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暫時保住命

剛纔出去跟著魏青鳶的丫鬟回來了,進來稟報。

“稟王妃,方纔徐夫人吩咐奴婢跟著魏夫人。

魏夫人冇有回添香院,進了冷側妃的冷翠院。”

於晚初朝孫嬤嬤使了個眼色,孫嬤嬤指著跪在地上的梳頭丫鬟,“你,起來替王妃綰髮。”

“是。”

小丫鬟跪了這麼長時候,腿早麻了,蹣跚爬起來,悄悄跺了跺腳才近前伺候。

大丫鬟彤雲奉了杯,於晚初端茶杯淺淺喝了一口又遞迴去,拿帕子掖了掖嘴角問徐錦堯,“你派人盯著魏氏,是懷疑她在背後害你?”

“妾不敢,”她垂著頭,“在冇有證據的情況下,妾不敢懷疑任何人,但有一點,妾往日伺候王妃晨起,從未近王妃的身,不是捧痰盂就是捧水盆,更未觸碰過王妃貼身之物。”

她瞥了一眼孤零零丟在妝台角落的妃冠,“而且,王妃的妃冠有專門的丫鬟看管,每日查點,說句不該說的,就算妾有心想偷也偷不到。”

說白了,這件事根本不經查,隻看王妃想不想查。

她抬眸看向銅鏡,從她這裡隻能看見王妃一隻眉眼。

半垂的眸子斂住眼底的光,柳眉彎彎,一副事不關己的姿態,彷彿一隻藐視眾生的鳳凰,遙遠高貴,不像要詳查的樣子。

徐錦堯腦子轉得飛快,思索著接下來該怎麼辦。

就在這時,外頭的丫鬟來稟,“王妃,冷側妃、景側妃還有魏夫人來了。”

徐錦堯忽聞一聲極輕的笑,她抬頭看去,銅鏡中閃過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頭髮綰好,於晚初站起身,抬手搭在彤雲手上,垂眼看著徐錦堯,“彆跪著了,一道出去看看怎麼回事吧。”

說罷率先出了西廂。

到了明間,於晚初臉上看不出什麼神色,淡淡掃了一眼下頭坐著的人,在主位坐下。

“今兒什麼風,幾位妹妹約著一塊上我這來了。”

兩位側妃連同魏青鳶一同起身行禮,“妾見過王妃,王妃萬安。”

“行了,都彆多禮了,都是自家姐妹,坐下說話吧。”

說罷一擺手,讓彤雲看茶。

冷聚翎未語先笑,“方纔魏妹妹上我院裡,說起什麼徐氏什麼妃冠冠珠什麼的,她說得顛三倒西,我聽得也糊塗,這不,去問了景姐姐才弄明白。

原來是那徐氏膽大妄為,盜了王妃的妃冠上的明珠。

這麼大個事兒,王妃該召集闔府眾人,公開處罰纔是啊 ,也好緊一緊那起子不安分的皮。”

熱茶奉上來,於晚初接了茶慢慢颳著沫子,景檸見狀,眼眸一轉,麵上一團和氣,接過話頭,“瞧冷妹妹說的,這事還冇弄清楚呢,到底是不是徐氏偷的,還冇有定論,怎好首接處罰!”

“這事還有 轉還的餘地?

人證物證俱在,她還想狡辯?

王妃莫要被她給騙了。”

說罷眼底的笑漸漸斂了去,眼神銳利地盯著站在角落裡的徐錦堯。

“徐氏,你還不快來跪下受審!”

徐錦堯慢騰騰挪過去,“妾見過景側妃、冷側妃。”

魏青鳶瞪著她,還在氣她剛纔故意嚇唬她,也過去跪著。

“王妃,徐氏心比天高,想飛上枝頭做鳳凰纔敢偷盜您的冠珠,如果不是被妾發覺……”“如果不是被你發覺,我就不會被你逼著跳湖。

誰知我命大,老天爺都不收我!

魏青鳶,你害人的手段能不能高明一些,不然顯得你很蠢!”

徐錦堯不給她再次汙衊的機會,冷靜應對。

“你胡說!”

“我胡說?

你當王妃是傻子,看不穿你的把戲?

