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西亞回頭一看,這個人不是老丁嗎,老丁皮膚黝黑黝黑的,染著一頭火紅色長髮,身材壯碩,這個人是王西亞在這個校園裡麵唯一的朋友,老丁是王西亞在開學時軍訓過程中認識的,說來也巧,他是和自己一樣來自同一個縣的農村,因為生活經曆相似,兩個人操著自己的家鄉話也非常親切,王西亞這才明白那句“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還真不是句玩笑話,老丁原名丁萬裡,父親是一位走南闖北經曆豐富的貨車司機,父親冇事兒的時候就喜歡把他拉到身邊,給他講旅途中的各種見聞,丁萬裡冇事兒的時候也會被父親帶著去各種地方遊曆,因而丁萬裡也耳濡目染聽到了很多有趣的故事,在軍訓的一個月裡,到了晚上休息的時候,他就拽著王西亞在操場裡麵閒逛,滔滔不絕的講述著自己的各種見聞,兩個人的性格正好互補,王西亞本身不怎麼喜歡說話,但是老丁的表達欲卻很強,所以兩人很聊的來,有一種一見如故的感覺,過了一段時間,兩人係熟了之後,冇事兒的時候他還喜歡帶著王西亞去附近小餐館吃點東西喝點小酒,丁萬裡第一次喝的是白酒,在丁萬裡的鼓動下王西亞懷著好奇的心情抿了一口被辣的嗓子眼兒疼,忍著那股味道他強行嚥了下去。
“什麼玩意兒,太辣了,還冇有可樂好喝呢。”
王西亞連忙倒了杯涼水想把嗓子裡的那股味道清理掉。
看了王西亞的行為老丁皺起眉頭很是不解。
“不好喝嗎?
我感覺挺好喝的啊,又辣又甜,喝了還有一種輕飄飄的感覺,估計還是你喝的不夠多,喝多了你就知道他的好處了,酒可是好東西,寶貝的了嘞。”
不管怎麼說王西亞後麵是再不喝白的了,隻是湊合著喝點啤的,然後丁萬裡會點兩個涼菜,一盤花生米,一盤皮蛋,一頓下來兩個人10塊左右,這樣的吃飯王西亞倒是能接受,不僅飯菜不貴,而且兩個人比較投緣,就這樣一段時間兩個人熟悉了,丁萬裡就喜歡管王西亞叫老王,王西亞也自然而然的習慣喊了老丁萬裡叫做老丁。
“嗯。”
王西亞看到老朋友,木然的回覆了一聲,從嘴巴裡麵擠出一絲微笑。
“呦,老王,你這表情不對啊,怎麼感覺像是被湊了一樣,一臉苦瓜樣,怎麼,你小子是不是偷看女生洗澡被髮現了,哈哈哈,還是給女生表白被拒了。”
丁萬裡在離王西亞還有2-3米遠的地方就發出了自己爽朗的笑聲。
王西亞聽了冇有任何反應,隻是兩眼無神的呆呆站在原地,此時此刻他冇有一點心思和彆人開玩笑,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讓他不管怎麼樣都開心不起來。
丁萬裡似乎是覺察到了不對勁,平時老王雖然話少,但是對自己的話總會有個反應的,哪怕是點個頭、笑一下,今天竟然還是傻傻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估計是遇到什麼煩心事兒了。
“老王,你是不是遇到啥事兒了,我看你這表情像誰欠了你兩百萬一樣,給我講講唄,讓我開心看心。”
丁萬裡走到王西亞身前,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王西亞本來不想講的,自己的痛苦他不想讓彆人知道,他知道大部分人都是無法共情的,他們可能會出於所謂的情商的象征性的安慰自己一下,可是到了未來的那一刻,因為利益關係難保人家不會拿這個傷疤當做攻擊自己的理由,那個時候自己會加倍難受,所以大部分時候自己遇到痛苦的時候他都選擇獨自承受,然後讓他隨著時間慢慢淡化。
可是看著眼前這個誠摯的眼神,他內心中突然感覺到前所未有的踏實和信任,內心的壓抑的情感想是閥門一下子被人擰開了一樣,對著眼前這個“黑乎乎”的傢夥一股腦傾訴了起來。
丁萬裡聽了王西亞的敘述,兩個眼睛瞪的像燈泡一樣,裡麵好像還泛著火光,氣的上氣不接下氣,忿忿不平的說道:“什麼,他媽的,這鳥東西敢這麼說!
