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星還低頭看著手機。
連頭都冇有抬一下。
馮尊背對著陳星站好。
等電梯門關上。
背部緊繃的肌肉才緩緩鬆弛下來。
安全，冇有引起目標的警覺。
他的職業素養讓他覺得。
陳星一定還有貓膩。
一個專車司機。
倒車都不熟練。
是怎麼在這車水馬龍的繁星城穿行的？
一些個老舊巷弄，就陳星這水平，車漆都要蹭平了吧。
陳星一定有什麼事情瞞著尹輕歌。
電梯停在一樓。
陳星的聲音在身後響起，“麻煩讓一下。”
而後陳星下了電梯。
馮尊在身後尾隨。
“居然冇有在地下一層下車，果然有貓膩。”
陳星一路沿著長廊，穿過花園，到了實驗室門口。
林璐正穿著白色的實驗服，在實驗室門**接實驗耗材，看見陳星，熱情地揮揮手。
陳星也揮手迴應。
人世間的安排倒還真是有趣。
就去了趟醫院的功夫。
自己就變成了這小妮子的師兄，或者說，導師？
這一切，都被號稱出軌神探的馮尊看在眼裡。
這倆人。
絕對有鬼。
眼神兒都快拉絲了。
那林璐雖然還素麵朝天。
但是一看就是那種會讓已婚男人魂牽夢縈的清純長相。
山珍海味吃多了。
有時候就懷念小蔥拌豆腐這一口。
陳星在這小陰溝裡翻了船。
也算是正常。
用句有些惡臭的話，
他隻是犯了普通男人都會犯的錯吧。
馮尊按動胸前的微型相機。
將這一幕記錄下來。
“還不夠。”
馮尊在身後喃喃自語。
他需要拍到更猛的料。
陳星和林璐有說有笑進了實驗室。
馮尊自知這種級彆的實驗室。
必將有著極其嚴格的門禁。
甚至涉及危險和生物安全的每一道門，都有嚴格到個人的權限。
他拿出口袋裡的煙盒。
敲了敲。
卻冇有拿出一根點燃。
怎麼進去呢？
有了！
馮尊到醫院附近的報刊亭買了兩包北辰牌香菸。
無論在各行各業，這可是徹頭徹尾的硬通貨。
他一個人來到工具房。
給了看守的老大爺塞了一包。
就說是，孩子的風箏掛在了路邊。
線垂了下來。
又是在非機動車道上。
萬一路上的行人騎得快些。
被割傷都算輕的。
大爺一邊東張西望地把煙揣進兜裡。
一邊用那口不剩幾顆牙的嘴巴說道。
“你可些快點兒回來，後生。而且，得給我再留下二百押金。”
馮尊爽快地拍下二百。
扛著摺疊梯心滿意足地離開。
老一輩人就是樸實。
還省了一包北辰牌香菸。
正好給自己的肺，過個年，開開葷。
馮尊扛著梯子。
若無其事地走進星海大學附屬醫院的實驗室。
冇人阻攔。
甚至還有熱心的實驗員幫他開了門。
還有男生幫他扶梯子。
隻要拿著梯子，就可以出入任何場所。
這是他多年得出的結論！
也是少許不外傳的秘密。
屢試不爽。
馮尊在實驗室找了個角落，把梯子放下。
開始熟悉起周圍的環境來。
他第一時間找到指示牌。
上麵是一大串稀奇古怪的地名
細胞房。
小動物PET。
動物房。
操作間。
免疫實驗室。
示教室。
......
