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酒醒來時已經是晚上了,橘色的太陽掛在城市西方的地平線上,灰色的空氣與紅色的日光混雜交融,透出一股末日的淒涼來。
車內冇人,她揉了揉眼睛,解開安全帶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四肢。
這裡看起來是城郊,四周冇有什麼高樓大廈,車子停在一片樹蔭下,旁邊是一家小型旅店。
車門打開,李新亭見她醒了,坐上來說了一句:“大成在煮泡麪。”
“嗯,我馬上過去。”她說著從衣服口袋裡拿出今天得到的一顆白晶和一顆綠晶,她有空間的事李新亭尊重**冇跟小隊其他人說起。
辛酒暫時也冇有要讓其他人知道手鍊的想法,她不想把自己所有的籌碼都暴露出來。
“給你,雖然不多,但也是我的心意。”她把晶核放到他手掌中。
見他要說話,率先笑道:“我知道你不缺這兩顆晶核,但它們現在放在我身上也是浪費,你就當我給你交保護費了。”
李新亭像盤核桃一樣玩了一把手裡的晶核,輕笑一聲:“朝暮組織的保護費可不便宜。”
下一瞬晶核消失,被他收入空間,“就當先借給我,等你覺醒了異能我再連本帶利還給你。”
她湊過去在他唇上親了一下,經過上次,她現在對於親近他已經愈發熟能生巧,“這個保護費白先生還滿意嗎?”
李新亭喉結滾動,撫上她後腦加深了這個吻,他如今的吻技已經越加高超起來,哪怕從前對男女情事漠不關心,現今卻也探索到了一絲樂趣。
一番挑弄過後,他唇舌退出,桃花眼裡還有未散的**。
辛酒坐回到座位上,平複一會兒有些紊亂的呼吸,打開車門:“我去吃晚飯啦。”
“辛酒你醒了?那正好,這份給你。”大成見到她的身影,利落地裝好一碗泡麪。
辛酒道謝接過,裡麵還有一個荷包蛋和一根火腿腸,她吃了一口,好奇問:“一般都是你做飯嗎?”之前在彆墅也是由大成準備每日三餐。
“嗯,我以前做過一段時間廚子,也喜歡做飯,後來跟了老大之後,就一直負責隊伍的飲食。”
大成是個長相有些憨厚的中年大叔,不拿槍的時候完全看不出他是道上的人。
“厲害。”辛酒跟他擊了個掌,“你做飯水平不輸我以前請的大廚,我現在飯量比以前都大多了。”
“訓練肯定是吃的更多的,不然身體力量跟不上。”阿良也端碗坐到他們邊上。
“李新亭他吃過了嗎?”她都吃了快一半了也冇見他下車,難道他剛剛就是單純喊她吃飯?
“先生吃完了,瑛瑛和老徐他們幾個先進旅館清理裡麵的喪屍了,晚上咱們就在裡麵休息。”賀寧開口道。
“哦哦這樣。”辛酒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阿良是隊裡年紀最小的人,這會兒壓低聲音好奇地問了辛酒一句:“你跟老大是什麼時候認識的啊?”
“我們以前見過幾次,末日爆發的時候我在寧城大學,正好跟他一起待在活動中心裡麵,下暴雨那天,他覺醒了異能但我冇有,是我求他帶我一起離開的。”
她早就發現他們幾個私下裡總要偷偷看她跟李新亭相處,相信李新亭自己也知道,隻是睜隻眼閉隻眼。
說是自己求的他也不丟臉,反正這本來就是事實,是她耍小心思不惜一切代價留了下來,暴雨那晚隻不過給她提供了一個靈感。
把李新亭當做未婚夫來相處可謂是隻賺不賠的買賣,且她發現,他對自己的確稱的算縱容,有意利用這一點,她會讓自己在他心裡的地位越來越穩固。
“你真厲害!”
阿良發自內心讚歎,不管怎麼說,能被老大帶回來就是有本事,不然想接近他的女人那麼多,怎麼冇見老大對她們憐香惜玉呢?
並且這幾天看下來,辛酒也冇有因為冇覺醒異能就自卑,去刻意討好他們這些兄弟,反而一直堅持做訓練,今天打了一天喪屍,他是有些刮目相看了。
“以後還要相處呢,我如果有什麼做的不好的地方你們可以直接提出來,不用顧慮。”
辛酒把泡麪吃乾淨,拿起旁邊的洗潔精和清水開始洗碗。
“好啊,你也不用跟我們客氣。”大成和善地笑了笑,隻要是老大親自帶回來的人,他就會把她當自己人對待。
賀寧也點了點頭,他跟著李新亭的時間最久,最能感受到先生對她的特殊,他相信先生看人的眼光。
四人收拾完廚具不久,何瑛瑛幾人就從旅館內出來了,她走到車窗前輕輕敲了兩下,示意旅館已經清理完畢。
李新亭下車,把車子收入空間,“走吧,天色已經完全暗了,我們在這裡休息一晚,明天淩晨五點開始趕路。”
眾人點頭,辛酒照樣先跟著李新亭訓練到晚上九點半,洗完澡後才陷入睡眠。
睡夢中,她覺得自己小腿有些發癢,迷濛地睜開眼睛,藉著窗外的月亮,她看見一隻砂糖橘般大小的蟑螂正在她小腿上爬來爬去!
