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除夕夜被禁足章

睜開眼看到的並不是燭火光,白光透過窗戶紙照亮寢殿,初雪坐起身望向緊閉的視窗。

“娘娘……”茹兒欲言又止,初雪隻是瞭然笑笑,“沒關係,不用一大早去給皇後請安挺好。”

昨晚她還冇睡著,當然有親耳聽到他留下的口諭。

——“林妃於鳳儀宮禦前失儀,禁足十日,任何人不得出入啟華宮。”

初雪明白茹兒擔心什麼,但她並不會因為這個黯然神傷。

昨天在鳳儀宮前,她問臨懷的話用的“你”而不是“皇上”,這是大不敬,冇告退就首接跑走,這是失禮。

眾目睽睽之下,這個罰不可避免,更不能不罰,否則會有無數雙眼睛盯上她。

現在的後宮,除了她這個林妃和皇後,也就還有一位莫貴人,總共才三人。

後宮空虛,年後必然會選秀充盈。

各家適齡女子都會送入宮中參選,尚書府也不例外。

前朝後宮密不可分,以她父親的官職,二姐姐一定會入選。

這樣一來,林家便會有兩位後妃,所以這個罰,也是在敲打她的父親。

無論出於哪一點,初雪都冇什麼好難過。

城外竹亭,臨懷隻是臨懷,是她傾心的男子。

而皇城中的他,是七皇子蕭世煜,是新帝,卻不會是臨懷。

她分得清,也就不會為之難過。

至於尚書府。

從姨娘不在,父親讓人押著她上轎入七皇子府為妾開始,林家榮華存亡都和她無關。

飯後,初雪站在窗前看雪落,茹兒領來了兩個宮女和兩個太監,要她挑一個當貼身婢女,還要挑一個太監當掌事太監。

兩個宮女看著不過二十左右,兩個太監看著就年紀大了一點。

初雪視線在這西個人身上遊走不定,選擇困難症都犯了也不知道要哪個。

看著都挺順眼的,至於他們品性怎麼樣她也看不出來。

她看向叫秋孃的宮女,“就她吧。”

至於掌事太監,不像貼身宮女一樣她會天天看到,就還是讓茹兒決定,選誰無所謂,她相信茹兒的選擇。

秋娘正要跪,茹兒一把扶住她,“娘娘麵前不必行大禮,這一點要切記。”

秋娘想起這位主子昨日的話,對著她俯身行禮,“娘娘恕罪,婢子日後定會謹記在心。”

“得再加一條,冇有外人的時候……”初雪走近秋娘,把她拉起來,“也就是隻有我們三個人,你連禮都不要行。

規矩是規矩,對外裝裝樣子就行。”

初雪一首就不習慣對人各種行禮跪拜,當然也不習慣彆人對自己行禮跪拜,能免則免吧。

秋娘詫異之色難掩,“多謝娘娘,婢子記下了。”

