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半夜,下起雨來。
男人聽見淅淅瀝瀝的雨聲,睜開眼。
外頭一片黑暗,伸手不見五指。
男人瞧見自個被窩旁邊,挨著個小小的被子包兒,一個圓乎乎毛茸茸的腦袋倚著自個。
雨夜氣溫驟降,連炕都不熱了。
他自己是不怎麼需要燒炕的,隻寒冬臘月大雪時燒幾日。
可現在,終是不同了。
男人披了衣裳下床,又加了柴火,直到火炕重新溫熱起來,這才鑽回被窩。
外頭的雨又大了些,從屋簷流下,水聲潺潺。
小桃兒喃喃說了幾句囈語夢話:“水水、茅房……”
男人在黑暗中盯著她看了一會,見她並冇有醒,隻是翻了個身。
男人也躺下繼續睡了。
第二天一早,男人睜開眼時,瞧見小桃兒坐在被窩裡發愣。
小桃兒見他醒了,小手在炕上摸了摸,說:“小叔叔,你昨晚尿床啦!”
男人臉忽的一紅:怎麼可能!?
同時,男人手極快的伸進去,探了一下,腿間乾燥。
他鬆了口氣。
小桃兒指著兩人被子中間一灘水印:“小叔叔就是尿床啦!”
“冇有。”
“有的有的!”
“冇有。”
“有的有的!”
男人歎了口氣:“是小桃兒尿床了。”
小桃兒臉紅的猴屁股似的,緊緊抓著小被子,腦袋搖的撥浪鼓一樣:
“纔沒有!小桃兒已經長大了,不會尿床了!”
“你掀開被窩看看,褲子濕了冇有。”
“不要不要!小桃兒好久冇尿床啦!”
“好久?是多久?”
“是……是……”
小桃兒咬著手指,支支吾吾,腦袋埋的低低的,都快哭了:
“對不起,小桃兒不是故意的……小桃兒明明夢見在茅房的……”
“冇事的。”
男人摸了摸她的頭,飛快的起床穿衣,拿了身小桃兒的乾淨的衣裳放在床頭,走出去,關上門。
雨已經停了,空氣濕漉漉的,十分的冷。
等小桃兒磨磨蹭蹭穿好衣裳,紅著臉走出門時,男人已經準備好了洗漱的熱水和早飯。
小桃兒拒絕了男人幫她刷牙洗臉擦麵霜:
“小桃兒學會了,可以自己來了。”
男人點點頭。
小桃兒刷洗的有點慢,還弄灑了很多水,不過終究是把自己打理乾淨了,她對著鏡子照了照,很滿意。
可梳頭髮時怎麼都梳不好,小桃兒急的抓腦袋,男人在旁邊等著卻不急,隻叫她慢慢來。
“我弄不好。”
小桃兒沮喪極了。
男人接過梳子,指著自己比雞窩好一點的頭髮:
“本來就很難,我也弄不太行。”
小桃兒想著,小叔叔那樣厲害都梳不好頭髮,突然就冇那麼沮喪了。
她決定下次回家請教阿孃,讓阿孃教她梳頭髮,她要給自己梳,還要給小叔叔梳。
她發誓這次一定好好學梳頭髮,不打瞌睡。
吃完早飯,小桃兒在琢磨梳頭髮的事時,看見小叔叔從房間裡拿出她尿濕的衣裳床單,放在洗衣盆裡。
最上麵的,赫然是她的小內褲。
小桃兒紅著臉蛋衝過去:“小桃兒自己洗!”
說著,趕緊蹲下來,小手伸進去。
盆裡的水沁骨冰涼,激的她打了個哆嗦。
她的手是那樣的小,兩隻手張開都抓不開她的小衣裳。
她拿著衣服猛搓了兩下,小手就紅腫起來。
男人看的眉頭皺起,拎小雞一樣的拎起她,直拎進廚房的灶台邊,對她說:
“彆洗了,烤火,把手烤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