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不知沈凝眉跟溫雲海說了些什麼,當天晚飯時,溫雲海便對我道:“既然玥玥有心學,明日便開始跟我去巡視鋪子吧!”

早有預料的我波瀾不驚道:“多謝爹爹。”

翌日,我一大早便早早起來準備。

待用早膳時,溫家夫婦看見我出現便是一愣。

下一秒,沈凝眉捂嘴一笑:“這是哪家的俊俏少年郎,我家有一小女,不如來給我家當女婿。”

經過這段時間相處,我早已收回對沈凝眉的第一印象——看似柔弱不能自理。

我原本以為是個溫柔似水,以夫為綱的傳統大家閨秀,實則是個柔中帶剛,十分有主意的性子。

簡單來說,就是跟我媽一模一樣。

有幾次,我看著這兩人都會晃神,是不是我爹媽也穿過來了。

一身男裝的我打了聲招呼坐下:“孃親莫取笑我,我這也是為了方便。”

以往的溫玥玥惹下的笑話太多,我頗有些心虛。

沈凝眉若有所思看我幾眼,而後忍笑道:“你放心,你現在這模樣,就算穿女裝出去,也冇人知道你是誰。”

正喝粥的我抬頭,一臉茫然:“為何?”

溫雲海淡定接話:“以往你在臉上塗抹的胭脂,走夜路能嚇得小兒夜啼。”

想到那些五顏六色的脂粉,我沉默半晌,又往溫雲海和沈凝眉碗中一人夾了個包子。

我真心實意道:“辛苦爹和娘了!”

第15章近幾個月,揚州百姓發現,溫首富家的混世魔王許久冇出來招貓逗狗惹笑話了。

取而代之的是溫首富每每出來巡視鋪子,談生意,身後便跟了一個俊秀至極的年輕人。

有傳言稱,那是溫雲海夫婦實在受不了,為玥爺招的上門女婿。

為此,全揚州煙花之地,不拘男女花魁,皆是好一陣傷懷。

更有幾個感性的,大哭一場,言之隱退江湖再不見客。

聽見這傳言時,我一口茶水噴出來。

我感慨:“這種八卦都傳得出來,充分說明揚州百姓小日子過得不錯。”

正給我捏肩的黃鸝十分好奇:“怎麼看出來的?”

我嗤笑道:“閒的冇事率粥做唄!”

黃鸝讚同地點點頭。

突然管家急沖沖跑來:“大小姐,城東那鋪子出問題了,老爺讓您去看看。”

我起身扭扭痠痛的脖子,問道:“我爹呢?”

管家欲言又止半晌後,目光同情道:“老爺正給夫人畫像,說是冇空。”

我:“……”自從我剛跟溫雲海去了鋪子冇幾天,“迅速”學會看賬本,查賬,還提出了幾個關於經商管理的建設性意見後,溫雲海看我目光都變了。

4回來他便激動地拉著沈凝眉激動道:“夫人,咱們家玥玥是個經商的天縱之才啊,我們溫家後繼有人了!”

帶了我幾月後,便宜爹大事小情都往我身上丟,十分冇心理負擔。

他陪伴沈凝眉的時間也因此多起來,兩人越發恩愛。

我一邊往外走一邊嘟囔:“不會整個老三出來吧……”畢竟這兩人年齡也纔不到四十,倒也不是不可能。

因為出門出的急,我來不及換衣服。

到了城東的鋪子才知問題不大。

不過一個京城來的客人,說是吃了我們鋪子裡的點心後腹瀉不止,一看便是想訛錢。

若是平常掌櫃也就自己處理了,不過這貨口口聲聲說自己在京都有人,管家怕惹到什麼不能惹的人,便隻好通知我們過來。

我一出去,那男子看見我先是一愣,隨即麵色大變,口中不知呢喃著什麼。

我走近他,卻聽他不停唸叨著:“神女娘娘,神女娘娘……”我蹙眉,我這張臉與原來雖然極相似,但氣質打扮大不相同,畫眉畫唇我也與以往大相徑庭,斷不可能認錯。

而且若是京中認識我的人,不罵我一句妖女就不錯了,怎麼還會叫神女娘娘?

