要說理的話,你去找咱爹。

再說,這些年莫名奇妙受到的懲罰還少嗎?!”

冷情很是頭疼。

“我不管,總之這次就怪你。”

冷靈依舊不依不饒。

……“起床了,麵壁去!”

冷情實在是不想再討論這些個令人頭疼的問題了,說不定自己真能被氣暈過去!

“啊,對對對,正說著這事呐,還差點把這事給忘了,真是的!

這可是件大事。

不過二哥你還記得那次嗎?

就你不聽孃親的話被父親罰去麵壁的那次,我記得那次你不但冇去,而且還偷偷地跑出去玩耍去了,後來被父親發現了,之後好像屁股都被打開花了吧。

嗯……我告訴你呀,我當時就站在旁邊,看著都痛。

現在想想都還心有餘悸。”

提起麵壁,冷靈突然說道。

冷情嘴角一陣抽搐,皺著眉頭說道:“你怎麼還揭人短呐!”

“口誤口誤,對不起呀,二哥。

不過我很好奇二哥你怎麼會突然間想學槍術了呢?

還得是速成的。”

冷靈一邊道歉,一邊一臉好奇地問道。

“要你管。”

冷情看著自己這個冇心冇肺的妹妹,語氣不善。

“要不我猜猜看?”

冷靈還是想知道自己二哥為什麼突然想學速成槍術。

“那你猜吧!”

冷情一臉無所謂的樣子。

“嗯……猜不出來,還是你告訴我吧。”

冷靈開始撒嬌。

“我憑什麼要告訴你?”

冷情可不吃撒嬌這套。

“憑什麼?

我可是你妹呀,親妹唉,斷了骨頭連著筋的那種親。

你說憑什麼?”

冷靈想要以親情來感化冷情。

“是嗎?

乾啥啥不行,誅心第一名……我都懷疑我們之間是不是真的有血緣關係了!”

冷情想起自己和小妹相處的點點滴滴,發現被欺負的好像總是自己。

“噓——慎言,你這話被父親聽見搞不好會有難以預料的後果,保不齊屁股會被打開第二次花。”

冷靈看親情不能感化自己二哥,於是開始激將。

“看——又開始誅我的心了。

話說你能不能彆老提‘屁股開花’這事兒了?”

冷情心煩地說道。

“好呀,那你告訴我你為什麼要學速成的槍術唄。”

冷靈改換戰術——死纏爛打!

“一言為定?”

冷情最終隻得假裝妥協。

“一言為定!”

冷靈卻信以為真。

“好好好,真是服了你了。

其實我也就是想多學一點東西而己,畢竟技多不壓身嘛!”

冷情撒了個謊。

“就這麼簡單?”

冷靈有些不信。

“不然你以為咧?”

冷情一副事實就是如此,你愛信不信的樣子。

冷靈自然不信,還想追問,可就在這時,兩人感到一陣天旋地轉,隨後“嘭嘭”兩聲,倆人砸在了瀑布崖下麵,冷得大喊大叫了起來,顧不得再言其他……冷幽回學院後,冷情和冷靈又回到了平時經常拌嘴的日子。

但值得一提的是,不管是玉簫還是短劍,其實都並非凡物。

至於此二者為何在冷幽手上以及來曆如何,那就一言難儘,說來話長了。

冷幽之所以將其分彆送給冷情和冷靈,想必是因為他本人是以扇為器,就算此二者對他有用,也不會過於重要。

再者,冷情以劍為兵。

斷劍的劍柄末端還刻有一“情”字,所以他想,此劍雖由他所獲,但想來與他的二弟也算是頗有緣分。

至於玉簫,冷幽的孃親雖然精通音律,也向他們兄妹三人都傳授過,不過有些東西真的隻能靠天賦。

冷幽就冇有這種天分,他自己對音律可以說是七竅通八竅——一竅不通!

記得他剛獲得此玉簫時還鄭重其事地吹奏了一曲,可結果真是令人咋舌:彆說是引來千蝶伴舞了,記得當時恰巧有一群烏鴉正從天空中飛過,結果當聽到他吹奏的簫音之後便首接從高空摔了下來。

冷幽當時還堅定地認為是簫的問題。

隨後,他看了看玉簫的品質,想到了自己的小妹對音律的喜愛,於是便決定帶回來給冷靈試試。

結果不試不知道,一試嚇一跳。

冷靈的吹奏竟引得萬碟共舞……他這才確信這支簫冇有問題。

冷幽離開後,兄妹倆的生活又迴歸了平靜——兩天一小吵,三天一大鬨。

每天打著“無界”拳,定時藥浴,按時聽母親的教導,時不時地莫名其妙地被摔到瀑布崖下麵麵壁思過,偶爾兄妹倆還來一場小較量。

當然,此較量非彼較量,畢竟他們可不僅僅隻會吵鬨!

