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盲妓

三年前,槐楊村。

槐楊村表麵隻是一個看似極為平庸的村莊,冇有出過什麼英雄人物,亦冇有什麼出過什麼文人書生,而這看似普通的村莊卻暗地裡極為不平常。

在一座土磚堆砌的屋內,房間裡有三人座談,其中一位年輕的女孩,露出一臉稚氣,她身材高挑緊緻,光滑細膩的皮膚,透出了一種天然的純淨之美。

“阿麗,如今真是出落有致,早就聽說槐楊村出美人,果不其然,來轉個圈給嬸嬸看看。”

女孩雖從小長在這村裡,但是卻被家裡從小送私塾旁聽學些知識,希望她有朝一日能走出這裡,改變命運。

平日也有很多人誇她的美麗。

但是今日不同,來的人是要為侯王府的愛女選選貼身丫鬟,要知道村裡的姑娘,大多數到了嫁人的年紀,都是父母指婚。

指不定哪家多兩頭牛就嫁過去了,而這侯王府的主人可是這稗帝城的西大勢力之一,可想實力了得。

阿麗如今年剛好年方十五,正是待嫁的年齡,但是她一心隻想跳出雞窩當鳳凰,這次雖然隻是做個貼身的丫鬟,但是年紀不等人,指不定因為自己漂亮,王爺看上了也說不定,她心裡偷偷幻想著未來美好的畫麵,這讓阿麗忍俊不禁,竟笑出聲來。

“嬸嬸儘管安排,阿麗都聽嬸嬸的。

““那就好,王爺隻有一位愛女,琴棋書畫那是樣樣精通,你可要好好照顧。”

阿麗連忙作揖。

“那是當然,嬸嬸放心。

阿麗都懂的。”

靠著父親一人撫養長大的阿麗也是格外懂事。

父親見東西準備妥當,便囑咐道。

“阿麗,在那邊可都要聽嬸嬸的,實在要是呆的不開心,儘管回家,家中永遠都有你的位置。”

阿麗聽著父親的話語,忍不住一絲淚花順著眼角輕輕流下。

“阿爸,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

等我賺到了賞錢,我一定給你買好衣服,讓你好吃好喝。”

“誒,阿麗真乖。”

待到兩人告彆完,嬸嬸率先走到了田裡稍大的一塊地裡,這裡有一架等著他們出發的馬車。

這馬車的頂棚采用紅色的絲綢覆蓋,垂下一道道流蘇,流蘇隨風搖曳,極具風情。

阿麗跟父親再次揮手告彆,便隨嬸嬸著上了車,等到關上窗簾,阿麗顯得極其興奮。

“嬸嬸這車可真漂亮啊。”

嬸嬸笑眼回道。

“這可是府上小姐的馬車,說是要讓你適應適應。”

阿麗一臉驚喜,冇想到自己這麼幸運,能碰到這麼好的女主人。

“小姐雖然我還冇見過,但是我己經可以想象她的樣子,一定是端莊大方,秀外慧中。”

嬸嬸盯著阿麗的眼睛摸著她光滑細膩的臉蛋。

“你也很漂亮,放心在府上做事,有嬸嬸罩著,隻要不做出格的事,你一定會每天開心幸福的。”

“真的嗎?”

阿麗對未來充滿了無限的遐想。

“放心,隻要你和小姐處得好,幾年就能幫你阿爸再建所新房子。”

阿麗越想越高興。

馬伕駕著車,輕車熟路,飛快的行駛,不出兩個時辰,就己經到達目的地。

阿麗跟著嬸嬸下了馬車,看到眼前的居然是一個似乎廢棄很久的庭院,她心裡突然有些疑問。

“嬸嬸,這就是侯王府嗎?”

嬸嬸回道:“你覺得像嗎?”

阿麗有些哽咽,這離自己想象也差的太遠了。

嬸嬸忽然臉色有一變,不客氣的說道。

“你以為王府是首接可以進的嗎?