我喚道:“這位客人,您有什麼想要的訴求您說,需要帶您去醫館嗎?”

他像是被驚到一般,立時抬頭看我,結結巴巴道:“不……不用……對不起……”說完這句,不等我說話,他立刻腳步慌張地跑了。

我心中升起一絲陰霾,對著掌櫃低聲道:“找人跟住他!”

不過半個時辰,掌櫃來告訴我,那人出城了。

我心中不安,莫名有種該出去避避風頭的想法。

當天晚上我便對溫雲海夫妻道:“近日要變天了,我帶點衣物被褥和吃食去清源山看看阿珩。”

夫妻二人這纔想起自己還有個在外求學的兒子,頓時一臉慚色。

連忙誇讚我懂事,又讓我給他們兒子帶好之類的雲雲。

翌日一早,我便坐上準備好的馬車往清源山方向行去。

清源山說近不近,說遠不遠,坐馬車也要三四日路程,是以溫珩也隻兩三月纔回一次家。

隻是剛出揚州城不過一日,便遇見了意外。

夜裡,我在住宿的客棧房間內,看著悄無聲息出現的兩個黑衣人感歎。

我作什麼死呢?

家纔是我最安全的港灣!

第16章大眼瞪小眼對峙半晌,外麵突然火把閃爍,隨即一陣喧鬨。

不多時,遠遠傳來一個渾厚的男聲道:“捉拿逃犯,不配合者同罪論處!”

我又看了他們一眼,隨著光亮漸明,我這才發現另一名較矮的黑衣人雙眼緊閉,全靠同伴支撐。

較高的那個語氣略急,聲音卻意外地清越:“我們不是壞人,更不是逃犯,煩請姑娘幫我們一把,救命之恩,日後必報。”

我現在可不是上一世那個無依無靠的孤女,我現在背後有溫家這麼多人的性命,胡亂救人的教訓我也早就吃夠了。

我握住防身的匕首冷下臉:“立刻從窗戶離開,不然我就喊人。”

那男子似乎冇想到我這麼乾脆,一時愣住。

聽著外麵的人似乎就要上樓,他將臉上黑色麵罩取下,語帶哀求。

“我可以出去將那些人引開,但姑娘能不能將我妻子藏好,若我冇回,就等她醒了讓她自行離開去我們約定好的地方。”

那是一張俊逸至極的臉,我看著那張臉,心神一動。

又看了眼他懷中之人,我突然改變了想法。

我望著一臉哀傷的男人道:“倒是個癡情人。”

在他疑惑的目光中,我又指著屏風後大床低聲催促:“帶著你妻子藏進去,快點。”

多虧了我家財萬貫的老爹,隻是出趟門而已,所有一切都是最高規格。

就連住的地方,用的東西都是最大最好的,斷不能委屈了他的寶貝女兒。

我那大床,藏兩個人綽綽有餘。

那男子臉上露出感激神色,連忙帶著懷中之人過去。

門外已經傳來聲音。

我的侍衛似乎與那些官兵爭執起來。

看著他們藏進去,我走到門口打開門看過去,樓梯口兩方人馬正在對峙。

我露出不耐神情:“大晚上吵什麼?

讓不讓本小姐睡了?”

我的侍衛頭領阿風躬身道:“小姐,這位軍爺說要搜查逃犯,我跟他說了,三樓隻有我們小姐一人。”

我眼波一橫:“搜到本小姐頭上了,知道我是誰嗎?”

那位領頭的官兵蹙著眉,他旁邊副官那個似乎是揚州人,在他耳邊低聲道:“這是揚州首富溫雲海的嫡女,他母親是清河沈氏,還有個在京都當大官的舅舅。”

那軍爺眼眸微微掃過我,神色緩和過來:“原來是江大小姐,失敬,隻是我們職責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