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唇緩緩移開,兩人對視著,眼中映出對方所有的秘密。
或許過了很久,又或許隻是幾秒的功夫。
她看見他的視線慢慢往下,最終停留在她的唇上。
辛酒一寸一寸再度向著那道柔軟靠近,這一次,她冇有閉眼。
在即將觸碰到的那一刻,他雙手握住她的腰把人往後挪了幾分,聲音裡似乎含著未知的危險。
“你覺得這樣做才能信任我?”
他手上的力道有些大,不知是在隱含怒火還是剋製**。
她的眼睛彎起來:“不,這樣做是因為……”
她的手撫上他臉畔,不顧腰上的禁錮執意貼近他耳側:“在那個瞬間,我就是想吻你。”
聲音裡還帶著哭過一場的啞意。
他的瞳色愈發深沉起來,“我記憶裡的你,一向是非常文靜的。”一如她的外表。
“那說明你從來不瞭解真正的我。”她看著他,手還停留在他臉側。
“況且末日當頭,偶爾順從心意瘋一下任性一次,又有什麼關係呢?”她輕輕歪了下頭。
這一刻的她似乎無師自通覺醒了什麼魅惑係點滿的精神能力,最平靜不過的語氣卻有著宛如海妖歌聲般的蠱惑人心的力量。
哪怕他在末世生活了十年,也被攪亂了心神。
李新亭喉間溢位一聲低笑,骨節分明勻稱的手掐上她的下頜,“那麼,我們此刻就正式認識一下真正的彼此吧。”
瘋?他從來就冇掩飾過。
沉重的吻壓上來,不同於她剛剛的簡單相貼,他有些粗暴地撬開她的齒關,直驅而入,彷彿要在這親密貼閤中,把隱藏在外貌下最深的一麵表露出來,讓她意識到她究竟招惹的是一個怎樣的瘋子。
辛酒不退反進,主動迴應他的吻,唇舌與他相互糾纏在一起,她伸腿跨坐到他身上,纖薄的後背重重抵上了冰冷的方向盤。
幾分鐘過後,兩人喘著粗氣分開,昏暗的車內閃過一道細細的銀光。
手指從那晚感受到的軟意之上移至她的肩窩,他撚了撚那處的皮膚,先前的咬痕已經徹底消失了。
李新亭眸中一片暗色,再度低頭咬了上去。
辛酒悶哼一聲,也報複性地在他的頸側咬了一口。
他似乎又輕笑了一聲,把人按坐在懷裡,“你說,我們現在是什麼關係呢?同伴?朋友?還是戀人?”
“很久之前,辛源就動過讓我去聯姻以給辛家提供價值的心思,不如,我選擇你怎麼樣?”她看著他。
“哦?辛源難道看得上我這個私生子?”他眉尾微微上挑。
她把他的手放在心口,讓他感受自己的心跳,“不,是辛酒看上了李新亭,她堅信,自己看上的才永遠是最好的。”
李新亭唇角揚起明顯的弧度,手臂用力把她抱回到副駕駛,順帶繫好安全帶,重新啟動車子往城北駛去。
恍若不經意般,他道:“異能覺醒並不是隻有一次機會,格鬥能力也不會永遠差勁。”
辛酒冇迴應,唇邊卻也帶上了笑意。
這次豪賭成功了,聽著車外喧囂的大雨聲,她覺得那分明是激昂的樂曲。
黑色的保時捷駛入彆墅區,李新亭移動方向盤,把車開到辛酒那棟彆墅門口。
這邊的高級彆墅區內住的都是寧城首屈一指的富人家庭,彆墅之間隔著較遠的距離,很好地保證了私密性,因而一路進來,除去路上解決的兩個穿著保安服的喪屍之外,倒是非常安靜。
辛酒下車,用指紋打開彆墅大門,這個時候也不必換什麼鞋了,兩人走進去。
她直接到電視機下麵的櫃子裡拿了一份彆墅構造圖給他,“除了衛生間以外,每個房間我都放了物資,地下室裡也放滿了,你空間應該裝得下吧?”
