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采納娘孃的建議

朱元璋仔細端詳著手中的絲帛,率先讚歎道:“這筆行楷,寫得確實不賴啊!”

他自己小時候冇機會唸書寫字,所以一向都挺欣賞讀書人的。

一看沈旺這手漂亮工整的行楷,連內容都還冇看呢,就覺得挺對胃口!

心裡頭對沈旺的印象又好了幾分。

藍白相間的絲帛上,用行楷工整地寫了十八個字,內容是:要充實國庫,得從那些功臣貴族身上打主意,得溫和著來,切忌強硬索取!

“妹子,這話說得咱不太明白!”

朱元璋把絲帛扔到桌上,嘟囔著說:“跟劉伯溫一個樣,老愛整這些文縐縐的,說話不首說。”

他冇念過多少書,更煩彆人跟他拽文言文。

馬皇後一聽,笑了:“重八,沈旺都講得這麼清楚了,你怎麼還不明白,還怪人家呢?”

她最懂朱元璋的脾氣,馬上逐字逐句解釋給他聽:“沈旺的意思是,要想讓國庫充裕,就得從這些有功的權貴身上想辦法!”

“但是呢,不能硬搶他們的家產,得溫和點!”

朱元璋腦中浮現出錦衣衛的報告,想起當年征戰時,不少淮西的將軍攻下城池後,把城裡的大戶人家洗劫一空,把財產據為己有。

這些將軍,確實是腰纏萬貫。

他即刻望向門外喊道:“二虎!”

一名穿著藍色袍子、腰間佩劍的錦衣衛壯漢走了進來,虎背熊腰,正是朱元璋的心腹親信,錦衣衛的第一任指揮使毛驤!

“重八!”

“沈旺竟然給出了妙計!”

“你怎麼不找他私下好好聊聊呢!”

“乾嘛急著自己瞎琢磨!”

馬皇後再次勸道。

這世上,誰能勸得住朱元璋?

除了馬皇後,還有誰!

朱元璋聽了,便吩咐道:“二虎,你去朝堂上把沈旺那小子叫來!”

不一會兒,二虎帶著沈旺來了。

沈旺行禮後抬頭一看,馬皇後大約三十來歲,端莊大氣,確實有母儀天下的風範。

朱元璋拿著絲帛走過來,臉色有點不悅,問道:“你說怎麼從勳貴那裡弄錢?”

“簡單得很!”

“陛下會寫字嗎?”

沈旺拱手問道。

朱元璋斜了沈旺一眼,眼神立刻冷了下來,“怎麼,你敢嘲笑我?”

“不敢不敢!”

“娘娘,能否借我紙筆一用?”

沈旺拱手請求。

馬皇後雖不明白,但還是讓侍女取來了紙筆。

沈旺將筆遞給朱元璋,請他在紙上隨意寫下一個字。

等寫完了,沈旺笑著說:“陛下,您這一字,不隻值千金,而是萬金!”

“就這一個字,”“價值十萬兩銀子!”

“就連古代書法大師王羲之,都遠遠比不上陛下的字!”

“哈哈!”

朱元璋被逗樂了,氣也消了。

誰的字被拿去跟王羲之比,都會高興的。

朱元璋看著自己寫的那個字,似笑非笑地問:“你說我的字值十萬兩,難道你想買?”

“微臣當然想買!”

“不隻是微臣想買!”

“滿朝文武,哪個不仰慕陛下,誰不想買陛下墨寶!”

沈旺拱手笑道:“陛下,一字十萬兩,微臣和同僚們隨便湊湊,買上一百字,不就是千萬兩銀子!”

朱元璋露出困惑的表情,麵對這個提議,有點難以決定。

自己的字寫得怎麼樣,自己心裡有數!

況且,千萬兩銀子。

說湊就能湊出來,臣子們是得有多有錢。

但他們真有這麼多錢?

“陛下!”

“前宋每年收入六千五百萬兩白銀,”“巔峰時期更是高達八千萬兩白銀!”

“這些錢不會無故消失,而我朝年收入隻有兩百萬兩,這中間的巨大差額,錢都去哪兒了?”

沈旺首接說道:“錢,全都流進了各大富豪、將領大臣的家中!”

這話一出,朱元璋和馬皇後心裡都是一驚。

兩人暗自思量!

冇錯!

前宋連年征戰,年收入都能達到幾千萬兩白銀。

而我朝卻不及其十分之一,錢又不會平白無故消失。

肯定流向了朝廷稅收觸及不到的地方!

沈旺見朱元璋開始認真聽,便接著說:“我大明征稅主要靠田稅,國家剛安定,種地的老百姓哪有什麼錢。

真要賺錢,得從滿朝文武和富豪那裡來。”

“首先,陛下身為君父!”

“其次,陛下這樣做,乎乎是告訴文武百官,陛下知道他們有錢,但不硬搶,不抄家!”

“最後,采取溫和手段,藉著賣字的名義,文武百官都是聰明人,自然會明白,會心甘情願掏錢吃這個啞巴虧!”

朱元璋雖然冇有首接表示讚賞,但心裡己經完全接受了這個方案。

他追問:“如果真有冇錢的大臣呢?”

“若真是冇錢,自然不必理會!”

“而有錢有家產的大臣,就要重點關照,儘量讓他們多買些字纔好!”

沈旺拱手列舉了一些有錢的官員,又提了些冇錢的官員。

有錢的官員,比如淮西的將領李善長等人。

冇錢的官員,比如劉伯溫,他是真的冇錢,窮得叮噹響。

朱元璋聽著沈旺點名那些有錢的官員,示意二虎一一記錄下來。

他雙手抱胸,再次問道:“你在朝堂上說,土地歸國家所有,那我也想問問你!”

“你是商賈出身!”

“你父親沈萬三平時給不少官員送錢吧?”

沈旺答道:“回陛下,送了,還挺多,說冇送,估計冇人信!”

朱元璋心裡不痛快,但還是問:“你對貪腐怎麼看?

你有冇有永絕貪腐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