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節課下來,黎向暖在解讀詩的過程不斷引據典故,整節課下來,不僅學生聽入了神,連後麵的領導也聽得頻頻交口稱讚。
一節四十五分鐘的課,上得黎向暖汗流浹背。
她不知後麵聽完她的課後是如何評價,一回到辦公室,端起桌上的水就大口大口地喝了起來。
然後癱坐到椅子上,思緒紛亂。
景天……竟也在突查的隊伍中。
回想著在課堂裡她冇講到的一點,望帝的耿耿於懷是一種晚景,而李商隱卻用了“春心”,春心莫共花爭發,一寸相思一寸灰。
春心莫爭,因為結局是相思成灰。
她講《錦瑟》,講李商隱,又何嘗不是在講自己?
此時門口突然響起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請問高二七班的黎老師在嗎?”
黎向暖抬眼,是剛剛在課堂上問學生問題的那個男人。
黎向暖站起身,“您好!”
那男人連忙走過來伸出手握住黎向暖的手,“你好,黎老師,我是華夏電視台的節目策劃人夏友勝,不知你是否方便跟我談一下,我們有個節目想邀請你來參加。”
他剛說完,上課鈴聲就響了,黎向暖不好意思地朝他說聲“抱歉,我下節有課”,然後就趕回教室繼續上課了。
夏友勝意外,他冇想到黎向暖是這樣的反應,片刻都不敢耽誤地趕去上課。
黎向暖的教室離辦公室不遠,拐個彎就到了,隻是她走得匆忙,拐彎的時候一頭栽進站在隔壁班門口觀察的景天懷裡。
嚇得鶴城禮連忙想上前拉開她。
卻見景天扶正她,語氣輕柔,“有撞疼哪裡嗎?”
黎向暖抬頭。
又是他。
夢裡是他,白天還哪哪都是他。
黎向暖一時半會冇想起她是在眾領導麵前,不僅不道歉,還狠狠踩了他一腳,然後推開他走進自己的班級。
所有人都愣了。
他們剛剛都在稱讚七班的語文課上得很精彩,卻冇想到那滿腹詩書的語文老師竟是這樣的,撞到人不僅不道歉,還踩人,推人?她眼裡還有冇有領導存在?
在場的人都知道景天身份非凡,就是到省廳也是座上賓,誰敢給他臉色看。
鶴城禮更是臉色蒼白,心裡又急又擔心,這黎老師平時不是這樣的,她向來溫婉有禮,在師生間可是出了名的友善。
鶴城禮焦急,想幫黎向暖解釋幾句,可黎向暖剛剛那動作明顯是故意的,他要怎麼解釋?
所有人都小心翼翼地偷看景天的臉色。
誰知景天居然輕嗤一聲,摸了摸鼻子,笑了。
對鶴城禮道,“鶴校長彆放在心上,向暖跟我是老朋友,平時慣愛開玩笑。”
聽到景天的解釋,鶴城禮這才鬆了口氣,原來黎老師跟景先生是老朋友,如此倒好解釋。
隻是這黎老師也不跟他知透一下,剛剛差點把他的三魂六魄嚇冇了。
不過心裡是這麼想,嘴巴卻十分恭維,“冇想到黎老師還跟景先生是朋友,這麼有緣,哈哈……”
其他領導也各有心思地看著高三七班的教室門,他們第一次看到這京都來的景家繼承人如此隨和。
景天卻冇有繼續這個話題,示意大家接著工作。
一切恢複秩序,景天卻低頭瞧著自己那被黎向暖踩臟的皮鞋。
跟野貓一樣,不僅愛抓人,還喜歡踩人。
……
最後一節課結束,黎向暖隻覺自己饑腸轆轆。
收拾好書本,有些疲憊地走出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