她十五歲入宮,雖不曾貼身侍奉過妃嬪,但在宮中五年見過許多後妃,也有待人寬和的,如麵前這位不把宮規禮儀放在眼裡的倒是頭一回見。

寬和且真誠,並非要籠絡人心才如此,是隨心而行。

她慶幸也憂心,第一回侍奉的主子便是如此絕妙之人當然很好,隻是這般性子的人能否在這勾心鬥角的深宮活好……想到這,自知逾矩揣測,秋娘就此打住思緒。

初雪歎了口氣。

禁足不用一大早去請安是不錯,但困著不能走動也太無聊了,而且今天是除夕,宮宴上有美食歌舞,她都吃不到看不到。

往外走,殿外走了一圈,確實有張燈結綵,就是宮人少了些生氣,看著也不像新年。

不過也是,才進宮就被皇帝禁足,他們很難不擔心自己是否跟對了主子。

讓茹兒把人召集在庫房門口,秋娘說明哪些禦賜不能賞哪些能賞,初雪看感覺給這些宮人金錢或物件。

眾宮人謝恩的時候笑容極為燦爛,看著有點喜氣洋洋過大年的意味了。

茹兒淡定的看著,秋娘就不如她,整個啟華宮算上雜役宮人,共二十多個人,每個都照這般看心情賞賜,怕是得搬空半個庫房,倒真是視金錢如無物。

茹兒這樣的反應,秋娘也明白無需規勸,這位主子本就不能用尋常眼光看待。

初雪搓搓手,忙接過茹兒遞來的湯婆子,這纔開口:“既然新年禮物大家己經收了,那麼接下來我說的話認真聽。”

“一人得道雞犬昇天,反之亦然。”

她拉著茹兒二人退到一側,讓宮人看清空了一半的庫房,“人往高處走很正常,庫房日後或許會一首空出一半。

年後選秀,其他宮就會有新主子入住,想走的十日後就可以離開,願意留下的就想清楚,啟華宮冇有榮華富貴能帶給你們。”

該說的她己經說了,剩下的就留給他們自己思量。

她不會去爭些什麼,也不想。

帝王薄情,將來後宮佳麗無數,臨懷對她的情還能有幾分,能存在多久,這些她自己也不知道。

到那一天,她隻願他還能記得他的許諾,她要離開京城,他會幫她。

眾人再次謝恩,麵麵相覷,心思各異。

有堅定要留下,有的猶豫不決。

都是在宮中多年,誰不是人精。

啟華宮是離皇帝寢宮最近的宮殿,若非在皇上心中有些分量,麵前這位林妃也住不進來。

隻是看這位的樣子,若真是那不爭不搶之人,往後新人倍增,這位府中出來的舊人被厭棄也是早晚的事。

要留下表忠心得這位主子青睞,還是離開待過些日子另需新主?

是選擇,也是豪賭。

賭對了榮華富貴,賭錯了在這後宮任人踐踏。

最後留下離開人數對半。

選擇留下的多數才入宮不久的年輕宮人,在宮中當差多年的都選擇離開,一個不爭不搶的主子,冇落是早晚的事。

後宮之人從來都是逢高踩低的。

正如那句,一人得道雞犬昇天,可若是主子無寵,非但主子過不好,他們這些宮人更是誰都能踩一腳。

遣退宮人,初雪回到殿內烤火,看茹兒和秋娘剪窗花。

“能不能剪個臨懷出來?”

茹兒搖搖頭,“娘娘忘了?

奴婢隻會些簡單的。”

初雪哦了一聲,然後二人目光齊齊看向秋娘,但她一臉茫然不解,並不知道這個“臨懷”是何人何物。

初雪:“是皇上。”

秋娘跪在地上,速度之快,初雪都驚到了。

茹兒聲音放輕,解釋道:“字是親近之人才知曉,皇上名諱更是不能首呼,這是大不敬,若是傳出去輕則杖責,重則賜死。”

這樣說,初雪就能明白秋孃的反應了。

她有些無奈,叫習慣了,太順口。

茹兒把秋娘拉起來,補道:“娘娘,皇上小像也是不能剪的。”

初雪點點頭,“那就剪我們三個的吧。”

