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武陵源記

一葉扁舟盪漾出圈圈漣漪,破開了水天一色的綠幕,落霞照孤鶩,佳人畫中來。扁舟之上一身著麻衣的少女熟練的將一張漁網撒進湖中。

“阿鳳,快出來撿魚。”銀鈴般好聽的聲音從麻衣女子口中說出。

“阿,阿姊,喝,喝茶”一俊美少年端著一碗茶小心的從漁倉中走出。少年小心翼翼的端著茶,可手卻不自覺微微發抖,不少滾燙的茶水還是溢了出來,濺在了手上。燙的少年齜牙咧嘴,可還是依舊緊緊捧著茶碗。

“阿鳳,小心。”少女驚呼著衝向少年慌忙接過他手中的熱茶放到船板上,緊張的握住少年燙紅的手指,心疼的吹著氣。

“阿鳳,以後不準碰危險東西。”少女柳眉倒豎,慍怒道。

“阿姊,肚,肚子疼,要喝熱,熱水。阿鳳,不疼。”少年進門的臉上露出憨態可掬的笑容。

少女摸摸少年的頭道:“阿鳳真乖,阿姊肚子已經不疼了。阿姊唱歌給你聽。”

“好耶。”少年歡快的拍著手,歡呼道。

少女端著熱茶坐在船頭。白皙的玉足在水中盪漾。悅耳的歌聲迴盪在水天之間。

“天是湖,雲是舟,撒下絲網垂金鬥。

雲裡遊,天上走,畫中人家笑聲流。漁歌當香餌啊,魚群追著走。”

少年歡快的將船板上的大魚撿進魚簍中。

一曲唱罷,太陽被婉轉的天籟歌聲陶醉的舍不下山,月兒卻迫不及待探出頭傾聽這人間仙音。好一幅日月當空的人間美景。

少女喝完熱茶,站起身收起網來。少女吃力的拉著網,臉上露出喜悅的神情,歡快的道:“阿鳳,快,幫忙,大豐收。”

少年忙過去幫少女開始收網。

漁網在少年的幫助下被拉出水麵。

“啊,水,水怪。”少年看著網中的東西,驚慌的一屁股坐到漁船板上。

少女也嚇的花容失色,手中的網也滑了下去。

“好,好像是個人。”少女喃喃道。

少女忙扯住繩子,又將漁網拉出水麵,隻見一物在漁網中拚命掙紮。少女定睛一看是個人,忙招呼少年將漁網拉到船上。

少年正準備解開網中之人束縛,那人被水嗆的拚命咳嗽,當少年看到此人的臉,哇的一聲嚇的又坐到船板上。驚呼道:“阿,阿姊,是水,水鬼。”

少女嬌軀顫抖的拿起船槳摁住了掙紮的水鬼喝道:“彆,彆動。”就要用船槳將水鬼推進水中。

這水鬼不是彆人,正是被蟲洞吸進去的洛垂。

洛垂忙道:“姑娘,彆推了,在下不是水鬼。是人。”

少女停下手中的動作,拉起少年護在身後,將船槳還是死死按在醜陋男人身上警覺的道:“你,你是何人,長的如此醜陋?為何在我網中。”

洛垂腦子飛速運轉,記憶的最後一刻,被辛巴撞飛出去,飛進了羅老師的錘子八十的蟲洞門中。然後就是被傳送進了漁網之中。現在臉上還化著哥譚小醜的恐怖妝容,可看這少男少女的裝束卻又不像現代人,莫非是穿越到古代……。

少女柳眉微皺看著眼前這怪人遲遲不語,警覺的加重船槳力道,便又準備將這醜八怪推到水中。

洛垂忙道:“在下並非長得醜陋,從事變戲法的雜耍營生,臉上才化的醜角妝。”

少女歪頭看看洛垂臉龐小醜妝已經在漁網的掙紮中變的模糊,露出還像個人的樣子便道:“那你為何會出現在我的漁網之中?”

洛言不假思索的道:“在下今日表演戲法:通天術,應該是衝撞了天上哪位仙官,纔有此劫難。”

“何為通天術?”少女好奇的問道。

洛垂道:“我少年時候,有一次趕上“鬨春”。和小夥伴出去玩時,見到一個賣藝人,領一個小孩,要為大家變魔術, 眾人讓他變個桃子,藝人假裝發愁:“在冬季人間冇有桃子,隻有去天上王母娘孃的蟠桃園裡偷了。”接著藝人抱出一團繩子,口中唸唸有詞,隻見那繩頭緩緩向天上生長進了雲裡。最後繩子竟掛在了天上。隨後叫來小孩,要小孩順著繩子往上爬,小孩立即靈活的爬上去,不一會就爬進雲裡冇了影兒。”

洛垂見這姐弟二人聽的入神,便賣了個關子,咳嗽了兩聲,不再說話。

少女用船槳戳了戳洛垂的後背問道:“然後呢?”

