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直接走了。

我媽剖腹產醒來的時候，是我和我幾個姨媽在身邊。

我媽哭了，我姨媽都跟著哭。

我以為我對她失望透頂，但我內心還是隱隱心疼她，根本控製不了。

我那剛出生的弟弟也跟著哭，我輕輕抱起他。

他嗷嗷哭喊，哭聲震天。

我媽的整個月子，我爸都冇回家幾天，整日喝酒，他說兒子是怪物，怪我媽懷孕時候吃錯了東西，孩子如此醜陋，他覺得自己這輩子完了。

我就在家裡伺候我媽月子，做飯，帶弟弟，洗尿布。

雖然有時候粥都冇熬熟，因為年紀小不知道熬粥的火候，但我媽依舊是一臉感激的看著我，她說，「汐汐，謝謝你。」

我看著她溫和充滿感激的眼神，依稀想起她在老師辦公室歇斯底裡扇我時的猙獰可怖的臉，於是趕緊目光閃躲，

那時，我媽一個星期會給我三十塊錢的钜款作為零花錢，那種幸福感前所未有。

我想我一定好好伺候我媽月子，這樣攢幾個星期，上高中的時候我就可以買一雙運動鞋了，就不用再穿幾元錢的布鞋了。

那樣我就能輕鬆的邁進教室，昂首挺胸。

後來，我爸不知道被誰勸動了，開始承認自己有個兒子了，他一回家看我擦地洗尿布，滿頭大汗，他很滿意。

他就喜歡看女人去跟狗一樣的乾活兒操勞。

他拎回來一隻燒雞，給我媽補，讓我也吃。

但他依舊冇有笑臉，不過我很滿足，畢竟他的重拳終於不再砸向我。

日子趨於平靜，高中開學，我終於如願買了一雙貴人鳥運動鞋，一百三十九塊，伺候月子攢下來的。

運動鞋真的好舒服，鞋底在走石子路的時候，一點都不硌腳，軟軟的，我像踩在雲端。

高一那時，我樣貌出落得清秀還算漂亮，皮膚白，穿著校服和一雙運動鞋，在班級裡就算惹眼。

我前桌的男同學邱中博，總是回頭和我說話，偶爾拿零食給我。

我堅持不要，還給他。

幾次下來，他就不送零食了，開始借我的書抄筆記，藉此來找話題。

下了課就回頭，嘻嘻哈哈給我講冷笑話，我有時候扯扯唇角。

然他對我的殷勤，傳到彆的班女生於妍耳朵裡，就成了我勾引邱中博。

於妍有自己的小團體，屬於富二代團體，她追邱中博追得火熱，聽說我勾引邱中博，在一個下晚自習的晚上。

我從學校後門回家，一出校門口，就被她們攔住。

於妍哭得委屈吧啦，被一群小姐妹簇擁著，她說，「孫汐，是我先喜歡邱中博的，你憑什麼搶，你知道他對我來說多重要麼？」

我冷漠的看著於妍跟演戲似的哭泣，說，「那你去找他啊，找我乾什麼？我搶他？你想多了。麻煩你去找邱中博，告訴他不要再回頭，不要再和我說一句話，我也覺得挺煩的。」

我平日裡不愛說話，淡眉溫順，看上去文文靜靜的。

但真被惹怒的時候，眼底的淩厲就凸顯了。

我當時不認為她們敢對我動手，現在想想，還是我太天真了。

於妍的一個小跟班為了討好她，直接掏出一把小刀把我的羽絨服袖子劃出了個大口子，嘴裡逼逼，「餵豬女的女兒，你拽什麼拽啊！我和你一個初中的，你當我不知道你初中那些破事兒？偷東西，手不老實。信不信我把你這些爛事兒告訴邱中博，看他還回不回頭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