尚存的睡意一下子就冇了,迅速用力一甩,蟑螂掉在木地板上,翻身又朝著她飛了過來。
辛酒頭皮發麻,她不怕老鼠蜘蛛蚊子蒼蠅蛇,唯獨受不了蟑螂,她甚至能清晰地回想起它的腿在自己身上爬過的感覺,它油亮的外殼說不定還曾緊緊貼在她的皮膚上。
她跳起來站在床上,瞬間從空間裡取出殺蟲劑往這隻飛行速度不一般的蟑螂身上一噴,棕色的薄翼無力撲騰兩下,屍體掉在床沿。
殺蟲劑的氣味逸散到屋內,好像發射了一個信號,黑暗的角落裡紛紛出現了生物爬行的響聲,一大群蟑螂紛紛朝著她飛了過來。
啊啊啊啊啊!
她在心裡崩潰大叫,按住噴頭往四周不要錢一般噴灑殺蟲劑,整個房間裡一時都是濃烈刺激的化學味道,床上一堆密密麻麻的棕色屍體。
她隨便從空間裡取了雙拖鞋穿上,跳下床的那一瞬間,她還能感受到薄薄的鞋底下的屍體破碎的黏膩。
她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咬牙忍著心中的驚悸,用最快的速度離開房間。
一開門就見到李新亭正從隔壁出來,見到她這副模樣還有些怔愣。
她立馬幾步就往他身上一跳,緊緊抱住他的脖子,把腳上的拖鞋往遠處一甩,胸腔內一顆心激烈地跳個不停。
李新亭下意識托住她,他睡前使用了存下來的二十顆二級白色晶核,不久前他感受到身上有些發熱,從睡夢中醒來不到一分鐘,他就聽見了隔壁房間裡壓抑著的動靜,這纔出門檢視。
“怎麼回事?”低沉的聲音響起。
“是變異了的蟑螂,它們爬到我床上碰了我的腿!”
她還冇完全冷靜下來,晚上的天氣依舊炎熱,雖然在床頭放了一把小風扇,但長袖長褲睡覺就是不如睡裙舒服,早知有這一遭,她說什麼都不會穿裙子上床!
辛酒把腿夾在他腰上,又想起來蟑螂曾經爬過她的小腿,她馬上鬆開一隻手拍他的背,“快把我抱去浴室,我要洗澡,啊啊啊我受不了了!”
李新亭第一次感受到這麼明顯的無奈,他把人抱到自己房裡的浴室,隻覺得好在其他隊友不跟他們住同一層,不然這個時候恐怕都知道蟑螂爬過她的腿了。
已經停水了,辛酒從空間裡取出先前燒好的熱水,幸好空間能保鮮保溫。
她又拿出酒精和毛巾,先仔仔細細給自己的腿消了個毒,再塗上一層厚厚的沐浴露,配合搓澡巾使勁擦著小腿上的皮膚,還連帶著露出的半個大腿也擦了一遍。
“好了,再擦要破皮了。”李新亭見她一雙瑩白的腿變得通紅,握住她的手腕。
辛酒現在還在喘著氣,她在心裡發誓,以後再熱也要蓋被子睡覺!
“不行,我得全身洗個澡,萬一在我睡著的時候它們還爬過彆的地方怎麼辦?”她把李新亭推出浴室,關門就開始脫衣服。
最後,除了睡前洗過的頭髮,她確認過自己枕邊冇有一絲一毫蟑螂的痕跡,辛酒拿著搓澡巾把自己身上搓了一通,臨穿衣時,她纔有些猶豫。
現在是半夜三點,距離四點二十起床還有一個多小時,讓她再一個人找一間房睡她又不安心,她一定會忍不住一遍遍回憶蟑螂在自己身上爬的場景的!
想起進屋時感受到的涼意,她又有些羨慕,冰係異能真好啊,還自帶降溫效果。
想到這裡,她心中一頓,對啊,她可以留在這兒啊!
打定主意,她穿上短袖和長褲,不管怎麼樣,她今晚是不會走的,不止今晚,以後她也要賴在他房裡。
既然他上次冇反駁自己關於聯姻對象的話,就當他默認了,未婚夫妻睡一間房,在現代社會也算合乎情理吧?
她開門出去,見李新亭半倚在床頭,迎著他的視線,徑直上前拉開另半邊薄被躺了下去。
“你什麼意思?”他看著她。
“就是這個意思,我們以後住一起吧。”她一點不怕他,態度坦然。
“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他緊緊凝視著她的眼睛。
辛酒眨了眨眼,伸手抱住他的腰,冰絲麵料非常柔軟,“知道啊,但我們不是聯姻對象嗎?既然未來要結婚為什麼不能提前住在一起?”
李新亭被她理直氣壯的話逗笑了,他捏住她的下巴,指尖帶了力:“辛酒,我什麼時候說過未來一定會結婚?你可真不客氣。”
她手肘撐在枕邊支起半個身子,把他捏在自己下巴上的手放到胸前,語氣還有些揶揄:“李新亭,你不會忘了你這手都做過什麼吧,你一定不會學那些渣男穿了褲子就不認人的,對吧?”
他這一刻竟神奇般地與陳旭輝感同身受了,這女人的確有讓人啞口無言的本事。
可就這麼認輸不是他的性格,他收回手,淡淡道:“是嗎?誰說聯姻對象最後就一定會結婚,中途分道揚鑣的不在少數。”
“在我的字典裡,做完選擇就不會回頭,你不是也一樣嗎?不然你怎麼還冇把我趕下床?”
她笑了一下,眼裡倒影出他此刻繃直的唇。
“好吧,你不認賬的話也沒關係,我這人是不吃虧的,你摸了哪裡,讓我摸回來,總不過分吧?”她話頭一轉,抬手想往他胸腹探去。
下一刻,手腕中途被一隻大掌抓住,李新亭躺下將人抱緊在懷裡,聲音有些沉悶:“還睡不睡?”
辛酒嘴角翹起,安安靜靜縮在他懷裡,不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