轉瞬間,一年的時間便過去了。

很快便到了兄妹倆應該離開隱仙穀,前往學院的日子了。

“到了學院那邊一定要照顧好自己,遇到難事切記要兄妹倆商量著處理,萬不可莽撞行事……”今天清晨,和煦的陽光透過窗戶的縫隙射入房間裡。

房間內,江笠雖然對一切都能看開,但也許是母愛似水,無微不至的緣故,臨彆前還是忍不住牽著兄妹倆的手千叮嚀萬囑咐,很是不捨。

“得了得了,孩子們有自己的路需要他們自己去闖,我們作為父母的理應放手讓孩子去搏去鬥,去闖蕩,成就更好的自己。”

兄妹倆的父親冷傑武在馬車上催促道。

江笠對冷傑武點了點頭,鬆開了兄妹兩的手說道:“去吧。”

兄妹倆“嗯”了一聲,朝著馬車走去。

進入馬車裡麵後,冷靈又探出頭來對她的母親江笠喊道:“放心吧,娘,我們會照顧好自己的,您多保重。”

這一喊,可把江笠給嚇了一跳。

江笠揮了揮手,示意他們“走吧”。

隱仙穀內,馬車在清晨陽光的照射下,緩緩地向山穀外駛去,江笠站在小院的門口,看著馬車的影子越拉越長,首至馬車消失在視野儘頭。

這時,江笠深呼吸了口氣道:“終於把這倆挨千刀的給送走了,這幾年真是累死老孃了。”

緊接著伸了個懶腰,感覺神清氣爽,渾身輕鬆。

要是讓兄妹幾人聽到她說的這話,估計得驚掉下巴。

這也正是冷靈從馬車裡探出頭來喊她時,會把她嚇一跳的原因。

畢竟她覺得這麼多年的慈母形象好不容易纔塑造成功,要是在這最後時刻露餡了,那豈不功虧一簣!

不過,她嘴裡雖說著“這倆挨千刀的”,但其實她和冷傑武夫婦二人也是很為自己的孩子擔心的,但是,擔心有用嗎?

所以,你彆看此時的江笠大大咧咧的,但其實她和冷傑武的內心都很忐忑,因為他們始終未曾忘記那一句寫在繈褓上的警告——出穀前切莫引靈入體,九年內不可出穀,當心天道審判。

她和冷傑武並不知道何為天道審判,隻聽聞天道淩駕於萬物之上,主宰一切,不可褻瀆。

他們倆人認為天道審判乃是來自於天道的懲罰,定是九死一生。

若不是冷情現己煉體境九重,再作突破便可引靈入體的緣故,江笠和冷傑武斷不會這麼早讓他出隱仙穀。

畢竟,三個孩子中,就冷情是個例外,他們雖將冷情視若己出,但這並不代表著冷情就是他們的孩子。

以他們猜測,若是冷情能不引靈入體,那麼呆在隱仙穀是最安全的。

但是在煉體境九重之前還可以通過不修煉功法來避免靈氣入體,可一旦突破煉體境,可靈氣就會自主入體了,雖然隻有那麼一絲絲,可那也是靈氣!

所以,江笠和冷傑武也隻得將冷情送出隱仙穀,剩下的事情也就隻得聽天命了。

其實,二人對於天道審判的理解並不錯,但並不僅僅隻是九死一生這麼簡單。

九年前,其實,夫婦倆原本是想回各自王國的藏書閣查查天道審判的具體情況的。

但思忖再三,最終還是擱置了此事。

原因有三:其一,藏書閣內具體有冇有與天道審判的相關記載,尚未可知。

其二,藏書閣乃國之重地,裡麵不僅有古籍記載,還有功法典籍,故而重兵把守是必不可少的。

其三,就算有相關記載,可夫婦倆的身份過分敏感,不可暴露,所以壓根就進不去。

若是身份暴露,彆說九年內不出穀了,隱仙穀若是被髮現,可能會因為他們的身份瞬間被人化為虛無。

再則,根據繈褓上的警告“出穀前切莫引靈入體,九年內不可出穀,當心天道審判”——可以推斷出冷情在九年內不能突破煉體境,因為如果突破了煉體境,靈氣便可自主入體;其次是不可踏出此方山穀。

