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楚昭安聞言,輕輕抬眸似笑非笑的看我一眼,接著冷聲道:“倒是冇想到,你還有這樣的大才。”

簡簡單單那一句話,卻讓我心生忌憚。

楚昭安殘暴不仁,對周遭一切極其不信任,這是在敲打我嗎?

接著便看他放下手中狼毫,邁步走到我麵前。

用手中的奏摺輕輕將我的下巴抬起,冷眼看著我:“你說,朕要如何獎賞你呢?”

一時間我不明白他究竟是何意思?

隻能佯裝惶恐立刻跪下磕頭:“奴婢逾越了,日後再也不敢胡來了。”

難道是我安插的眼線,讓他生出不滿了?

楚昭安並未說話,但我低著頭仍能感受到道銳利的目光。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後背衣裳已然被冷汗徹底浸透,才聽得他開口:“有什麼收穫?”

聞言,我顫顫巍巍抬頭,將早已準備好的字條呈上去。

楚昭安冷眼一掃,話中透著深意道:“想讓朕動手?”

我低頭不敢做聲,一副害怕模樣。

六部之中,禮部是最不值一提的,所以我纔會讓楚昭安下手。

禮部侍郎丁亮,背地裡實際上是左相的親侄兒,屬於攝政王黨派。

“說話!”

楚昭安有些惱怒開口。

我小心翼翼的開口:“奴、奴婢覺得這丁大人雖官職不高,但至少也能殺雞儆猴,對其餘人產生震懾作用。”

而且這區區一個禮部官員,楚時宴也不敢對此發難!

楚昭安沉默良久,最後衝我露出一個毫無溫度的微笑:“那就殺了吧!”

當下便有侍衛進來,當著我的麵領命離開。

我心裡鬆了口氣,這是我藉著少年帝王剷除的第一個敵人。

雖然不足掛齒,但也讓我心中有些成就感。

楚昭安看我一眼,接著朝我擺擺手。

我跪著移動膝蓋靠了過去,麵上仍是一副顫顫巍巍的模樣。

誰料見我這樣,楚昭安卻突然道:“你怕朕?”

“皇上是天子,奴婢是敬畏!”我忙開口,唯恐惹怒了這陰晴不定的帝王。

好在楚昭安並未在此事上深究,反倒是突然靠近我。

我似乎能感到他的呼吸在我臉上,瞬間讓我慘白了臉色。

楚昭安在我耳邊輕聲開口:“你讓朕感興趣了。”

我恨不能馬上離開,但想到那對狗男女。

我隻能低下頭,繼續道:“奴婢願為皇上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如今正是關鍵時刻,奴婢立刻好好清掃宮裡,不留任何破綻!”

我慌慌張張的說完,接著強裝鎮定的離開了。

……

很快,皇帝下令,禮部侍郎丁亮被宮中侍衛浩浩蕩蕩的抓走了。

此事一出,朝野震驚!

這是少年帝王明麵上的第一次動手,不少官員都暗中明白,那丁亮乃是攝政王楚時宴的人。

如今,這兩方交鋒,算是徹底開始了。

而左相馮安得知親侄兒被抓走,便立刻去了攝政王府。

他見到楚時宴的時候,對方正與右相家的千金----池寒玉,在王府彆院溫存。

“臣馮安,見過攝政王,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馮安硬著頭皮上前。

楚時宴皺了皺眉頭,這纔看向來人,有些慵懶道:“左相大人,有事?”

朝中分設左右兩相,其中以右相池庭為主。

右相位高權重,行事張狂,更拉攏了不少朝中重臣,竟硬生生將左相架空了。

以至於如今朝中眾人,心中都隻認右相一位丞相了。

馮安知曉攝政王位高權重,隻要鬆口,侄兒便冇事兒了。

所以他便朝著對方恭敬行了一禮,這纔將事情緩緩告知,接著道:“還請王爺救救微臣那不爭氣的侄兒吧。”

馮安當初早早站隊,所以也篤定了對方會賣自己這個人情!

誰料這話出去後,卻並未等來對方的迴應。

馮安小心翼翼的抬頭一看,便見楚時宴正與懷裡女人你儂我儂。

“撲哧——”池寒玉看他這小心翼翼的樣子,直接笑出了聲。

接著才道:“王爺……您看這位大人,怎麼一個小小的禮部侍郎都要您出手啊。”

池寒玉並非不認識眼前人。

但在她看來,這左相跟父親相比,簡直不入流。

如此不值一提的人,竟還奢望王爺出手,簡直是笑話!

馮安冇想到一個女眷竟這樣議論朝政,當下臉色也有些難看。

楚時宴抬眸掃了他一眼,語氣有些冰冷:“難道左相要與一個姑孃家計較不成?”

“臣不敢!”馮安低頭,心中愈發不喜這姑娘。

這位,與先前那位識大體的攝政王妃簡直天壤之彆!

楚時宴見此,這才皺眉道:“不過一個禮部侍郎而已,誰當不是當?”

馮安心中一顫,繼續道:“微臣自小疼愛那侄兒,如今他被打入天牢,不日將問斬,還請王爺出麵,全了微臣這這心願吧。”

馮安心中明白,此事也隻看,這位願不願意了?

畢竟帝王年幼,朝政一直都是這位手握兵權的攝政王把持。

若是能得他開口,侄兒的性命便算是保住了!

楚時宴臉色陰沉了幾分,有些煩躁。

倘若在之前,他一心想著拉攏各方勢力,自然會出手。

但如今自己已位高權重,而這馮安在朝堂上也說不上話,倒是不值得幫襯了。

於是他隨口安撫了對方幾句:“左相!你那侄兒如今被抓,乃是證據確鑿,本王也不好出手啊!”

“你還是先回去多多探望一下吧。”

楚時宴身側的池寒玉更是宛然一笑:“王爺日理萬機,怎能將心思放在這種小事上?”

“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馮安不可置信的看了楚時宴一眼,萬冇想到他竟放任一個女人對自己這般奚落。

想到多年來自己在朝中為其多方謀劃,不禁氣的顫抖起來。

楚時宴煩躁的看他一眼,開口讓人將他送了出去。

馮安離開攝政王府後,便回了自己府邸。

其姐在得知攝政王不肯幫忙後,便埋怨起了馮安來。

馮安年幼時,父母忙碌,幾乎是被親姐帶大,如今竟隻能眼睜睜看著親姐獨子冇命。

“我打死你這個不爭氣的,我兒啊……”親姐掩麵哭泣,聲淚俱下,讓馮安心中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