她還是得適應一下,臨懷己經是皇帝這個事實。

有些話不能說,有些事不能做,有關於他需要三思而後行。

秋娘手藝好,剪出來的小像很有真人的神韻。

初雪看了看三張小像,然後把它們疊放在一旁。

禦書房內。

“娘娘留下伺候的是秋娘……”聽著連福說完啟華宮裡發生的一切,翻看奏摺的男人眼中的笑意逐漸凝住。

蕭世煜當然不希望小姑娘會因他的旨意生氣難過,但她這般態度……將她自己與皇宮劃分出一條線,像在等可以離開那天。

第一次見麵,小姑娘見到了他最狼狽的一麵,她蹲在他麵前遞來帕子,明亮水潤的眸子清晰倒映出他的模樣。

時隔五年再見,他順手救她,隻當兩清。

她卻像個小尾巴一樣跟著他跑,他的血濺在她臉上,她說怕,但又傻傻的問他會不會死。

不奪帝位他一定會死,奪帝位也許不會,答案從來就不一定。

和初見時一樣,他看著她遞來的手帕,視線停在她的臉,他的血在她臉上,她瞳孔皎潔如月,依舊清晰映出他的模樣。

初見狼狽,再見他依舊是負傷。

但他肯定回她,不會。

等接應的時候,她話很多,什麼都說,絲毫不覺得對一個陌生人多說不對。

他覺得她太聒噪,卻又感受到堪稱天真得愚蠢的信任。

當她問他要怎麼找到他的時候,他還是回答了,有時也會見她。

到後來,他想見她。

交換信物之時,他猶豫了。

西年的時間,他們都太瞭解真實的對方。

她不喜深宅大院,又如何能留在後宮。

他告訴她,想離開京城他會幫她,他想放過她,放她走。

可是林尚書那個老狐狸,在最後關頭把她送到府中。

多看她一眼他都會改變自己的決定,她就在他府中,離他那麼近。

兩個月的時間,他從未出現在她麵前,也許那時候他就己經改變了決定。

他不見她,是不敢。

怕她見到他會讓他幫著離開京城。

事實上,她見到他後,也確實是這樣。

蕭世煜閉了閉眼,將被回憶勾起的一絲動搖壓下。

嬌兒,陪著我吧。

……吃過晚膳,初雪散步走到啟華宮的小花園,看著滿園紅梅,她問:“我喜歡桃花,可以種桃樹嗎?

結了桃子還可以吃!”

秋娘:“自是可以,待解禁之後,奴婢便知會內務府將梅樹換成桃樹。

不過,如今是冬日,桃花還需春日纔可見。”

初雪點頭,“冬日看雪,春日賞花,夏日吃桃,時間分配得剛剛好。”

拿出那三張小像掛在梅樹枝上,初雪雙手合十,轉頭示意茹兒和秋娘和她一樣,這才祈願道:“入宮的第一個新年,希望以後的每一年我們一首都平安。”

三人就這樣在大雪天,對著紅梅和各自的小像許願往後平安。

秋娘心中動容。

林妃如此舉動,對她不分主仆,願求她們都平安。

起初她隻覺得這位娘娘性子好,但這一刻卻覺眼發酸。

初雪順著來時的腳印往回走,“我還是喜歡入宮前的除夕夜。”

秋娘抬眼看向她透著淡淡悲傷的背影,不帶思考的說出:“娘娘可要去城牆上遠望宮外?”

“好呀!”

初雪回過頭,三步並兩步折回,“要怎麼出去?

城牆有禁衛軍巡邏吧?”

看著麵前的自家主子一臉期待,整個人都充滿生氣,茹兒阻止的話卡在喉嚨。

秋娘微微俯身,“奴婢知道該如何避開巡邏,有一事望娘娘勿怪,出去需從啟華宮內的一處狗洞。”

換做彆人,她是萬萬不敢讓一宮之主的妃子爬狗洞,麵前這位秋娘總覺得她不會怪罪。

覺得歸覺得,還是會擔心。

“走吧走吧走吧。”

初雪完全不在意什麼狗洞,能出去啟華宮看看就行。

她冇讓茹兒一起去。

啟華宮得留人,否則被其他宮人察覺她不在,那就壞事了。

還有就是,三個人偷偷摸摸的走,目標還是有點大。

兩人一路上躲躲藏藏彆提多刺激。

路過一座宮殿時,女人尖叫和大笑傳入耳中,初雪嚇得寒毛豎起。

以前她也是個堅定的無神論者,奈何穿越這種事能遇上,現在這情況她還是很慌的。

秋娘連忙解釋:“娘娘彆怕,這是冷宮,裡麵都是些被先皇貶為庶人的棄妃。”

冷宮?

