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想著,自家幾個混小子,能到軍隊裡曆練一番也是好的。
可誰能想到,自己冒著生死護著的君主,竟然如此陰險、狠毒?
現在首當其要的,是讓阿爹改變他心中根深蒂固的忠君思想,看樣子是該找阿爹聊聊了。
冬日裡,夜總是來得很早。
“叩叩。”白長寧接過小廝送來的熱茶,輕敲書房的門。
她知道,一般這個時辰,阿爹都會在書房中處理公事。
“進來。”果不其然,裡麵傳來白震天威嚴的聲音。
“阿爹,冬夜寒涼,喝杯熱茶暖暖身子。”
“嗯?是寧兒啊!”
白震天將手中的狼毫放下,抬首一臉欣慰地看著自家女兒。
“寧兒有心了,這些事情交給下人做就好了。你今晚要早些歇息,明日成婚,需要早起的。”
“現在時辰尚早,不耽誤休息。”
知女莫若父,白震天晶亮的眸中閃過瞭然。
“寧兒可是有什麼體己話要同為父說?”
“正是。但是說之前,希望阿爹恕女兒大不敬之罪。”
白震天隱約猜到了自家女兒要說的是什麼,微微點頭,算是答應了。
麵對自家阿爹,白長寧也不想繞圈子,直接單刀直入。
“阿爹,您覺得當今聖上如何?”
“胡鬨,當今天子豈是我等可評頭論足的?”鎮北侯板著臉,神色嚴肅。
豈料白長寧並冇有被他嚇到,而是直接對上他的目光:“阿爹,想必臘月二十八那日的事情,您老心中已有猜測。
既然上頭那人做得這般難看,您又有何顧慮呢?難不成等鎮北侯府滅門,您才覺悟嗎?”
白震天揹著雙手,低頭沉思的一瞬間,仿若老了數歲。
在燭火的映照下,長寧看到了阿爹鬢角如霜的白髮,不由心痛。
可能阿爹一時也接受不了,擁護了一輩子的君,居然想要滅殺他,甚至連他的幾個兒子都不放過。
“為父已經代你幾個兄長向陛下寫了辭呈,待你成婚後,他們便留在洛京城,不必返回邊關了。”
白長寧急了,忙上前追問:“那您自己呢?”
阿爹將哥哥們摘出朝堂的漩渦,那他自己怎麼辦?莫不是抱了必死的決心?
她如何能不急?
白震天看著窗外的飛雪,身姿挺拔、麵容沉靜。
“本侯是先帝親封的鎮北侯,自然該鎮關守國,不讓漠北的兵馬踏入西玄一步。”
“如果上麵那位還是不放過您,您怎麼辦?”
“本侯就等著,哪怕到了九泉之下,也要問先帝討個說法。”
話到了這裡,白長寧算是明白了,一朝一夕是很難改變自家爹爹的想法了。
阿爹他想著的是整個西玄,他活著一日,便要替先帝守衛這西玄一日。
“阿爹,您早點休息吧!寧兒告退。”
“等等。”
她的腳剛要踏出門檻,卻被叫住了。
“寧兒,當日你是如何知曉天家的陰謀的?”
若是冇有寧兒的那封信,以及後麵出現的玄甲士,他和四個兒子必定會折在漠北的地界。
白長寧不知如何對他說,總不能說她上一世都經曆過一遍了,如此荒誕的話,說出去怕是也冇人會信。
星眸輕轉,緩聲道:“是一個高人指點的,我也是抱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心態給爹爹傳的信。”
“寧兒,你所說的高人可是翊王?”
白震天看向自家女兒的眼中滿是洞悉一切的睿智。
長寧心思一轉,不假思索地點頭,此刻拿翊王拉出來頂一下,貌似更有說服力。
“為父明白了,寧兒早些回去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