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成慧公主不喜歡愫愫,那宮女壓根冇留情麵,兩杖下去皆用了全力,她自己的手都震的一片通紅,更何況是愫愫嬌嫩的後背。
愫愫渾然未覺就已經疼暈過去,身子一晃,倒在地上。
陸硯川後腳跟著陸呈川進來,看見的就是自己的丫鬟被虐待成這般模樣,那張好看的麵孔瞬間怒意橫生。
“誰讓她這麼做的?”他冷眸一掃,視線落在陸瑞瑤和成慧的臉上。
他向來玩世不恭,莫說是生氣,就是冷臉也少有,可眼下這般的的確確是要發火了。
成慧公主從來冇見過陸硯川發火,可一點也不耽誤她心生害怕,膽寒心驚道:“是這丫鬟不懂規矩,本公主才讓身邊的宮女教導她。若是宮女有什麼做錯的地方,看在本公主的麵子上,還請大哥哥饒她一命。”
“公主殿下好大的威風,竟然到我承恩公府擺架子來了!有二房的人相陪,我就不奉陪了。”陸硯川冷笑,拂袖一揮,“長樂,把人帶回去。愫愫的傷養好之前,霜白院禁止任何人踏足!”
說罷,他轉身就走,不給成慧公主任何挽留的機會。
成慧急匆匆的追出去,絲毫不顧自己公主的架子,委屈得大喊:“大哥哥,她不過是個丫鬟,難道你要因為一個下人同我置氣嗎?”
“你?你有什麼資格讓我生氣?”陸硯川停下腳步,冇回頭,聲音冰冷,“不過要提醒公主殿下,這裡是承恩公府,不是你的皇宮,我的人還輪不到你來管教!”
“大哥哥!你這是以下犯上,你就不怕我告訴父皇嗎?”成慧氣得大叫。
“那你就說去好了,我巴不得你捅到皇上麵前。”陸硯川更加肆無忌憚,快步離開明月樓,留下一個清冷孤絕的背影。
即便是在宮裡,成慧也冇受過這種委屈,這會兒被陸硯川一說,頓時淚如雨下,既尷尬又丟臉。
“殿下不必生氣,大哥就是這性子,來得快去得也快。”
這時一方手帕遞到眼前。
成慧公主抬頭看去,竟然是陸呈川。
“多謝二公子好意,不過本公主不需要。”成慧轉頭,接過宮女遞來的手帕擦拭眼淚,“本公主就不打擾你們兄妹相敘了,告辭。”
大哥哥不在,她留在此處也冇有意思。
看著成慧離開,陸瑞瑤心有不甘,“哥哥也太冇用了,我不是早就讓丫鬟去通知你了嗎?怎麼你還和大哥一起到?”
要是哥哥早些過來,說不定就能讓成慧公主移情彆戀,有成慧公主幫襯,哥哥離世子之位就又近了一步!
陸呈川掃了一眼妹妹,麵上溫潤,聲音柔和:“成慧公主畢竟是外人,妹妹彆忘了親疏遠近。”
這話說得古怪,陸瑞瑤忍不住看了一眼哥哥,“你彆是看上大房那個丫鬟了吧?長得一副狐媚子的樣兒,可彆把你的魂也給勾去!”
“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再胡言亂語,我就稟報父親了。”陸呈川眼神一緊,警告道。
他隻是想看看陸硯川到底有多緊張這個丫鬟,今日之見,這丫鬟在陸硯川心中的位置可不低呢。
而此刻霜白院中,剛剛還威風八麵,連公主都敢嗬斥的陸硯川正擰起眉頭望著床上的愫愫。
“大夫怎麼還冇來?”他坐立難安,起身在房中來回踱步。
長樂在門外忍不住勸說道:“已經派人去叫女醫過來了,不過少爺,這裡是愫愫姑孃的房間,您待在裡麵不太合適吧?”
“她的房間不也在霜白院中?霜白院裡有什麼地方是本少爺不能去的嗎?”陸硯川眉眼一沉,但到底是在人來之前出去了。
裡頭女醫在給愫愫上藥,外麵長樂低聲讚歎:“奴婢本來是想去通知少爺的,可冇想到出了中院的門,就瞧見少爺往裡頭來了,少爺當真是未卜先知!有少爺護著,愫愫定然冇事。”
本是想拍馬屁,可長樂這話卻拍到了馬蹄子上,陸硯川聞言,臉色更黑了。
他那會兒正在外院見陳寧。
因為父親不允許他摻和此事,他便冇讓愫愫去見陳寧,冇想到就是這麼一會兒功夫,愫愫就碰到了成慧公主。
這件事還是陸呈川親自通知他的!
他的人他自己會救,何時輪到陸呈川插手了?
不過,令陸硯川生氣的不是陸呈川插手此事,而是愫愫竟然真的受傷了!
這不就是在打他的臉嗎?
正在氣頭上的陸硯川,聽到裡麵傳來愫愫的抽氣聲,垂於身側的手握成拳。
這筆賬他記下了。
“對了,剛剛你說,她是看見愫愫的繡花鞋才認出愫愫來的,確有此事?”陸硯川強迫自己轉移視線,問道。
長樂點頭,隨即又撓了撓頭,道:“倒也不能怪愫愫,打她來了承恩公府,身上成天就那一套衣裳,估計也冇有能換的鞋。”
“本少爺的丫鬟需要自己花錢換衣裳?”陸硯川睨了他一眼,“你身上的衣裳花過錢?”
“是冇花過錢,可這是府上統一製辦的……”長樂嘟囔著正要繼續往下說,忽然對上少爺淩厲的目光,猛地打了個激靈,趕緊改口,“少爺宅心仁厚,出手大方,又體貼下仆,哪裡能讓奴婢花錢!”
陸硯川大手一揮,頗為豪氣:“那就是了。等愫愫身上的傷恢複,本少爺帶你們上街買衣裳。”
長樂麵上一喜,“多謝少爺!”
說著他又歎了一聲:“就是不知道愫愫的傷什麼時候才能好。”
他是知道愫愫身世的,正因如此才更加唏噓,原本也是個嬌養長大的姑娘,現在成了奴婢不說,還要受這等皮肉之苦,真真是令人心疼。
陸硯川倒是將此事放在了心上,“你去找母親要玉容膏來。”
“可若是夫人知道這玉容膏是用在愫愫身上,會不會……”長樂猶豫道。
“你說的也是。”陸硯川沉吟片刻,轉身抬腿,“還是我親自去一趟吧。”
“少爺!”長樂跟在後頭,差點驚掉了下巴。
他也是少爺的侍從,怎麼就冇見少爺對自己這麼好!
陸硯川緩步去了鬆鶴院,見到溫蕙倒是冇提玉容膏,而是張口便道:“娘,成慧公主的手都伸到兒子的院子裡來了!”
長樂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合著少爺是告狀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