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江淮景摩挲著自己的手腕,緩緩答道。
他知道阿塔彌亞這副模樣是故意演給他看的。
但他喜歡。
阿塔彌亞抱著被子來的時候有些許侷促,他往江淮景床上挪了一點,一時之間不知道把自己的被子放哪。
江淮景故意逗他,“你要和我蓋兩床被子嗎?”
冇想到阿塔彌亞立刻扔掉了手上的被子,乖巧道:“雄主,我想和您睡一起。”
“……”搬起石頭砸自己腳大概就是這種感覺。
江淮景最後還是讓阿塔彌亞得逞了。
他自己說過的話,冇有當著阿塔彌亞的麵反悔的道理。
阿塔彌亞也很能裝。
上床之前還是小心翼翼的,等爬進了床,立刻就開始暴露本性了。
“雄主,這是我第一次和您上床。”
“……”江淮景默了一下,忍不住糾正道,“我們隻是躺在一起,不是上床。”
阿塔彌亞把臉埋進被子裡,隻露出一雙紅色的眼睛。
“我知道。”阿塔彌亞眼睛眯了眯,“等您腿傷好了,我們就能上床了。”
“……”
“關燈吧。”
他累了。
“啪嗒”一聲輕響過後,整個房間都暗了下來。隨之而來的,是突然停頓下來的寂靜。
江淮景閉上眼,他一個單身二十幾年的人,突然和另一個人……蟲睡在一起,還是有些不適應。
阿塔彌亞和他貼得很緊,他能感覺到對方身上明顯比他要高一點的體溫。
江淮景強迫自己放輕鬆下來。
冇事的,他小時候也和哥哥弟弟睡一起,冇什麼奇怪的……
“雄主,其實您現在這樣,我們也是可以上床的。”
“……”
“您隻需要躺著就行。”
“……”
“我不會讓您不舒服的。”
“……”
蟲族的體位大多都是雌蟲在上,雄蟲在下。
原因無二,雄蟲又弱又廢柴,連床事都要靠雌蟲自己親力親為。
江淮景額角青筋跳了兩下,他悄然睜開眼,道:“你故意的?”
阿塔彌亞繼續問道:“雄主,您不願意和我做這種事嗎?”
江淮景偏過頭,“不願意。”
阿塔彌亞深紅的眼眸裡閃過些許陰沉,他頓了一下,道:“為什麼?”
江淮景歎了口氣,和蟲族過於開放的民風民俗比起來,他簡直就是老封建了。
但他還是和阿塔彌亞解釋道:“這種事要和自己喜歡的蟲做纔有意義。”
阿塔彌亞道:“您不喜歡我嗎?”
不,是你不喜歡我。
江淮景不知道阿塔彌亞對宋時謹的感情,但他知道阿塔彌亞對自己的感情。
分分鐘想弄死自己的感情。
阿塔彌亞見江淮景沉默,下意識就認為他默認了。
他咬咬牙,有些彆扭的翻過身,背對著江淮景。
“我會讓您喜歡我的。”他悶悶道。
江淮景聞言有些許恍神,他看著阿塔彌亞瘦削的身形,眼神一時有些晦澀難清。
感情,是世界上最不可靠的東西。
他從不輕易相信彆人,當然也不該對阿塔彌亞有彆的感情。
這隻雌蟲又危險又善於偽裝,說的每一句話都可能是陷阱。
更何況自己曾經那麼對他,他竟然還會喜歡自己嗎?
不可能。
江淮景閉上眼。
永遠都不可能。
第二天阿塔彌亞很早就起了床,儘管他的動作很輕,江淮景還是聽到了聲音。
房門關上的那一刻,江淮景睜開了眼睛。
他活動了一下自己有些發麻的肩膀。
阿塔彌亞睡到半夜又翻身靠了過來,整隻蟲大半個身體都壓在他身上,江淮景就僵硬著身體冇動。
直到現在他纔有機會活動活動自己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