我們農村人咋了,農村人就人品差嗎,我們農村人招他惹他了,他要有本事彆吃我們種的小麥啊,餓死他個龜兒子,你也是,這種事兒都能忍,擱我,老子一個拳頭捶他個稀巴爛,他能的不輕,走,你帶我去你宿舍,我要讓他當麵給你道歉!”
說完他握緊了自己的兩個像沙包一樣的拳頭。
“你彆搞事,我給你講就是單純的因為講出來我心裡麵會好受點兒,可冇想你為我惹事兒,你不要搞事情。”
王西亞看到丁萬裡認真的模樣,慌忙伸出手把丁萬裡握緊的拳頭放下,他知道按照老丁的脾氣,這個傢夥真敢衝過去揍人的,真要是這樣,那後麵自己就在這個宿舍冇法呆了,搞不好會被學校記大過通知家長,更有甚者可能會被學校開除!
不管哪一種結果都是他不想看到的。
“老王,你也太懦弱了,冇一點血性!
人家都騎你脖子拉屎了,你還擱這像個小綿羊一樣任人欺負,你這樣人家不欺負你欺負誰啊,走,你就跟我去。
我幫你討回公道!”
丁萬裡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有點怒其不爭的看著自己麵前的這個朋友,說完,就拉著他朝他們宿舍走出。
到了宿舍門口,丁萬裡一腳踹開虛掩著的宿舍木門,木門碰到牆壁發出duang的一聲巨響,他心裡憋著一口氣,己經顧不上太多了,此時此刻蔣帥正一臉不悅的坐在椅子上,剛纔他們兩個把王西亞的東西翻了個遍,可是還是冇找到自己的那雙鞋,他不肯相信,把衣櫃和床下又翻了兩遍,依舊冇有找到,剛剛突然一聲突如起來的踹門聲把他嚇了一大跳,背不由的往後仰了一下,因為冇有靠背,一下子摔在了地上。
“你們誰是蔣帥!
給我站出來。
他媽的。”
丁萬裡兩隻眼睛怒氣沖沖的掃視著宿舍裡麵的三個人。
“我我...是。。”
蔣帥躺在地上看到一個黑臉紅髮的男生麵帶怒氣的喊自己的名字突然有點心聲懼意,一邊應道一邊小心的站起來。
“哦,你就是蔣帥啊,我是王西亞兄弟,我問你你是不是剛纔翻他東西來著,找到了嗎,娘炮!”
丁萬裡死死的盯著眼前的這個帶著耳釘的“小白臉”,氣不打一處來,他不是很理解一個男的為什麼要像個姑娘一樣打耳釘,一點兒男人氣概都冇有,他冇忍住喊出了“娘炮”這個詞。
聽到“娘炮”這個詞的時候蔣帥羞愧的滿臉通紅,胸中一股熊熊燃燒的火焰越燒越大,可是當他抬起頭看到麵前這個虎背熊腰的健裝男人時,像是被澆了一盤冷水,火焰一下子被吹滅了。
“冇..冇有。”
蔣帥支支吾吾的回覆道。
“那我兄弟的東西你就這樣說翻就翻了嗎,冤枉了人家是不是該表示表示啊,啊!
娘炮!”
丁萬裡憤怒的喝道。
他這突然一喝把三人都嚇了一跳,冇來由打了個哆嗦。
“對了,我也是農村人!”
丁萬裡麵無表情的盯著麵前戰戰兢兢的蔣帥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