洛垂哎喲一聲道:“小姐,可否先把在下從這網中解開,如此姿勢實在難受。”

洛垂被網兜著臉朝下趴在船板上,雙腳被網兜反縛在屁股上,活像一隻蠍子。

少女看著這姿勢,噗嗤一笑,忙招呼少年一起將洛垂從網中解救出來。

洛垂從漁網中解脫,舒服的伸了個懶腰,正要接著編故事,驀然看見眼前少女,心中頓時一顫,口中喃喃道:“真美。”

穿越前的洛垂經營著藍星首屈一指的馬戲團,商演中合作過的藍星女明星數不勝數,那些絕色美女,人間尤物,在這出水芙蓉般的少女麵前作為綠葉陪襯也是她們的榮幸。

少女見洛垂一臉癡傻的盯著自己看,驀的臉上騰起一片紅暈。忙用船槳擋住洛垂眼睛慍怒道:“你這浪蕩子,再看把你的眼睛挖掉。”

洛垂知是自己無禮,口中喃喃道:“翩若驚鴻,婉若遊龍。彷彿兮若輕雲之蔽月,飄搖兮若流風之迴雪。莫不是我上天摘蟠桃衝撞便是您這位仙女,仙女饒命,小人知錯。”說完作勢就要向少女拜倒。

少女洛垂出口成章頓時心中倒也冇再厭惡,洛垂將自己認作仙女,噗嗤一笑,看他要對自己行跪拜之禮,忙伸手去擋。

這下正中洛垂下懷,伸手便去握少女伸出的手,洛垂手指觸到少女手心不由心中一陣憐惜,少女手心粗糙,遍佈硬繭。心中暗道:“如此單純美貌如同仙子般的女子,為了生計遭如此罪過,自己還如此孟浪。”忙收回手,站起身對少女作揖道:“在下洛垂,感謝姑娘救命之恩。”

“阿,阿姊,阿鳳要聽故事。”身邊少年道。

少女伸手揉了揉身邊少年的頭,期待的看了眼洛垂。

洛垂忙張口,然後又撓撓頭尷尬的道:那個,我剛剛講到那裡呢。”

“小,小孩,爬,爬的冇影呢。”少年認真的道。

洛垂嗯了一聲接著道:“小孩爬上去不一會兒,就掉下一個碗大的蟠桃,又過了好一會兒,繩子突然墜地,接著小孩的人頭,人腳,四肢和半截屍體從天上掉了下來。”

“啊!”兩聲驚呼從少年和少女口中發出,臉上都露出驚恐傷感的表情。

洛垂看著二人受到驚嚇急忙解釋道:“還冇完,還冇完。”忙接著講道:“藝人嚎啕大哭,拿出個木箱,把小孩的殘骨撿進箱內,合上箱蓋,藝人轉身麵對大家痛哭流涕,說孩子是為了給大家變戲法衝撞了仙人才死的,請大家給點錢,好好為他辦場法事,讓他早日投胎,觀眾們嚇得忙拿出錢來交給藝人。藝人收完錢,便拍著裝有小孩身體的木箱叫道:“我兒,還不出來謝賞!”小孩身體完整的鑽出木箱,活蹦亂跳的感謝了在場所有的看客。”

洛垂講完看著眼前兩人一臉震驚的表情,還在回味著劇情,也不說話去打擾二人。

“哥,哥哥。你還能上天嗎?”少年問道。

洛垂這纔看了眼這個身材瘦弱,形態憨傻的少年,卻也隨他姐姐長著一張俊美不凡的臉,笑笑道:“小孩也想吃蟠桃?”

少年天真的道:“阿,阿鳳,不是小孩子,阿鳳十六呢。”

洛垂吃了一驚。看這少年身高不足一米五。而她姐卻是一米七的樣子。這基因突變的不成樣子啊?

少年一臉認真的道:“大,大哥要是再上天,能,能不能,幫阿姊帶一顆治肚子疼的仙丹下來。”

少女忙捂住少年的嘴,臉上露出一片緋紅。

洛垂一愣,隨後恍然大悟,尷尬的一笑道:“好。”

看著少女臉上更紅了,便轉移話題道:“請問姑娘這是什麼地界?”

少女道:“大楚國,武陵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