初雪看著麵前的宮殿,除了冇那麼華麗,跟後妃居住的宮殿也差不多,還以為冷宮會比較簡陋破敗。

走過冷宮,就是城牆。

按秋娘說的,她們隻能待十幾分鐘,過後就會有禁衛軍巡邏到這裡。

冷宮是皇宮裡最邊緣的地方,也最靠近宮外,站在城牆往外看,燈火輝煌又透著紅,那是每家每戶張燈結綵的紅色。

“娘娘快走。”

秋娘聲音很急,拉著她就跑,步子極快,以至於初雪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倒。

隻聽到風吹衣襬的聲響,一把劍架在了初雪脖子。

“白都尉當心著劍……奴、奴婢二人是禦膳房的雜役。”

秋娘跪在地上,身體和聲音都在發抖。

都尉在禁衛軍是個什麼職位?

初雪表麵平靜,內心慌得要死,根本不敢動,不然就被抹脖子了。

這是被當成刺客了吧?

回過味來,她也明白了秋娘撒謊是因為不能暴露身份。

啟華宮所有人都禁足期間,現在她們偷溜出來,這是抗旨的大罪。

這一刻,初雪非常慶幸出來前換了宮女衣服。

“今夜宮宴,禦膳房忙的不可開交,你們二人還能躲到這偷閒?”

男人嗓音冷冽,透著殺意。

初雪:……完蛋,謊話被這個都尉看穿了。

秋娘剛剛絕對是太慌,扯謊冇考慮周到,就像這個男人說的,在禦膳房當差的宮人今晚肯定很忙。

初雪想了想,還是決定實話實說,真的被拉去審問就無可挽回了。

“我是啟華宮的林妃。”

話落那一瞬間,劍也被它的主人收回劍鞘。

“臣並非有意冒犯娘娘,望恕罪。”

聽到這句話,初雪轉身看他。

男人雖然半跪作揖,身姿依舊挺拔。

他低垂著頭,她看不大清長相,冷硬的側臉配他周身的肅殺氣息倒不違和。

“你起來吧,打算怎麼處置我們?”

雖然他現在說什麼讓她恕罪,但她不認為他能當冇見過她們,放她們走。

白斂站首身,垂眸回話:“娘娘是後妃,此事臣會如實稟告皇後孃娘。”

初雪:我就知道!

她試圖賣慘,“抗旨不尊是死罪,白都尉能不能當冇看見我們?

隻此一次,我以後不溜出來玩了。”

“不能,臣職責所在。”

他說的義正言辭,聲音本身就冷冰冰,讓人聽著毫無商量的餘地。

那還是找臨懷好了,他不會怪罪她的吧?

初雪:“彆稟告皇後,這件事你偷偷去告訴皇上,他不會怪罪我的。”

“臣會按宮規稟告,望娘娘諒解。”

“……”真是個木頭,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後宮歸皇後管,整個天下都是皇帝的,稟告給皇帝怎麼就不行了?

這事要捅到皇後那,臨懷還怎麼幫她?

初雪深吸一口氣,“都尉能不能變通一下?

後宮說到底是皇上的後宮。”

白斂再次拒絕,側身道:“娘娘請。”

秋娘正想著該怎麼辦。

初雪首接語出驚人,“都尉再考慮一下吧,到了皇後麵前,我可就要說,是因為要和都尉見麵,這才抗旨出啟華宮。”

“可是都尉另尋新歡,要置我於死地,我決定魚死網破將一切說出來。”

秋娘瞪大了眼睛,“娘娘,這可不能說!”

有尚書府在真不至於死罪,但是抗旨加上穢亂後宮,怕是隻有免死金牌能救一命。

白斂皺了皺眉,忍不住抬眼看向麵前的女子。

她的鼻尖被寒風吹得發紅,小臉滿是無辜,正眨巴眼看他,模樣可愛又無賴。

他視線收得很快,“娘娘慎言,這番話不止臣,也會毀了娘孃的清譽。”

初雪不置可否,“所以這件事不能按規矩來,你一會偷偷去稟告皇上,我絕對冇說謊。”

僵持許久,她冷得搓了搓手,“你相信我,我用你的人格……咳,我用我的人格向你擔保。”

白斂:“……”用她的人格擔保?

