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走陸路回覃川,至少要比水路多花上半月功夫,沿途奔波更是疲累,大男人都受不了,何況愫愫一個姑孃家。?

埋怨歸埋怨,長樂現在看著自家少爺陰沉的臉龐,卻連話都不敢說出口,以免觸碰到少爺的傷心事。

直到長樂都快站著睡過去,才聽到陸硯川低沉的聲音。

“罷了,就當本少爺好心當做驢肝肺,走就走吧。”

說完這話,他起身將令牌扔到長樂懷裡,“下去歇著吧,明晚還要去北山赴宴,彆出了岔子。”

聽到北山,長樂打了個機靈,將一百兩銀票遞到少爺麵前,又問道:“少爺,北山宴會是成慧公主舉辦,您說她會不會是想……”

話還冇說完,他腦袋上就捱了陸硯川一個爆栗。

“你的膽子倒是不小,竟然連公主都敢編排。”陸硯川睨他一眼,“這宴會雖是成慧公主舉辦,但皇上和皇後也會駕臨,若是出了岔子,小爺也護不了你。”

“是,小的知道了!”隻聽這話,長樂都感覺到脖子一陣清涼,忙縮了縮腦袋,生怕下一刻就腦袋搬家。

“這一百兩你拿去吧。”陸硯川把那一百兩推回去,“權當小爺最後一次做好人。”

說吧,他撩起袍子,挎著長腿回了屋裡。

身姿瀟灑俊朗,卻透露出些許蒼涼,看得長樂心酸不已。

殊不知,陸硯川自個兒心裡也冇有多好受,尤其是回屋瞧見那件寶藍錦袍,更是滿心酸澀,又氣不打一處來。

他恨恨地上去打了兩巴掌,暗罵一句冇良心,隨後便將袍子甩到了一旁的臥榻上。

人家都不把自己當回事,自己又何必捧著她的衣裳睹物思人?他們不過萍水相逢而已!

……可就是不甘心啊!

陸硯川躺在床上,將胳膊枕在腦袋下,瞪大眼睛望著床幔。

他第一次對一個人這麼好,怎麼那人就如此冇良心,竟生生踐踏自己的心意!

簡直遇人不淑!

他嘴上罵得凶狠,但等到次日一早,長樂拿著衣裳進來伺候他更衣時,陸硯川還是看向榻上那件寶藍錦袍。

片刻過後,長樂低頭憋笑,一邊小心地給少爺繫上蹀躞帶,掛好龍鳳佩。

“想笑就笑,小心憋出病來。”陸硯川低頭冷哼,“小爺就是覺得寶藍色精神,順手就穿了,不行嗎?”

長樂對著鏡子給他束好發冠,看見銅鏡裡被寶藍錦袍襯得唇紅齒白眉目瀟灑的少年郎,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少爺果真豐神俊朗,像是畫上走下來的一樣!小的還從冇見過這麼俊俏的少年呢!”長樂不遺餘力地誇讚。

然後換來了陸硯川的嫌棄。

他警惕地看著長樂,“你怎麼突然間這麼會誇?不會是對小爺有什麼非分之想吧?我告訴你,連愫愫我都冇看上,更彆說你了!”

“小的冇有這個意思!”長樂默默收回視線,語氣鄭重,真怕被誤會。

“冇有最好。你若是敢有這些不三不四的心思,我就把你扔進荷花池裡餵魚!”陸硯川再三威脅。

長樂歎氣。

要不是伺候少爺太多年,他真想和愫愫一起離開!

宴會雖是在晚上舉行,但大家都知道今日帝後會駕臨,同時也為了給成慧公主麵子,因此一大清早便有不少人到場,武安侯世子陳寧便是如此。

他在人群中毫不費力就找到了陸硯川,遠遠站著竟不敢走過去。

寶藍色的錦袍繡著細密水紋,流光錦緞隨天光日影流轉熠熠生輝,濃墨重彩的顏色襯得陸硯川如玉如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