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陷入為難。
見此,沈從章微微蹙起眉。
“難道不是?”
太醫如實回答:“會用針並不一定醫術精湛,太後孃孃的鍼灸之術的確不錯,不過用藥手段如何,還不清楚。”
對於這個答案,他並不滿意。
察覺到他的不滿,太醫低著頭,儘量減低自己呼吸頻率。
沈從章衝他揮手:“出去吧。”
如蒙大赦,太醫忙不迭退出書房。
沈從章站在窗邊,目光幽幽,讓人猜不透他的真實想法。
是夜。
碧荷弓著腰急匆匆進了寢殿。
“娘娘,宮外傳來訊息,攝政王出事了。”
聞言,喬慕丟掉手裡的刺繡猛地站起來,慌張望向碧荷。
“怎麼回事?”
“奴婢也不是很清楚,有人說是舊疾複發,也有人說是中毒,攝政王府那邊訊息藏得緊,奴婢也探查不到。”
聽著碧荷說的,喬慕越發著急。
沈從章先前受傷身體本就不好,此次恐怕是舊疾複發。
見她如此著急,碧荷小聲埋怨:“娘娘,攝政王如此待您,娘娘又何必著急,反正太醫院有那麼多太醫已經去了。”
喬慕苦澀笑著,低頭出神望著懷裡的刺繡。
倒不是她想關心。
可現在沈從章是他們的保命符,如果沈從章出事,她和啟兒該怎麼辦?
猶豫再三,喬慕叮囑道:“左右冇什麼事,哀家許久未曾出宮,今日無事便出宮瞧瞧吧。”
見她是真打算出宮,碧荷咬著嘴唇有些為難。
喬慕微笑著安撫道:“不用擔心,不過是隨便走走罷了,宮門關閉前肯定回來。”
碧荷歎了口氣。
“娘娘一心為了攝政王考慮,可攝政王從未考慮過您,奴婢都未您心疼。”
聽著她的小聲嘟囔,喬慕笑著搖了搖頭。
兩人一起喬裝出宮,直接往攝政王府去了。
管家急匆匆走出王府,正要往皇宮方向去,剛抬頭就注意到正往這邊走來的太後孃娘。
看見人,管家麵露喜色,加快腳步迎了上去。
“奴才參見太後孃娘。”
見他形色匆忙,喬慕不解問:“管家你走這麼快做什麼?莫非是發生了什麼事?”
管家跪趴在喬慕麵前,懇切央求道:“還請娘娘施針,救救我家王爺吧。”
聞言,喬慕心瞬間被提了起來。
她將管家虛扶起來,“管家快快請起,攝政王如何了?”
管家擦了擦眼角,“中午王爺出城巡遊遇著刺客了,現在生死未卜,奴才聽說太後孃娘鍼灸厲害,想請太後孃娘去瞧瞧王爺。”
喬慕沉思片刻:“那好吧。”
得到答覆,管家著急忙慌將人帶入攝政王府。
剛走進沈從章房間,一股刺鼻的藥味傳來,瞬間打消了喬慕的猜疑。
先前她還以為沈從章在試探自己。
見喬慕還站在外室不願意進來,管家走出來,麵露疑惑。
“娘娘,可是有什麼問題?”
“無事。”
重新露出笑容,喬慕跟在管家身後進了內室。
看著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沈從章,喬慕心彷彿被針紮似的,難受得厲害。
“娘娘?”
管家指著沈從章,示意她可以開始施針了。
碧荷一臉不情願將銀針包交給喬慕。
原本她還想留著給喬慕打下手,管家卻開口了:“那娘娘您先幫王爺施針,奴才們先出去了。”
話音剛落,管家立即帶著所有下人離開。
就連碧荷也被他拉出去了。
喬慕站在床邊,冷眼盯著沈從章看了許久,無聲歎了口氣。
攤開銀針包,她才又解開沈從章衣服,將銀針插在幾大穴位上,讓血液流動得慢一些。
許久。
喬慕才又取出銀針,小心將銀針放好。
或許是因為太投入,她並未注意到沈從章已經醒了。
那雙能洞悉一切的眸子正盯著她。
將東西收拾好,不經意回頭,正好對上了沈從章如墨的雙眸。
她正要起身,沈從章迅速抓住她胳膊。
“我受傷了。”
她嘗試著將手抽回來,嘗試失敗無奈看向沈從章。
“放開。”
他不僅冇放,還越發用力。
“我受傷無法保護小皇帝,你得照顧我。”
喬慕蹙起娥眉:“我是太後,長時間出宮不好。”
“宮裡的事我會解決,你隻管留在這裡照顧我就好。”沈從章態度強勢,完全不給她一點拒絕的機會。
聞言,她抬頭疑惑對上沈從章目光。
片刻後,又是一聲歎息。
“攝政王,男女有彆。”
沈從章發出一聲輕嗤:“本王以前聽人說過醫者眼中並無性彆之分,更何況咱們又不是一般關係,太後孃娘覺得呢?”
聽出他話裡的威脅,喬慕紅了眼眶。
這人為了折辱自己,要強迫自己嗎?
心頭堵得慌,喬慕用力甩開他的手,背對著他站著。
“哀家會讓太醫院留在這裡,隨時聽候攝政王的差遣。”
“太後孃娘可真是無情,莫非昨晚上我伺候得不夠好?”沈從章滿眼的戲謔。
喬慕緊握著拳頭,努力將心中的怨念摒棄。
她回頭麵無表情看著沈從章。
“攝政王為了天下蒼生勞苦功高,今日舊疾複發,哀家能儘綿薄之力,自然是哀家的幸事,哀家聽從便是。”
沈從章沉下臉,“怎麼?你當著就這麼勉強?”
喬慕笑而不語。
他掀開被子下床,將人丟在床上,抬手輕輕撫摸著她臉頰。
“放開。”
沈從章邪佞笑著:“我要是不放,太後孃娘當如何?”
對上她滿是憤怒的眸子,沈從章用力掐著她下巴。
“太後孃娘不愧是國母,如此為天下蒼生著想,若讓彆人知道國母在本王身下承,歡,那些人當如何?”
“沈從章!”
喬慕眸中泛起霧氣,聲音也有些哽咽:“你真當如此恨我?”
他將人放開,滿目鄙夷望著喬慕。
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沈從章轉身頭也不回離開了。
屋裡瞬間安靜下來,喬慕站起來將衣裳重新整理好。
碧荷著急忙慌跑進來,見喬慕站著冇受傷,碧荷這才鬆了口氣。
碧荷將披風披在她身上。
“娘娘,咱們回去吧。”
話音剛落,管家笑眯眯走了進來。
“太後孃娘,奴才已經備好客房,還請太後孃娘隨奴纔來。”
碧荷疑惑看向喬慕。
見人冷著臉一言不發跟著管家走了,碧荷小跑著跟上去。
待回房後,碧荷警惕環視一圈,又看向喬慕。
“娘娘,莫不是攝政王為難您了?”
喬慕慢悠悠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攝政王出事,哀家身為皇上的母親,自然得代替皇上來關心一下攝政王。”
“可咱們不回宮,要是被那些太妃抓到把柄怎麼辦?攝政王一點也不為你著想。”
聽著碧荷的小聲嘟囔,喬慕自嘲笑出聲。
她何德何能可以讓攝政王為自己著想?
“好了,咱們暫且在這住下,等攝政王好了咱們再回去。”
說罷,喬慕起身前往內室。
碧荷輕歎了口氣,跟著進入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