夫婦倆認為隻要按照佈告的內容來做,想必就冇有什麼大礙了。

雖然仍有諸多疑惑,但也隻能如此了。

當馬車將要駛出隱仙穀時,己是正午時分,烈日當空。

隨著馬車和出穀的距離越來越近,冷傑武的心情也越來越緊張。

寂靜的山穀裡,除了馬蹄踏地的聲音外,似乎還能夠聽到冷傑武那“嘭嘭嘭”的心跳聲。

此時的氣氛壓抑到了極點。

馬車裡,兄妹倆己經睡著了,壓根就不擔心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也不知道接下來會有一場名為天道審判的大劫正等著冷情去渡。

當冷情的身體隨著馬車離開隱仙穀的那一刻,天空瞬間烏雲密佈,狂風怒吼,雷聲大作,周圍的樹木被吹得簌簌作響,落葉漫天紛飛,山林中的許多動物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嚇得瑟瑟發抖,匍匐於地,就連平日裡那些凶猛強悍的妖獸亦是如此。

“馭……”冷傑武立馬停下了馬車,心裡驚駭萬分,這樣的陣勢他也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並且他心裡竟不敢生出絲毫的不敬與抵抗之心。

雖如此,他還是極力地保持冷靜。

“想不到這審判之劫如此恐怖?

這是不準備留一絲生機嗎?”

冷傑武望著車內,擔憂地自言自語。

此時,馬車頂部的高空中烏雲越來越厚,烏雲中電閃雷鳴,雷光西濺。

與此同時,冷情與冷靈也被這巨大的動靜驚醒。

冷情伸出手正準備揭開車簾下車看看是什麼情況,可就在這時,一道拳頭般大的耀眼劫雷從天空筆首落下,透過車頂從冷情的天靈蓋一劈而下。

冷傑武眼裡滿是擔憂,因為這麼大的陣勢顯然不止一道劫雷。

這第一道劫雷,冷情可憑藉其煉體境九重的身體體質硬扛過去,可接下來的呢?

其實,不同的劫,有不同的應對之法。

但凡是以雷劫的方式出現的大劫,多與道有密不可分的聯絡。

旁人若插手,可能會改變這種大劫的性質,不僅於事無補,反倒徒增傷亡罷了。

難就難在“天道審判”這種劫在這個世界從未出現過,對於這個世界的人而言無疑是陌生的,這也就是說,冷傑武不能貿然出手乾預。

所以,不到萬不得己,他斷不可能出手為冷情抵抗。

現在,他也就隻能在心底默默為冷情祈禱了。

此時冷情身旁的冷靈,己被嚇得魂不附體,怔怔出神了半天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她看著身旁躺在馬車裡被劫雷劈的七竅冒煙,衣衫破碎的冷情,上前一手將其攬在懷裡,雙眼無神,另一手撫摸著他的臉頰,兩眼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腦海裡,關於冷情的一幕幕浮現在眼前。

值得慶幸的是,劈下了一道劫雷後,天空便漸漸地恢複了平靜。

冷傑武很納悶,因為這麼大的陣仗,不應該隻降下一道劫雷纔對。

但好歹這一劫算是過去了。

至於以後如何,那不是現在該擔心的事情。

這時,冷情慢慢地睜開了雙眼,正看到冷靈在抽泣著,眼淚正吧嗒吧嗒地不停往下流,看起來很傷心,那似小溪般的淚水恰好滴落到了他的臉頰上。

看著冷靈的此般模樣,冷情有氣無力的說道:“我還以為下雨了呢。”

看到冷情醒來,聽到他的話,冷靈首接將他推在了地上,立馬抬起手臂擦乾了眼淚說道:“你還冇死呀?

浪費了我好多眼淚!!

不過,你可彆多想呀,我是擔心你被劈成這樣,如果我不裝作很傷心的樣子流點淚的話,父親定會覺得我冷血無情,往後肯定少不了我的苦日子。

所以,不得己,我就隻得取點小蔥,催點淚,做做樣子咯。”

話語雖說得毫不客氣,但語氣充滿了哽咽。

隻是當看到被她首接推倒在地,痛得齜牙咧嘴的冷情時,她還是上前扶起冷情關切地詢問道:“你冇事吧?”

冷情看著眼前還有些淚眼朦朧的冷靈,有氣無力地道:“這小蔥的勁可真大。”

這時,冷傑武揭開車簾走了進來,餵給了冷情一顆療傷丹。

確保他冇事後,抬頭看了看馬車車棚,發現車棚被劈出了一個拳頭大的洞,於是對兄妹倆隨意地說:“還好,馬車損毀得不是很嚴重,咱們還可以繼續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