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尊展核心資格代表了什麼,胡小風再清楚不過了,哪怕他隻是把這個燙金的請帖裱起來,掛在自己古董店裡,都能吸引來數以千計的古董收藏家。
而且,還是買東西不講價不驗貨的那種。
而原因,僅僅是因為他收到了至尊展的核心資格請帖。
看著這個手提箱,一時間胡小風竟然不敢去接。就好像現在展現在他麵前的都是虛幻宛如泡沫一般的東西。隻要他伸手,就會打破這虛無的幻想。
“胡小風先生?”看著愣在原地的胡小風,眼鏡男也是出聲提醒道。
這時,胡小風才反應過來,強裝鎮定的合上了手提箱,對著那人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得到了反饋後,眼鏡男也是拔腿就往外走,似乎他隻是一個不會思考,隻知道執行命令的機器一般。現在他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就冇必要再做多餘的事情。
而一旁的胡小風,雖然表麵上依然強裝著鎮定,但是內心早已翻了好幾個跟頭。
“許文赫,不是陷害我嗎?現在我得到了至尊展的核心資格請帖,我看你以後還怎麼跟我爭!”
或許是因為心情極好,所以今天麵對老婆蒔雅文的要求,他眼睛都不眨的全部答應了下來。
理所當然的,他那本來就餘額不多的銀行卡裡,又少了好幾個零。
“神秘星光降臨在這片無邊無際的大地...”
當胡小風提著大包小包的衣服打算開車回去的時候,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卻是把他從收到至尊展的請帖的喜悅之中喚醒了。
費力的將蒔雅文買的衣服都放進後備箱後,胡小風總算騰出手拿出了口袋裡麵的手機。隻是,在看到了手機螢幕上顯示的名字之後,他直接接也不接的掛斷了電話。
看著他反常的表現,蒔雅文也是有些奇怪,問道:“老公,打電話的是誰啊,為什麼不接?”
“一個在順境時候交下來的朋友,逆境之中看清楚了本質,就冇必要再聯絡了。”胡小風苦澀的一笑,說道。
說這話,他的記憶也是回到了他剛剛賠光了自己全部積蓄的那晚。
那是一個雨下的很大的夜晚,他穿著一身昂貴的西裝,繫著得體的領帶,腳上穿的皮鞋是昂貴的進口貨色,光是每次保養花的錢,就比現在大部分人推崇的’BJ’係列球鞋要貴一倍。
他本來以為那是一個改變他命運的夜晚,但是卻從來冇想過,改變之後的軌跡,是向下的。
在那晚,他看走眼了一樣東西,也因此花光了自己身上全部的資金。
大雨如瓢潑一般浸濕了他的衣服,讓他在那個時候看起來像一隻蹩腳的,剛剛學會走路的猴子。
他發瘋的撥通自己手裡裡麵全部的聯絡人,希望能夠在那晚重新借到一筆資金,在接下來的幾次裡麵重振旗鼓。但是手機裡麵傳來的,不是忙音,就是宛如躲避瘟疫一般不願跟他多說一句話的道彆。
在那晚,他明白了,這是一個真實到殘酷的社會。
有錢,你纔是大爺;冇錢,給人當孫子都會被嫌棄。
“神秘星光降臨在這片無邊無際的大地...”
他的回憶,再度被手機鈴聲打斷,冰冷的數碼顯示器上,依然是那個剛纔的名字。
本來,胡小風是打算再度掛斷電話的。
但是準備按鍵的手指,卻是懸在了空中好一會兒。
最後,他接通了那通電話。
“風哥,風哥,是我啊,我是許陽。我現在遇到麻煩了,我找遍了所有人,能幫我的隻有你了。我求求你了,一定要救救我,我不想死,我真的還不想死!”
電話那頭,傳來了一個男人的哭腔。
聽著這個聲音 ,胡小風的內心也是有些觸動。
想當初,在那個夜晚,他也是不厭其煩的撥通每一個他熟悉人的電話,也是用這種口氣,去向每一個人求情。
“在我當初落魄,你選擇放棄我的那一秒,你就應該知道,在你人生的選項裡麵,我這個人,已經完全和你撇清關係了。”
“所以,不管你現在在遭遇什麼,都跟我毫無關係。”胡小風此時語調冰冷的說道。
本來,他是想直接掛掉電話的,但是,一個陰冷的男人的聲音,卻是讓他的動作停了下來。
“胡小風是吧,你的朋友在我這賣假貨,還坑了我五百萬。我不管你們之間有過什麼,下午三點之前,如果不能送五百萬到帝都神話999號包房,明天早上,你會看到一條認屍廣告。”
冇給胡小風辯解的時間,那個男人在說完了這句話之後,就掛斷了電話。
聽著手裡裡不斷傳來的忙音,胡小風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而坐在副駕駛的蒔雅文,似乎也看出了現在他心情不好,所以冇有出聲打擾。
“老婆,你說,如果你曾經墜入泥潭,站在你邊上很多人都可以拉你一把,但是他們卻選擇袖手旁觀。現在你上來了,看著一個掉入泥潭,和你當時一模一樣處境的人,你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
在開車之前,胡小風說了這麼一句冇頭冇尾的話。
聽著這句話,蒔雅文卻是溫柔的一笑,說道:“在向我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你就已經有了自己的答案,所以,我怎麼回答,重要嗎?”
胡小風在聽完了這句話後,猛的敲了一下蘭博基尼的方向盤,似乎是為了發泄自己內心中無處宣泄的憤懣。
隨後,他的視線也是掃到了儀錶盤上的鐘表。
兩點十五分,距離電話裡說的三點,還有四十五分鐘。
想也冇想,按著喇叭的胡小風,踩著油門穿過了這條繁華的商業街,筆直的朝著清海最大的娛樂會所,帝都神話趕去。
冇錯,他是很不喜歡那些當初拋棄自己的人,但是同樣的,因為經曆了那種感覺,他才更清楚,那種煎熬,是多容易讓一個人崩潰,他恨透了那種感覺。
洶湧的車流快速的從胡小風眼前劃過,而他的眼神,卻在這個過程中愈發的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