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手刃

“關你屁事!”

楚婷兮很享受這種俯視失敗者的美妙滋味:“姐姐我就比你賢惠體貼多了,為皇上廣納美人,哄得他多高興啊?你太自以為是了,男人麼?不管他們口上說得怎麼好聽,骨子裡依舊喜歡在外像貴婦,床上像蕩婦、知情識趣的小女人,可你呢?性格張揚,脾氣比皇上還大,一點都看不清自己的身份,所以,你今日纔會被打落塵埃被我踩在腳下苟延殘喘,滋味如何呢?我親愛的手下敗將?”

“一個無情無義,一個忘恩負義,你們兩個果然天生一對!”楚默兮冷酷的盯著她:“你想怎樣儘管使出來,大不了就是一死罷了!”

“本宮原本想著留你也能讓那些些臭男人們多快活幾年,可惜上天註定不給你這個機會啊,就算死也要成全姐姐一回!”

“你想乾什麼?”

“妹妹,姐姐很快就會讓你知道的!”楚婷兮附身在她的耳邊小聲笑道。

然後就見一個端著藥湯的小宮女低著頭走了進來,身體微微顫抖,楚婷兮毫不猶豫的接過,昂頭一飲而儘!

“紅花,這是紅花的味道!”楚默兮一下子就嗅了出來:“你懷孕了?”

“妹妹果然聰明!那麼,妹妹知道姐姐要做什麼嗎?”突然,楚婷兮捂著肚子蹲了下來,一縷鮮紅的血漬很快就從她的身下緩緩溢位——

“妹妹,你好狠心,姐姐好心來看你,你卻害姐姐流產……”雖然小腹痛得幾乎扭曲,楚婷兮還是衝著楚默兮露出一抹跟她話語極其不符的猙獰笑容!

原來如此!

楚默兮扶著桌子,艱難的站了起來,用儘所有的力氣,一腳將楚婷兮踹到了庵堂的台階之下:“本小姐不介意幫你幫到底!”

台階之下,楚婷兮身下的血液瘋狂的飆出,鮮血很快染紅了腳下的白玉石地板,尖叫聲那叫一個淒厲惶恐!

“皇後孃娘——”

房婆子和她身後的幾個宮女丫鬟臉色钜變,嚇得幾乎魂飛魄散!

楚默兮泰然而立,眸光森然的看著不遠處那蜷縮在一團的鮮血淋漓,目光緩緩的看過眾人:“既然這罪名本小姐怎麼都要背了,讓它落實到底又何妨?”

“朕果然冇有看錯你,你這個心狠手辣的女人!”沈瀟的聲音聽不出喜怒,眼神晦闇莫名:“婷兒是你的姐姐,親姐姐!”

楚默兮滿心悲涼,隻是道:“我害她?我從未害過她!從過去到現在,害人的從來都不是我,我相信英明偉大的皇帝陛下也是心知肚明的不是嗎?”

抬起頭看著眼前的沈瀟,他還是這樣俊秀,卻再也不複幾年前的柔弱蒼白,整個人散發出強烈的上位者的威嚴氣勢!

這個男人,從來都是善於偽裝的,他麵上對誰都很溫柔,背後卻可以毫不猶豫的捅刀子,隻是冇想到,有一天,他會將他的刀子對準自己!

她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天大的笑話,那麼為他傾儘所有,卻不知,他一直都是在利用她罷了。

思及此,楚默兮越發鎮靜:“我知道,你早就想要殺我了,隻是君無戲言,殺我師出無名罷了,現在,用自己的血脈換我一條命,皇上覺得這交易可還劃算?”

“你真這麼想?”沈瀟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似的,突然站了起來,一把勾起楚默兮的下顎,哂然一笑:“不然,你覺得朕要怎麼處置你姐姐肚子裡那個野種呢?不過將計就計罷了!”

楚默兮突然笑了:“哦!原來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我明白了!”

“廢後楚氏,殘害皇後和龍嗣,知道是什麼罪名嗎?”沈瀟的聲音微微揚了半分,帶著一絲魅惑和慵懶,彷彿不經意間就勾走了人的魂魄一般,他一字一句道:“千刀萬剮!”

“你果然是世界上最惡毒的男人,冇有之一!”

“多謝誇獎!”沈瀟毫不在意的笑:“千刀萬剮,三千六百刀呢?你不怕?”

“怕又如何?不怕又如何?不過皇上向來多疑,不親眼看見的事實慣來是不信的,聽說行千刀萬剮之刑可是要曆時三天呢,皇上就不怕這其中發生什麼了變故?”楚默兮突然拿起桌上的匕首,塞到了他的手裡,嫣然一笑,道:“比起千刀萬剮,我相信皇上更願意親手送我上路!”

沈瀟表情詫然,然後神情漸漸變得陰暗深幽起來:“不愧是天下客的女財神,慣會揣摩人心的!好!朕就成全你!”

說完,他不再猶豫,毫不留情的將匕首捅進了楚默兮的心窩,然後狠狠的拔出,鮮血噴湧!

“我發……誓,就算……化做……厲鬼,也絕不……放過……你……”然後,一個透明的影子從身體裡剝離開來——

她漸漸的飛昇起來,看著下麵,沈瀟握緊拳頭,嘴角噙著一抹殘忍的笑,正看著自己的屍體,道:“那個賤人如此害你,朕會很快送她一起下來陪你,不要怪朕,朕冇有做錯……”

楚默兮眼底滿是憤恨的血絲,若是可以,她真想將這個男人的心挖出來看看,到底是什麼顏色的!

“不甘心是嗎?”一聲淡淡的歎息從她的身後傳來,回頭,才發現,她的身後竟然站著一個身穿白衣的中年女子,跟自己一樣,身體竟也是雪白透明的!

“你……”楚默兮眼底滿是驚訝,隨即釋然,苦笑了一下:“你是來帶我走的?我以為牛頭馬麵不該你這般美貌的!”

中年女子突然笑了起來:“若我說能讓你報仇雪恨呢?”

“條件?”天下冇有白吃的午餐。

“困在這地方如此多年,我早就膩了,幸好,我現在就要飛灰湮滅了,送個小禮物給你吧,放心,冇有條件,咱們今日能在這裡遇到也是緣分不是?”說完,她的手一揚,楚默兮的手腕上就多了一個玉鐲,女子笑著一揮袖:“去吧,去吧。”

然後,不等楚默兮說話,她就墮入了沉沉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