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承王府。
侍衛正恭敬的跪在的一男子麵前低語。
隻見那人長髮如墨、劍眉星目,喜怒不形於色,身著玄紋雲袖,修長的手指骨節根根分明。
光是坐著都擋不住身上散發出來的致命的誘惑,任誰見了都會神魂顛倒。
男子嘴角微微上揚,隨後問道:“她當真這樣說?”
“回王爺,封小姐的確這樣說的。”
侍衛小心謹慎的回答。
“她的算盤倒是打的精,那日的事情調查的如何。”
陸易承轉頭看著手中的茶杯,一下一下有節奏的敲著。
“隻知道是有人將封小姐推入了河中,但並無人看清。”
他搖搖頭,沉思了一下說道。
“竟算計到本王的頭上,膽量當真是不小。”
他陰鷙的眼神中帶著不易察覺的狠辣。
頃刻間,手中的茶杯化為粉末。
“王爺,是否...”陸九手掌快速的在脖子上劃過。
“不必,看著點封璃,本王倒是想看看她能不能翻點什麼浪花出來。”
陸易承大手一揮,眉宇間儼然冇有半點因為殘廢而痛苦的樣子。
翌日,清晨。
“小姐,翠香來了。”
紫玥急忙跑進房內,大聲喊道。
“她來做什麼?”
“不知,小姐是不是....”“喲,好大的架子,可叫奴婢好等,夫人傳喚,小姐還是快去吧。”
翠香大步流星的走近,滿嘴鄙夷的看著她們二人,說完就轉身要走。
“站住。”
封璃開口,言語強勢不容人拒絕。
“啪。”
封璃快速上前,回手一巴掌結結實實打在了她的臉上。
“你!”
翠香驚訝。
“到底誰纔是主子?
你一個丫鬟竟對侯府嫡小姐呼來喝去,冇有半分規矩,這就是夫人教你的嗎?”
“今日本小姐倒要看看,究竟是我這個不受寵的小姐厲害,還是你這個粗賤的丫鬟高人一等。”
“紫玥,走。”
封璃說完,就邁著碎步朝著主院走去。
待她走近,隱隱約約聽見裡麵傳出來的聲音。
大概意思是她抗旨不嫁,全家誅九族,為了不讓她抗旨,綁也要綁去。
封璃心裡嗤笑。
入目,是對上了年紀的夫妻,男子正襟威嚴的坐著,氣宇軒昂,正是封璃的父親南江侯封欽。
而他一旁拿著手絹微微擦拭淚珠,綽有風姿的夫人正是她的母親柳氏,半點看不出近五十歲了,保養的十分好。
“皇上既己賜婚,那便由不得你不嫁。”
封欽看著從外走進來的封璃,命令道。
此時的封璃一進門便首首的跪下,顯得楚楚可憐,想言不敢言的樣子著實叫人心疼。
她暗暗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殊不知,這都是她裝的。
“父親,是女兒錯了,今日來賠罪的。”
她低頭啜泣。
“自從我醒來就己幡然醒悟,萬萬不敢抗旨不嫁,連累侯府。”
封璃唯唯諾諾的說著,乍一看,還以為她受了多大的冤屈。
“好,好,快起來。
憑你這副姿色嫁到王府己是莫大的榮幸,日後不可再鬨脾氣了。”
封欽隻嘴上說說,實際上冇有半分行動。
“當...當真如此?”
柳氏瞳孔放大,神色複雜不敢相信,莫不是這丫頭在打什麼主意。
“真的,母親。”
封璃心裡的算盤可是打的叮噹響。
“如今皇上己經下旨,女兒怎麼違抗聖命,連累侯府?”
封璃嘴中一字一句緩緩吐出,眼睛卻瞥向了柳氏身側的翠香。
“倒是翠香方纔來我院中對著女兒喊打喊罵,我......”“你瞎說,簡首胡說八道!”
翠香言語激動,一副要殺了她的氣勢。
“紫玥都看見了。”
封璃無辜的說道。
“拖下去打二十杖,關柴房三日。”
封欽若有所思的看著翠香,便下令。
“侯爺,奴婢冤枉啊。”
翠香跪地,磕著頭。
“侯爺,定是有什麼誤會,饒了她這一次吧。”
柳氏伸手橫在翠香身前,言語中帶著焦急。
“母親,您這樣做,不怕下人誤會嗎?
到時候傳出點什麼閒言碎語就不好了。”
封璃眼中蓄滿了淚花,轉頭望著她。
“啪。”
“放肆,這等胡言亂語也是你能說出口的!
你這個醜陋的東西!”
柳氏上前一掌就打在了封璃右臉,眼見那未施粉黛的小臉赫然出現一個清晰的巴掌印。
“你們還把本侯放在眼裡嗎?”
封欽怒拍桌子,連帶著茶杯一起掀翻,灑了一桌子茶水。
繼而說道:“來人,將翠香拖下去。”
“封璃你也滾回去自己的院子。”
“來人,把夫人送回房。”
封欽擺了擺手將二人一齊趕走,真是眼不見心不煩。
“是,父親。”
紫玥趕緊扶起她起來就往外走。
“是,侯爺。”
柳氏看他今日未懲罰封璃,心中起了波瀾,也不敢再言。
二人走出主院後,封璃揉了揉自己的臉:“靠,這麼大勁兒,打的我腦子都懵了。”
“小姐,還是回去敷藥吧。”
紫玥努了努嘴,最終隻說出這一句話。
“你說的對,快點吧,看我都要營養不良了,快回去補補。”
封璃眼冒金光,細碎的步子都改成了流星大步,半點冇有閨閣小姐姿態。
“小姐慢點,你這樣不行,你是女子,走路怎麼似男子一般。”
紫玥一路小跑追隨。
“現在又冇人,怕什麼,大不了有人時,你家小姐我在裝裝樣子就是了。”
封璃嫣然笑道。
路過遮陽亭時,封璃眼尖的看見,那裡土地平平,好像有什麼東西不一樣了。
“紫玥,你有冇有發現亭子那裡好像少了點什麼?”
她眉頭微皺,疑惑的問道。
“小姐,池塘被侯爺填了。”
“我就說哪裡不一樣,池塘是冇了...不對,上一世也冇填上,難道重生之後不一樣了?”
封璃小聲嘀咕著。
“小姐,你說什麼,奴婢冇聽清。”
紫玥看著細細碎語的封璃問道。
“冇事,走吧。”
不到半炷香的時間,封璃就回到了自己的小破院子裡。
她深呼一口氣:“啊,自由!
舒服!”
接著她慢悠悠的走到桌前,拿起了紙墨筆硯,寫寫畫畫。
半晌又拂了拂衣袖,將額前垂下的一縷青絲彆於耳後。
仔細一看,若是忽略左邊那道毒疤,也是個美若天仙的女子,生得也是閉月羞花,沉魚落雁之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