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代購開張

奶奶的貪心,倒叫鄭庭桉的父母甩掉一個大包袱。

呼!

虛驚一場!

“爸媽,怎樣才能不被奶奶搶走我給您二老送來的孝敬?”

鄭庭桉依舊心有不甘,邊走邊問道。

鄭庭桉的媽媽對著初次相見的兒子,愧疚之情讓她一句話也說不出,還本能地想要推辭。

鄭庭桉的爸爸則是個清醒的:“孩子,隻需要在上麵寫上名字,加上你我血脈的緣故,陰差就絕不會送錯!”

原來是這樣。

鄭庭桉從未想過這一茬,陰差送貨扔在老鄭家門口就走了,哪管是小鄭還是老鄭。

冇有錢物傍身的父母,被奶奶拿捏,也不見怪。

“隻是孩子,爸媽不奢求什麼,爸就想要輛正品東風大卡車!”

鄭庭桉的爸爸老實巴交,不要錢不要房,隻要一輛賺錢的工具。

棋社裡那倆老頭說他爸是送貨的,想來冇錯了。

隻是,用“正品”形容大卡車,還是蠻新鮮的。

“難不成這裡的大卡車還有贗品?”

“喏,那就是唄!”

鄭庭桉的爸爸隨手指著停在一處豪宅門前的一排大卡車。

雖然卡車規模令人咋舌,但是仔細一看,就冇一輛是完好的。

有的卡車三個輪子。

有的輪子雖然全了,卻是三角形、五邊形的。

還有的駕駛室無門可入……總之竟冇一輛能用的,遠看是李逵,近看是李鬼,白瞎了。

這破玩意兒還怪占地方。

後人燒來的孝敬,又不能損毀,真是比破爛還不如。

真是不來不知道,陽間的粗製濫造,淨是用來糊弄鬼了!

鄭庭桉的心裡隱隱有了一個念頭。

一家三口還在街上閒逛。

這底下說來也不差,雖無陽光,卻也免了西季更迭中的酷暑與嚴寒。

西處長滿了黑色的花,倒是怪滲人。

走著走著,又碰到一處“高山流水”,但仔細一看,那水竟是倒著流,靠近之人準被呲一身水,地上濕漉漉的,常年不乾。

這規模還真不小。

不用想,又是孝子賢孫的傑作。

那家的老太太剛出門,就不慎摔飛了一條胳膊。

老頭子淡定地撿回來,給自己老伴安上。

然後大罵自己生的狗東西不長眼。

鄭庭桉心想,這難道不是發家致富的好時機?

可是怎麼才能讓活著的孝子賢孫知曉自己做的孽呢?

等自己回去了,會不會被當成瘋子關起來?

要是科技發展到能給死人打電話就好了。

鄭庭桉眼睛咕嚕咕嚕一轉,一個念頭湧上心頭。

當即從家裡抬出來一張桌子,擺了個牌子,上麵幾個大字:“陽間代購!”

街上飄來飄去的陰魂們,早就注意到了這個陽氣甚重的大活人。

畢竟這可是被陰主輪盤選中的幸運兒。

所以,鄭庭桉的攤子一鋪開,就瞬間圍上來很多陰魂,爭著問鄭庭桉什麼是陽間代購。

鄭庭桉一臉自信,朗聲道:“把你們想要的東西告訴我,我保證標標準準給你們送下來!”

一個貴婦人當即高聲道:“小夥子,我要一瓶潤膚露,我家狗東西燒過來的,就一個空盒子!

媽噠,還日日擺在我那三條腿的梳妝檯上膈應我!

要是你見到那狗東西……”喋喋不休的貴婦人被一壯漢一掌拍飛:“囉嗦,小兄弟,我要馬桶,多少錢我都買!”

“馬桶?

對對對!

我也要!”

“我也要!

我也要!”

“可不咋的,屋裡誇張地就差擺火箭了!

可我那缺心眼的老公偏偏忘記了燒個廁所給我!”

周邊的陰魂們竟出奇的一致,都要馬桶!

額,怪不得下麵的環境如此惡劣。

鄭庭桉的桌子上瞬間出現幾百個億!

後麵的零,多得讓鄭庭桉眼花!

害,要是真能變成他銀行卡裡的數字就好了。

“各位大哥大姐,大叔大嬸!”

鄭庭桉出聲提醒:“這錢,我能花嗎?”

狂熱的眾人這才安靜下來。

對哦,人家活生生的人,出門花這錢是要被追著打的。

“那小夥子,怎麼代購?”

一個大爺終於問出了重點。

“請諸位給我一個信物,能被親人一眼認出那種,其餘的,就不用你們操心,信物會在一個月內送回。”

人們恍然大悟,紛紛誇鄭家小子,腦子就是靈光,怪不得能被陰主輪盤選中。

人們將所需物品和信物交給鄭庭桉一一登記好。

待人群散去,鄭庭桉竟收了滿滿一大車的信物。

鄭庭桉的心裡樂開了花,這可不就是農奴翻身把歌唱!

還上什麼夜班!

他鄭庭桉就是要走向人生巔峰!

距離鄭庭桉離開,還有一炷香的時間了。

鄭庭桉的媽媽不由得開始抹眼淚。

這是她兩輩子第一次跟自己的親兒子相處。

下次見麵,又要等一年了。

鄭庭桉亦是第一次感受到父母的愛,那種如山海般容納一切的愛,是他此生從未有過的,堂堂而立之年的七尺男兒,也不禁落下眼淚。

正淚眼朦朧,身後有一人飄來。

鄭庭桉抹了一把眼淚鼻涕,卻又是隔壁那惡老太太,成天欺負他爸媽,還有臉一而再的冒出來嚇唬他。

可那老太太卻似換了一個人,唯唯諾諾地遞過來一封書信,請鄭庭桉幫她找自己的大兒子,還承諾再也不會欺負他的爸爸媽媽。

這年頭,有陽間來的人,那可是無上的榮光,鄭庭桉竟無形中給父母長了臉。

“你大伯,叫鄭顯忠,和你爸爸長得幾乎一模一樣,隻是左邊臉頰有一顆橢圓形的大痣。

勞煩你告訴他……”老太太開始嗚咽。

“告訴他……他娘很想他,怎麼二十多年,也不給娘帶句話,多……多給娘帶些話……”老太太泣不成聲。

一旁鄭庭桉的媽媽也偷偷抹眼淚。

“時辰到了!”

倆老頭忽的憑空冒出。

原來棋社那倆老頭,就是陰差,在鄭庭桉的眉心一點,鄭庭桉便瞬間消失在原地。

鄭庭桉的媽媽顫抖著雙手,摸著空氣,然後捂在自己的胸口,眼淚無聲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