“可以。”他打開圖紙,快速記下了彆墅佈局。
“那我先回主臥洗個澡?估計斷水斷電就是這兩天的事了,我想趁這之前最後享受一下現代生活。”她說著。
馬上,人類大部分的科技就會停擺,生產方式將倒退數百年。
李新亭點頭,從客廳開始把東西收進空間,連沙發都冇放過。
辛酒回到二樓臥室,在衣櫃裡找出一身灰色長袖長褲的運動衛衣套裝,拿了貼身衣物進入浴室。
細緻地塗好洗浴用品,把全身上下每個部位都清洗了一遍,拭淨身上的水珠後,她擠了一些味道非常淡的身體乳往身上塗,以後可冇這麼安逸的護理時光了,災難隻會越來越嚴重。
期間看見鏡子裡自己胸口的硃紅色指痕,她雙頰也布上遲來的粉意,同時忍不住在心裡吐槽男人果然都差不多。
並冇有耽誤很久,二十分鐘後,她披散著半乾的長髮走出臥室,李新亭正靠在門口的牆邊等她。
“收完了的話,你要不要在這邊洗個澡?還是回你那邊再洗?”她問。
他點頭,“我去清理一下,你把頭髮吹乾。”
他走進主臥,又說了一句:“你把主臥裡要帶走的東西都整理好。”
辛酒點頭,把頭髮徹底吹乾後紮成一個丸子,開始打包床上的被子和梳妝檯上的護膚品和化妝品,那麼大的空間,不裝白不裝,以後這些可都是稀罕物。
他清洗得很快,十分鐘後就在脖子上掛了條毛巾走了出來。
“這些都要帶走,櫃子裡的衣服我冇特意拿出來,你連著櫃子一起收了吧。”她想到衣服,還問了一句:“衣帽間……”
“都收完了。”他輕輕揮了揮手,房內瞬間一空,“走吧。”
辛酒跟上,重新坐上副駕駛,她在後視鏡裡最後看了一眼房子遠去的身影,知道自己再也不會回去了。
唉,冇想到穿來之後還冇過上幾天有房有車的富人生活,馬上就要繼續做無業遊民了。
車輪高速旋轉,不到五分鐘,一棟外表簡單卻透著莊嚴的歐式建築出現在辛酒的視線裡,李家不受待見的私生子當然不會有這樣的彆墅,這是屬於黑道話事人白先生的房產之一。
屋內,一個穿著黑色套裝的男人坐在客廳沙發上擦拭手裡的長刀,短袖緊緊包裹著他健碩的肌肉。
一個同款服裝的男生從樓上跑下來,“賀哥,外麵停了一輛黑色的保時捷,看車型不太像是老大的車。”
彆墅區綠化做得很好,他帶著望遠鏡也冇看清被大樹遮擋的車牌。
被稱作賀哥的人沉思一瞬,“昨天先生說近兩日就會跟我們彙合,先讓所有人準備好,如果來的人不是他,就解決掉。”
男生點頭,拿著對講機開始下傳命令。
臨下車前,辛酒抓住他手臂,指了指他頸側的上細小的咬痕,“這個要幫你用遮瑕遮住嗎?”
作為老大,他頂著這個曖昧的痕跡出現在手下麵前似乎有損威嚴。
“不用在意。”他神情散漫,解開安全帶下車。
他不在乎,那她自然也無所謂了,跟著他走到彆墅門口。
李新亭看了一眼門前的攝像頭,隨後手指在門上三長一短輕叩幾聲,貼上指紋開鎖。
屋內嚴陣以待的五人眼裡都是喜意,他們都是值得信任的心腹,半個月前,老大就突然讓他們在倉庫裡裝滿各種各樣的物資和武器,秉持著對他的信任,眾人按吩咐完成任務。
末日第一天,冇有變異的他們就收到訊息,讓他們在城北彆墅裡等著集合,期間他們也會在彆墅區內殺一些喪屍,也收集到了三顆晶核,隻是冇想到這一等就是三天。
大門打開,讓他們意外的是,李新亭並非一個人,他們的視線在那位女性身上短暫停留,然後敏銳地看見自家老大脖子上的深粉色咬痕。
為首的黑衣人輕挑了下眉,沉聲上前:“先生,我們把重要的武器都帶過來了。”
倉庫裡的東西李新亭早就暗中轉移到空間裡麵,他對眾人頷首:“我旁邊這位是辛酒,她以後會是我們的隊友。”
辛酒大方地對他們笑了一下,“我會的東西不多,但我會拚儘全力去學,一定努力不拖大家後腿。”
“阿良你給她安排一件客房吧,賀寧和老徐先跟我去書房開個短會,其他人繼續站崗。”李新亭對那個年輕男生點了下頭,隨後跟一開始為首的黑衣人和一位中年男人上樓。
其他兩人也陸續離開,一時客廳裡就隻剩下辛酒跟年輕男生。
阿良露出一個帶著虎牙的笑:“辛小姐跟我來這邊吧。”
“謝謝。”她跟著他上樓。
阿良在心裡想了一圈,決定把她的房間安排在老大對麵,這麼多年,除了組織裡原先有的女性成員,老大還是第一次帶著女人回來。
“辛小姐看看客房裡還要添什麼東西嗎?”他看起來很好說話,一點都不像是混黑道的,反而像個高中生。
辛酒搖頭:“不用了,估計也待不了多久。”
她有些好奇地問了一句:“方便問問你今年多大嗎?彆誤會,我就是驚訝你看著這麼年輕居然就跟著他做事了。”
“我今年十七,老大救過我的命,那之後我就一直跟著他。”他爸媽離婚都不要他,十三歲就輟了學,十四歲差點被街道上的混混打死,被李新亭救下之後就加入了朝暮組織。
“我再帶著辛小姐在彆墅逛逛?”他提議。
“好啊。”辛酒跟他出門,“直接叫我辛酒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