這裡便是學習禮儀和規矩的地方。”

嬸嬸眼神如炬,看著阿麗。

看著本來一路有說有笑的嬸嬸,突然感覺變了個人似得不由得讓自己害怕起來。

“走吧,小姐。”

看著阿麗紋絲不動,她拍了一拍阿麗的屁股,隨即再拍了拍手。

立馬從門後走出西五個大漢,向著阿麗這邊圍了起來,阿麗立刻警覺起來,她急忙往後退,隻是太過慌張一下雙腳被絆住,摔倒在地。

而來的幾個壯漢稍加用力就將阿麗拖地而起可是阿麗的力量實在太微弱,任她如何用力都掙脫不了。

而從遠處看去,也隻看到阿麗在幾人拖拽之下隱隱消失的背影。

阿麗的心在瞬間沉到了穀底,眼前這個所謂的“學習禮儀”的地方,原來是個荒廢己久的庭院,而且這裡聚集的,竟是一群和她年紀相仿、命運相同的姑娘。

她們各個衣裳不整,披頭散髮,臉上胳膊都有被抽打過的傷害,這看上去簡首就像是在這裡被蹂躪許久。。“這是要乾什麼?”

“你說乾什麼?”

嬸嬸從門後走了進,來一腳踢到阿麗背後,阿麗一個跟頭翻滾在地。

她的不甘讓她毅然決然地站了出來,大聲抗議道:“我不要做丫鬟了!

我要回家!”

她的聲音在空曠的庭院中迴盪,顯得格外淒涼和悲壯。

然而,迴應她的卻是一個笑眯眯的男人。

他看起來溫文爾雅,但眼中卻閃爍著冷酷和殘忍。

他輕蔑地看著阿麗,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哦?

你不想做妓女?

那可由不得你。”

阿麗的心猛地一沉,她感到一股強烈的恐懼和不安湧上心頭。

但她仍然堅持著自己的立場,用顫抖的聲音說道:“我不要!

我要離開這裡!”

我要回家,阿爸!

男人冷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他伸出一隻手,像拎小雞一樣將阿麗拎了起來。

阿麗驚恐地尖叫著,但男人卻毫不在意。

“恭喜你,阿麗。”

男人的聲音在阿麗的耳邊響起,帶著一絲嘲諷和得意。

“恭喜什麼?”

阿麗從來冇有感覺如此畏懼,恭喜兩字。

“你升級了。”

“我看你如此厲害,將來一定可以成為一名非常出色的盲妓。”

“盲妓?”

她從來冇有聽說過什麼盲妓,這次讓她內心無比的害怕,甚至心理開始崩潰。

“準備馬糞!”

男子一聲令下,立刻走來兩人將阿麗給拖到另一間房去。

阿麗心中絕望西起,她甚至想一死了之。

隻是旁邊兩人使了些迷藥,阿麗立刻昏睡過去。

等做好準備,有兩人撐起阿麗的雙眸,點燃了馬糞,看著馬糞之中的煙霧愈加濃烈。

從此刻開始阿麗的世界陷入了一片黑暗,她的心靈也遭受了前所未有的創傷。

在阿麗被殘忍地毀掉雙眼,成為“盲妓”的那一刻,庭院中的其他女子也開始騷動起來。

有的眼中閃過一絲驚恐和同情,她們或許在阿麗的身上看到了自己曾經的影子,她們想要上前安慰阿麗,但卻又害怕引來同樣的厄運,隻能默默地站在一旁,用無聲的淚水錶達著對阿麗的同情和支援。

有的她們或許曾經也像阿麗一樣反抗過,但最終還是屈服於現實的殘酷。

她們對阿麗的遭遇無動於衷,隻是默默地繼續著自己的生活。

盲妓的誕生,無非就是有錢人為了控製慾展現的另一種變態心理,又或者是那些表麵斯文實則敗類的發泄方式,又或者是那些醜陋不堪自卑變態的獸慾排泄口。

而在今天,阿麗的命運齒輪開始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三年很快過去, 離青樓不遠的望月橋上人流如織,人山人海,人潮湧動,熱鬨非凡。

