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九龍拉棺

師傅在過身之前,曾經交代過我。

在他老人家鬢天之後。

我需要打一口紅木棺材。

將師傅的屍骨放入其中。

還要把這棺材豎著下葬,垂到河內。

水麵冇過棺材簷。

等到師傅的頭七,再將棺材拖出來。

等到我有危機時刻,便當眾開棺。

師傅說,這是他老人家幫我的最後一次。

我雖然一直揣摩不透,師父讓我做這件事情其中的含義。

可我知道,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這些年,師傅待我比親兒子還要親。

他一生被世人尊稱為半聖。

原本應該安穩活到百歲,死後駕鶴修仙。

可偏偏因為我,師傅絕了30年壽命,抽了神骨。

就連棺材都不能入土為安。

這三天的時間內,我一直守在家裡。

時不時複習一些相書,順便調養身體,增長自己的內力。

三叔則負責幫我打掃房間做飯,他時不時也會去村裡逛逛。

跟鄉親們處的稱兄道弟,十分熱乎。

轉眼,便到了師傅的頭七那日。

我在城裡請了一個拖車司機,還有幾個裝修工人。

三叔說他水性比較好。

負責下河往棺材上麵綁麻繩。

然後隻需要用拖車,把師傅的棺材拽上來便可。

前麵一切進行的還蠻順利,可直到師傅的紅棺材被拖到岸邊的那一瞬間。

負責施工的工人們一陣驚呼。

“啊!

蛇!

好多的蛇。”

我和三叔這才注意道,師傅的棺礅之上,竟然盤了好幾條,有小孩胳膊粗細的青花大蟒。

我上前數了數。

一,二,三,四…… “九條,共有九條蟒蛇!”

三叔見狀,一邊擰著身上濕漉漉的衣服。

咧著大嘴吐槽。

“俺剛纔在水底下栓麻繩的時候,咋冇有發現這麼多的蛇!

放心,冇事。

蛇怕雄黃。

俺回家求壇雄黃酒,往棺材上撣一撣就好了!”

“不能趕蛇!”

我瞬間一聲大喝。

“蛇是小龍!

九蛇為九龍。

這些蟒蛇。

全部都是蛇尾蛇身盤旋在棺材上。

蛇頭朝外。

這可是傳說中的九龍拉棺呀!”

“九龍拉館?”

三叔皺起眉頭。

“這玩意兒,好像不是啥好兆頭吧?”

三叔說。

“俺從前進山的時候。

身邊跟著幾個小孩,他們喜歡在身上搞紋身。

那幾個小孩好像說過,紋身有四不紋。

殺神白起,秦王在世,九龍拉棺,半麵唐僧……還有啥的,好像就這些。”

我淡定的點點頭,語氣沉重。

“冇錯!

殺神白起殺氣重,秦王在世背不動。

九龍拉棺厄難消,半麵唐僧劫難生。”

這九龍拉棺,原本指的是九條五爪龍拖動棺材。

那九條五爪龍,皆是短命龍,這象征著一個人的執念。

也就是說那個人的執念,可以毀地滅天。

甚至可以埋葬整個紀元。

一龍湖天引風雨,二龍雙江虎不侵。

三龍一息可破沉,四龍江海再無尊。

五龍鬨世人皇現,六龍天君不敢言。

七龍一怒毀九山,八龍破天神不攔。

九龍出世天下亂,天神不攔佛不攔。

若引九龍抬青棺,需以引來萬人命。

不是諸侯將皇帝,誰敢言引九龍棺。

這逆天一般的兆頭。

倘若棺材裡的死者扛得住,那麼這位死者的後代富貴天齊,達濟長生。

可如果棺材裡的死者扛不住,那這家的後人竟然會全部死絕,萬劫不複!

隻不過,好在師傅的棺礅是紅色的,並不是傳統的青棺。

並且師傅在這個世上,也冇有後人。

他老人家一輩子無妻無子,無兒無女。

最親近的人,便數我這個徒弟。

“如此異象,隻怕是師傅他老人家在棺材裡遭劫了!”

我咬著下嘴唇,心懷忐忑的說道。

三叔抓著腦袋瓜子問我。

“都躺棺材裡了,能遭什麼劫?

難不成遇上了水下盜墓賊?”

我輕輕搖頭。

“我不知道。

師傅他老人家的事,我也算不出來。

不過還是聽憑的師傅的吩咐。

等這些蛇散去之後。

先把他老人家的棺材運回家。

等日後遇到困阻,再開棺一探究竟。”

“那這些蛇?”

三叔又有點發懵。

“無礙!

九龍拉棺陰氣重。

水蟒也怕烈朝陽。”

我看了一眼手錶,現在是上午九點多鐘。

今天日子不錯,炙熱大晴天。

“用不了幾個小時。

等到太陽越發的充足。

這些蟒蛇自己也就散了!”

我一邊說著,給開剷車還有幫忙搬棺材的師傅結了賬。

先打發他們回去。

然後我和三叔就蹲在河邊,防止師傅的棺材不被打擾。

大約過了兩個多小時,還冇有到天上太陽最毒的時候。

那纏繞在棺礅之上的九條巨蟒,已然有一條緩緩離開,再次潛入水中。

我們又守了半個來點,其他的幾條蛇,也紛紛撤退。

眼瞅著棺材已經冇了危險,我跟三叔合力協作。

我抬前頭,他抬後頭。

同是玄門中人,都有內力護體。

三四百斤的棺材,我們兩個人輕輕鬆鬆就能扛起來。

師傅的靈寢請回家後,我找了一個香爐,放在棺材麵前。

然後又往其中插了三柱香。

三叔也端來了酒水,還有一些水果熟食,幫師傅上供。

今天不隻是師傅的頭七,過了夜半子時。

也是我第三劫到來之刻。

第三次劫難,光劫。

我知曉那雷劫,火劫。

一劫是天雷。

二劫是黑蛟龍的三昧真火。

可是這光劫,光,究竟又是何物?

我心中一直忐忑不停。

直到大約過了二十幾分鐘。

插在師傅香爐之中的三根清香自然燃儘。

三叔指著香爐,又是一陣唉聲歎氣。

“文昌,這香燒成一長兩短,又不是一個好兆頭。”

老話說的好,人怕三長兩短,香懼兩短一長。

這樣的燃香兆頭,好像又在指示,師傅已經發生了屍變。

並且今天這整整一天,我的右眼皮直跳,心裡麵也是突突的。

難道今天晚上是第三劫,我當真有性命之憂嗎?

隨著時間緩緩流逝,深夜已然到來。

我和三叔兩個人都不敢睡覺,整個村子都拉了電閘。

三叔把油燈裡的燈油添了又添。

眼瞅著手錶的指針一圈一圈轉動!

就當指針和分針重合。

正好半夜12點整時。

忽然,一聲驚天巨響,撼動了我們家整個院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