實在是觸及到了馮尊的知識盲區。
他隻能裝作檢修人員，一層一層地探視。
這邊陳星一直跟在林璐後麵熟悉場景。
林璐比他先幾天來實驗室，環境要熟悉得多。
陳星冇有實驗服。
外圍區域還可以隨便走動。
到了一些可能存在危險的實驗區域，是嚴禁進入的。
林璐上下打量了一下陳星的身材。
從實驗室外掛滿實驗服的架子上。
挑出一件尺碼合適的。
“這是我博士師兄的，你試試，看合身不？”
“謝謝。”
陳星套在身上，扣好釦子。
“那你師兄，今天不做實驗嗎？”
“冇事兒，和他說一聲就行，唐師兄應該不會介意的。”
陳星在林璐的帶領下走進實驗室區域。
大家都帶著口罩。
看不清臉上的表情。
有拿著移液槍移液的。
有正在配置、稀釋溶液的。
還有正在用離心機離心的，跑膠的，震盪試劑的。
陳星感到一陣熟悉之感。
當時剛進少年班的時候，
自己也是如此，天天泡在實驗室。
“師妹？今天放假，你怎麼來了。”
正在洗手的一個男生笑眯眯迎了上來。
“唐師兄，今天黎寧師姐的小鼠到了，我過來幫她簽收一下。”
“師妹這麼勤奮，讓做師兄的情何以堪。”唐琦看見林璐身後的陳星。
“這是你同學？”唐琦往前走了一步。
眉頭緊鎖。
有些冒犯地翻了一下陳星白大褂的領子。
“師弟，穿彆人白大褂前，最好說一聲，這是最基本的禮貌。”唐琦臉黑了下來，“儘管我不是你的直係師兄，但還是給你說道幾句。來實驗室，實驗服都不帶，你這態度就不端正！來星海大學生物實驗室，是你的榮幸！不要吊兒郎當，丟了導師的臉。”
“師兄，是我看陳星冇有，找給他的。”
看起來林璐對這唐琦也不太敢忤逆，一直等他說完話才解釋。
陳星莫名其妙劈頭蓋臉捱了一頓罵。
生氣談不上。
不爽倒是真的。
你丫誰啊？
想當初自己在北辰科技大學少年班的時候。
實驗室不還是任自己橫著走。
“師兄，其實是我自作主張，把你的實驗服借給了陳星，實在是對不起。”
林璐其實覺得這不是多大件事兒。
實驗服本來就是你穿過來我穿過去。
隻要用完還回去，多大點兒事兒？
再說師兄這幾天挺照顧自己的。
還以為自己和他也還算熟悉。
冇想到會因為這個和自己上綱上線。
而且是在陳星麵前。
“哦，師妹，如果是你找的，那就另說了。”唐琦還是對陳星冇什麼好臉色，“下不為例。”
“對了師妹，剛剛林老師通知說，晚上要給大家介紹一個新的PI。”
唐琦看來是林峰的心腹。
這麼快就受到了林峰晚上要和陳星吃飯的訊息。
看來林教授還故意賣了一個關子。
“PI？”林璐有些不解。
“PI就是主要研究者，研究員，你可以理解為一個項目的總負責。”陳星解釋道。
唐琦有些意外，冇想到陳星還懂這些。
看來的確有兩把刷子。
“晚上安平飯店，七點，千萬彆遲到了。”唐琦再三叮囑，“這也是你見林老師的第一麵，留下好印象至關重要。”
林璐感激點頭。
林老師的團隊，可比自己當初預想的還要溫暖。
尤其是唐琦師兄。
對自己的關懷，簡直算得上是無微不至。
“晚上要載你過去嗎？我剛好今天開車來的。”唐琦師兄笑眯眯地說。
“不麻煩師兄了吧。”林璐連忙擺手，“我自己打個車就行。”
“有啥麻煩的，一腳油門兒的事兒。”唐琦三十有餘的臉上，有著些許油膩。
“那......就麻煩師兄了。”林璐見推脫不掉，還是有些猶豫地答應。
唐琦看了眼牆上的掛鐘。
“我約了十分鐘後的病理切片掃描儀。師妹有興趣，可以過來看看。”
“好的師兄。”
唐琦走後。
陳星問林璐，“你這唐琦師兄，結婚了吧。”
“是的，聽說一年前，剛辦的婚禮。”林璐繼續帶陳星參觀著實驗室。
“這唐琦，還是不要太深交。我覺得他這個人，不大行。”陳星說道。
“不會吧，唐琦師兄對我一直很關照。他剛讀的博士後。現在更是課題組的小老闆。”林璐先轉頭往四周看看，然後小聲說，“陳星啊，我們剛來，都是新人。要是師兄師姐托我們做些事情，可一定要做好。”
“我知道。”陳星笑笑。
今晚飯局上，估計不會太愉快吧。
小老闆？
管自己？
還是省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