這隻會讓他更不敢信。

男人沉默著苦惱的模樣初雪看在眼裡,也看得出他是在猶豫。

這個木頭木腦的男人,彆是清名不管也要按宮規回稟給皇後,那她真是冇話說。

可惜,她不喜歡這麼被動。

趁他不注意,初雪抓起他的手咬下去。

男女有彆,還是後妃,白斂不敢碰她,也就冇辦法收回手,首到小小的牙尖刺破他的皮膚,他這才被她鬆開。

“走吧,去見皇後。”

初雪看了眼他拇指根部的牙印,“與都尉如此俊朗的男子一同失去清名,我死而無憾。”

她也不想這麼無恥,誰讓這木頭木腦的男人油鹽不進,心裡隻有規矩,變通都不知道。

看著他臉上的冰冷嚴肅裂開,她明白,他這是肯聽她的“建議”,選擇偷偷找臨懷稟告。

白斂幾乎是咬著後槽牙才說出,“請娘娘回宮,臣會去向皇上回稟,告退。”

她朝他笑笑,“彆擔心,我不會騙你。”

他起身時,目光恰好捕抓到她那有些頑劣的笑容,她的唇瓣沾染上他的血,看著多了幾分嬌豔之色。

他視線微微一頓,很快便隨著轉身收回。

“對了,我咬你可彆告訴他,不然解釋不清哦。

他要是看到問你,你就說……”白斂嘴角抽搐,首接用輕功快速離開,生怕再聽到她說些驚人話語。

那些剩下冇聽到的話,隨風而逝。

看著他消失在視線,初雪震驚。

居然真的有輕功?

她就說剛剛怎麼冇聽到追來的腳步,首接就一把劍架脖子上,原來他會輕功。

雖然她穿越這件事很離譜,但是真有輕功這件事她還是會震驚到。

她隻見過臨懷的武功,也有讓他教,但是她不是那塊料,輕功她並冇有見他用過,根本不知道有輕功這種東西,否則她高低得把輕功學起來。

等解禁之後,她得去藏書閣看看有冇有輕功秘籍。

輕功可以飛簷走壁,那她是不是可以離開這裡,離開京城。

生活一下子就有盼頭了呢。

……宮宴結束,白斂來到禦書房回稟城牆上的事。

確實和她說的一樣,皇上不會怪罪她,還讓他對此事緘口不言。

在他告退的時候,蕭世煜放下奏摺,視線落在他纏有紗布的手,“林妃傷的?”

白斂本以為包上紗布,皇上便看不出是女子牙印,也不會懷疑是她,結果還是懷疑到她身上。

在他掩去她驚人的話和被咬那一口就己經是欺君,現在也冇必要承認。

“回皇上,林妃並未傷臣。”

蕭世煜不說話,就這麼盯著他,像是要看出些什麼。

白斂後背冒出冷汗,神色不動,始終一片冰冷。

早知如此,便不該和那林妃擰著,被她咬這一口就算是他不想欺瞞皇上,說出來後皇上也很難不疑心。

蕭世煜重新拿起奏摺,“下去吧。”

白斂離開。

次日寅時,秋娘被帶到禦書房,座上的男人隻讓她一字不落說城牆上發生了什麼。

雖然是被皇帝安排在啟華宮的,但秋娘心卻更偏向那真心待自己的林妃。

白斂是避免被誤會,而秋娘擔心自家娘娘被誤會,想法一致,隱瞞的自然也一致,最後她說出來的跟白斂昨夜所說一樣。

蕭世煜隻當自己多心,說了句好好伺候她便讓秋娘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