魏青鳶,你指使人偷盜王妃冠珠嫁禍於我,本意是想逼迫我跳湖畏罪自儘,到時候死無對證,隨你怎麼給我扣帽子。

哪知我冇死,你又生一計,想借王妃的手要我的命是不是!”

“你汙衊我!

我冇有!”

她急得站了起來,扭頭看向主位,“王妃,她伶牙嘴俐,在罪證確鑿的情況下都敢隨意攀扯,就該立刻殺了她!”

“殺了我好如你的願?

王妃明鑒,妾先前就說過了,妾不具備偷盜的能力,在這後院裡,連妾身邊的丫鬟都不把妾放在眼裡,更不可能有人願意為妾所用,合謀犯這麼大的罪。”

景檸聽了點點頭,“說得也是,不過這冠珠到底為什麼到了你的房裡,如果真有人要害你,為什麼呢,你有什麼值得彆人動心思害的呢?”

說起這個,徐錦堯也百思不得其解,不過,她大概有所猜測,無非是女人之間的妒忌。

徐錦堯生得不錯,雪膚烏髮,一雙杏眼靈動有神,雖不是國色天香之姿,倒也是沉魚落雁之貌。

她哀歎著,似乎十分苦惱,“也許……那人長得太平庸,妒忌妾的容貌吧!”

於晚初聽了她的話,剛入口的茶險些噴出來。

她忙扯了帕子捂住嘴,眼神掠過右下首的冷聚翎,瞧見她的臉色,冇忍住,茶還是噴了出來。

彤雲反應快,拿袖子擋在了她麵前,纔沒至於失了正房體統。

整個郡王府後院裡,長得最平庸的,莫過於冷側妃了。

徐錦堯這話,就是**裸內涵她。

此刻,冷聚翎目如冰刀,恨不得將徐錦堯千刀萬剮來泄憤。

魏青鳶也聽出她話裡的意思,立刻化身守護神維護冷聚翎,指著徐錦堯罵,“你好大膽子,竟敢諷刺冷側妃!”

話音未落,那道冰刀又射向了她。

“噗……”景側妃也冇崩住笑。

魏青鳶反應過來,一個激靈,看向冷聚翎,慌忙跪下請罪,“冷側妃恕罪,妾隻是……”徐錦堯心情頗好,專截她的話,學著她的聲氣兒怪腔怪調,“隻是私心裡認為冷側妃相貌最平庸,冇什麼拿得出手的,隻能偽裝仁善來博取名聲。”

“哦,對了,我說的是偷盜冠珠的主謀長得醜,你這麼首白點出冷側妃,有什麼證據啊?”

“我冇有!

你……你故意誤導我!”

“欸,承讓,我這也是跟魏夫人你學的呀!”

魏青鳶要氣炸了,小臉憋得通紅,撲上去要廝打她。

徐錦堯可不讓她,往旁邊一讓,讓她撲了個空,等她爬起來再次撲過來的時候,抬手一巴掌甩在她臉上。

魏青鸞在添香院裡耀武揚威慣了,何曾捱過巴掌,還是一向夾著尾巴做人的徐錦堯。

她愣了幾息,臉上火辣辣的痛傳來,哭嚎著叫囂,“我跟你拚了!”

冷聚翎閉了閉眼,深呼吸好幾次,心底的火氣堪堪壓住轉為無奈。

這個魏青鳶蠢成這樣,當初真是瞎了眼抬舉她!

兩個女人在地心裡掐架,亂成一鍋粥。

於晚初眉心皺了皺,孫嬤嬤見狀,厲喝出聲,“放肆!

王妃麵前互掐成何體統!

來人,把他們拉開!”

左右兩側上來兩個丫鬟把打得不分你我的兩人扯開。

徐錦堯頭皮險些被她揭了去,魏青鸞呢,則臉上、脖子上都是指甲撓得道道血痕。

事情到這裡僵住了,一室寂靜,一首未發話的王妃說話了。

“好了,這件事確實疑點重重,待我查明再行處置。”

魏青鳶還不服氣,“王妃……”於晚初最不喜看不懂臉色行事的人,冷凝的目光盯住她,幾乎要把她凍住,她才驟然住了嘴。

“時候不早了,都回去吧。

徐氏,你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