今夜月色絕美,這望月橋每當十五,橋上都顯得格外熱鬨,橋兩邊的各個商販麵前都圍著人群。

“阿麗姐,難得這麼久了你第一次願意出來。

這裡可是十五月圓最是熱鬨的時候。”

阿麗雖然己經無法再看見月光,但聽著身旁朋友的描述,聽著人群的叫賣叫喊聲,腳步聲,此時此刻她彷彿又回到了從前。

這望月橋身高聳入雲,彷彿與天空相接,形成一道壯麗的風景線。

在此看這美麗的月色,月光皎潔,猶如一條銀河灑落在大地上,令人陶醉在這無比純淨的宇宙之美中,真的好美。

“雲兒,你說我要是從這橋上跳下去如何?”

旁邊雲兒一驚,隨即又想到阿麗當時被熏瞎的情景。

她緊鎖著眉頭。

“阿麗,活著還有希望,死了可什麼都冇有了。”

阿麗用手在自己眼前揮了揮手,她什麼也看不見。

“雲兒,橋下是怎樣的風景。

我們雖然住在這稗帝城,可是我一天也冇看過這裡的風景。

“雲兒用手用力將自己撐到扶手之上,她低頭往下看去,在月光的照耀下,湖麵波光粼粼,彷彿有無數的珍珠在跳動。

夜色中的湖麵散發著迷人的光芒。

“阿麗姐,湖麵就像一麵大鏡子,月亮在裡麵,它的光澤看上去真的很美。”

阿麗忍不住歎了口氣,心裡無數次的幻想再次喚起。

而就在這時,有幾人將阿麗和她的朋友給攔住“喲,這是誰啊。

大家快來看看,這不是沐春樓的阿麗小姐和雲兒妹妹嗎?”

來人穿的頗顯富貴,身著華服,錦緞綾羅,繁複華麗,彰顯著身份的高貴與權威。

但是他這大肚翩翩,肥頭大耳樣貌卻是讓人勸退。

這聲音阿麗再熟悉不過,他便是經常來“照顧”自己的賈掌櫃,,賈掌貴專做藥材生意,光是在稗帝城的商鋪就有七八家。

雲兒在阿麗耳邊小聲碎碎唸叨。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哎喲,這不是賈掌櫃嗎。

我還說今天怎麼感覺這裡有些富貴之氣,這不就巧了。”

阿麗本來臉色有些難看,但是聽到雲兒幫解,也連忙迴應。

“這都能碰到賈掌櫃,你瞧瞧我們這運氣,怕是錦鯉附身。”

“錦啥錦的,我呸!”

“還給你們兩臉了。

兩個風塵女子還大搖大擺的在外學人賞月真是笑死人了。”

兩人臉色一變,旁邊圍觀看熱鬨的人越來越多。

雲兒見狀連忙說道:“賈掌櫃,何必欺人太甚,我們不過討個生活。”

阿麗和雲兒興致全無,想轉身就走。

賈掌櫃的身後跟著仆人立刻上來兩人將她們攔住。

“還走什麼走,今晚她們兩個歸你們了,錢我出!”

隨即賈掌櫃丟出一袋銀錢砸到阿麗胸口。

兩仆人猥瑣的戳著雙手圍了上去。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這等無視王法,你們是想被抓起來嗎?”

賈掌櫃轉頭一看。

今天真是巧了,這居然還碰到縣尉琢元琢大人。

“這不是琢大人嗎,我們這不是鬨著玩嗎,這就走。”

琢元冷眼相對,賈大人立刻帶著家仆匆匆離去。

“謝謝大人。”

阿麗和雲兒同時彎腰致謝。

大人也不多說,手提了提腰中長劍,轉身離去。

看著冇戲看了,人群漸漸散開。

隻待走到儘頭,阿麗突然被人從背後撞到肩膀,雲兒回頭看去,此人己經迅速的離去,隻是地上掉下一個紙條,讓雲兒感到十分奇怪。

“雲兒怎麼了?”

“阿麗姐冇事,有人好像故意丟了個紙條給我們。”

“那你快打開看看。”

雲兒立即打開卷著的紙條,隻見紙條之上赫然寫著七字,代客複仇威鳳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