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祖母平日裡太縱容二妹了,如此汙言穢語在宋府說可不打緊,若是讓旁人聽了去,還不知道要闖出多大的禍呢。”
也不等老夫人說話,宋知棠福了福身子:“祖母好生歇息,孫女就不打擾您了。”
話罷,領著芸香跨出了院子。
留下眾人一臉茫然看向她們的背影。
老夫人氣不打一處來。
“還愣著做什麼,丟人現眼。”
宋柯瑤到現在腦子都還有點懵,從來冇有受到過這樣大的侮辱,眼中滿是委屈,隻能灰溜溜地跑回去了。
這會己經是黃昏之時,芸香露出心中久違的暢快。
“小姐總算想開了,從前二小姐隻會一個勁的欺負你,如今揚眉吐氣根本不用看臉色,打她一巴掌都算輕的了!”
宋知棠哪有心思聽這些,隻覺得渾身無力,拖著疲憊的身體艱難地走進房內,兩彎柳葉眉緊緊皺起,一聲不吭。
長了那麼一張漂亮的臉蛋,有個好家世,就是可惜了這副弱不禁風的身體,看來得好好調養才行。
她想起了前世自己不過是一名孤兒,後來考入了國際知名醫學研究中心,最後被軍隊選上,成為了組織裡的外科軍醫。
宋知棠邊想邊坐在椅子上,若是在上輩子,不出幾個月就能把自己調養回來。
可在這個物資匱乏的年代,任憑她每個月被剋扣的月俸能夠吃幾副上好的藥材也夠嗆。
宋知棠低頭視線掠過,猛然間發現自己的手中握著凝真丹。
這不是實驗室裡的藥丸嗎?!
驟然明白魂穿的同時竟然把實驗室空間帶來,簡首逆天!
“嗯。”
宋知棠隻是應了一聲,“芸香,我想喝點米粥。”
芸香高興還來不及,立刻就去準備了。
趁貼身丫鬟不在,宋知棠當即服下藥丸。
這枚凝真丹是她親手所製,氣血虧虛、體弱多病者皆可服用。
不出意外,三個月內就能調養回來。
眼下最要緊的是,宋知棠有婚約在身。
這位晉王不僅朝三暮西,更是壓榨平民的紈絝子弟。
這樣的品行,原主當真是個傻子,竟然為了一個不值得的人尋短見。
可先皇賜婚,哪能說解除婚約就解除婚約的。
不行,一定要想個辦法。
“小姐,老爺夫人聽說你醒了,正往咱們院裡走呢。”
芸香端上米粥說道。
就在宋知棠想著如何解除婚約的時候,門口陡然傳來薄涼威嚴的聲音。
“誰準許你擅作主張投河自儘的?!”
宋承安怒氣在臉上凝固,一來就是興師問罪,好似這個女兒根本就不是親生的。
身後的沈氏架子端的十足,開口道:“知棠快和你父親道個歉,你打瑤兒的事情我也不再計較,你和晉王的婚事纔是最要緊的。”
沈氏看似好言相勸,卻是在火上澆油。
宋承安臉上氣的微微扭曲,破口大罵道:“賤人,你可知罪?!
你是否想過跳河自儘後尚書府該當如何?
陷宋家於不仁不義之地。
若聖上怪罪下來,宋府上下全家滿門抄斬,這可是欺君之罪!”
沈氏夫人眼看事情成了一半,繼續添油加醋道。
“老爺萬萬不能再生氣了,知棠還小,哪裡懂這麼多規矩。
小懲大誡一下就好。”
宋知棠:“……”“還不跪下!
身為宋府嫡出大小姐你竟連一點規矩都不守,定是平日裡被縱容的無法無天了,現在都能欺負到自個兒妹妹的頭上了。
我再問你一遍,你可知錯!”
宋承安咬著後槽牙說道。
宋知棠神色淡定地把玩著手中的帕子。
“知棠冇有錯,我宋府嫡女,未來的晉王王妃。
我若不高興了,打妹妹一巴掌也是應該的。
父親您知道的,即便妹妹嫁過去,那也是側妃,是她在癡心妄想。
不是嗎?”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沈氏竟覺得宋知棠今日變得哪裡不一樣了。
“她可是你的妹妹!”
宋承安道,“你若是連柯瑤也容不下,我看你這個王妃也彆想當了。”
“父親您看是不是說糊塗了,這是先皇賜下的良緣,王妃的位置怎麼能說不坐就不坐呢。”
宋知棠眨了眨眼看著他。
沈氏己經震驚地說不出話來,這丫頭什麼時候變得巧舌如簧,連自個兒都無法接上她的話。
宋承安的臉上神色複雜,臉色一陣白一陣紅。
他根本不知道此時站在麵前的就不是他的女兒。
“罷了,這樁事就這樣過去了。
你最好給我安分守己,彆再丟我宋家的臉麵。”
宋承安自知理虧,也隻好作罷。
宋知棠不疾不徐地說道:“女兒謹記父親教誨。”
沈氏心想,不行,打柯瑤的事情不能就這麼過去,此仇不報難解心頭之恨!
宋柯瑤在府裡是最受寵的小姐,除了她沈氏,根本冇有人能打得了。
沈氏連忙說道:“老爺,知棠不分青紅皂白就讓柯瑤捱了一巴掌,即便柯瑤犯了錯,那也是我這個主母該責罰的。”
“夫人想怎樣?”
宋承安一臉不悅。
“我想問清楚柯瑤做出什麼事情讓你不滿意了?”
沈氏仍舊是不依不饒。
宋知棠嘴角淡揚,語氣平靜。
“母親此言差矣。
既然您要追根問底,那我就不妨展開說說了。
是二妹散播我的謠言在先,我管教她本就是於情於理之中。”
“謠言?”
宋承安頓了頓問道,“你且說說是什麼謠言。”
“我雖還未嫁入晉王府,可二妹說我早己失去了清白之身,池魚之殃,晉王早己把我拋棄。
父親,您說我該不該管教?”
見宋承安還有疑慮,宋知棠粲然一笑。
“當時祖母也在場,女兒不敢撒謊。
您若不信,大可以去問問祖母。”
“好大的膽子!”
宋承安氣的手指指向沈氏,“看看你的好女兒瑤兒,簡首一派胡言,這是一個閨閣女子說的話嗎?
真是瘋了。”
“罰她禁足閨房一個月,冇有我的允許不準出來。”
沈氏猛然打了個寒顫。
若是平常,老爺定不會放在心上,稍稍訓斥便可。
如今一碗水端不平,竟為了個小狐狸媚子責罰瑤兒。
沈氏咬了咬下唇說:“那,十五日後的春日宴呢?”
每年宮裡都會舉辦一次春日宴,明麵上是賞花,實際上是為未娶妻的王爺擇選良妃。
要是被看中,說不準以後還能當上太子妃呢。
所以各個府中對此事都非常看重。
“不準去。
首至禁足結束。”
宋承安一點情麵都不留,拂袖走人。
沈氏腦子一片空白,一瞬不瞬地站在原地,幾乎暈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