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彆……彆喊了。”沈清棠臉頰上染上緋紅色的紅暈,她覺得自己臉上燃燒起蔓延大火,或者說,自從認識了琅斐,她的臉上便時常燒起熊熊烈火。

琅斐散漫揚眉,嘴角漾起弧度,一雙細細長長的丹鳳眼,平添了幾分蠱魅:“是嗎?可是孤瞧著姐姐喜歡得很。”

“姐~姐。”

簡簡單單兩個字像是從琅斐舌尖滾落下來,聽得讓人心癢癢。

沈清棠吞嚥了一口唾沫,彆開眼睛,乾巴巴地解釋:“不……我不喜歡。”

琅斐嘴角上揚,幽綠明亮的眼睛看著沈清棠,他倏而抬起修長的手,指尖輕輕挑住沈清棠的下巴,逼著人回過頭與他對視。

琅斐指腹輕輕摩挲著沈清棠的下巴,唇邊浮起一抹淺笑,好整以暇地將沈清棠的慌亂儘收眼底,他說的話帶盪漾著點痞,玩味地勾了勾唇:“是嗎?如果姐姐不喜歡,那為何臉這麼紅?”

沈清棠愣住一瞬,似乎是冇想到琅斐竟然能如此直白地說出來,她想伸手摸摸自己的臉,然而琅斐半路擒住了她伶仃的腕子,一手禁錮著,拿另一隻手的手背貼上沈清棠紅提子似的臉龐,沈清棠瞧見琅斐嘴角勾起意味深長的笑容,下一秒,琅斐低眸輕笑,唇舌彈出兩個簡短的字節:“好燙。”

琅斐忽然靠沈清棠更近,把擒住她腕子的手遞在自己側臉,噙著笑道:“姐姐摸摸孤的?燙不燙?”

沈清棠臉皮薄,她不肯,含著羞赧想把手抽回,奈何這西北王力氣太大,她壓根掙脫不開!

琅斐察不可聞地輕輕蹙了下眉,像個吃不到骨頭的幼年小狼一樣,哼哼唧唧地不滿道:“姐姐逃什麼?孤又不能吃了你。”

他主動帶著沈清棠的手撫上自己的臉,琅斐的臉頰其實也是燙的。

“姐姐,摸這兒,有印象嗎?”琅斐抓著沈清棠的手,最後停留在靠近下巴的某處。

方纔的睡得朦朧的記憶接踵而至,沈清棠無地自容,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孤幫姐姐回憶回憶,姐姐剛纔做了些什麼呢……”琅斐裝作思索模樣,嘴角壞心地彎著,墨綠的雙眸裡流轉著狡黠,像是終於找到答案了,眼睛亮了亮,誇張地恍然大悟道:“是了,方纔姐姐親了孤這裡。”

沈清棠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要熟透了,她就冇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人!

“姐姐是不是也喜歡孤?”

琅斐目光定在沈清棠抹了胭脂的唇,又慢慢往上對上她的眼睛。

沈清棠開始頭暈腦熱,理不清一點情緒,周圍的一切彷彿都虛化了起來,有什麼東西融進了空氣中,不受控製地肆意生長。

她眼睛眨著,細密的睫毛顫著,在令人窒息的蠱惑氛圍中,沈清棠鬼迷心竅地張了張嘴。

隻是……

不等她念出心中的音節,車窗外忽然傳來白墨興奮的叫喊聲:“王!王!好訊息啊!咱們到鎮上了,餓死我了,終於可以開飯了!!”

馬車內旖旎曖昧的氛圍一瞬間一掃而空,像是被狂風暴雪給裹挾了,溫情瞬間消散。

琅斐:……手癢癢了,想殺人。

馬車停下,琅斐黑著臉拉開馬車的布門,不管三七二十一,劈頭蓋臉使出鉚勁兒朝白墨左邊的肩膀來上了一拳。

白墨瞬間疼的涕淚滂沱,捂著肩膀嗷嗷喊冤:“不是,王,我又怎麼了?”

琅斐此時正牽著沈清棠的手腕,領她下馬車,兩人均站在地麵後,琅斐比劃比劃拳頭,意欲再給白墨右邊肩膀來上一擊,琅斐是喜歡對稱的。

白墨往幸災樂禍的秦址身後躲了一下,縮在秦址背後,衝著沈清棠大聲呼救:“王妃大人!您再不管就要出人命啦!”

沈清棠被白墨的稱呼驀地噎了一下,怔了怔,隨後纔去拉扯琅斐深紅色的衣袂,討好地晃了晃。

沈清棠瞧見琅斐緊皺的劍眉有所緩和,整個人的麵部表情舒緩下來,不再那麼咄咄逼人,可是眉梢又蔫巴巴地,眼睛流露出一股子濃濃的失落感,像冇有啃到骨頭的小野狼。

有點可愛,沈清棠想,她斟酌著開口:“王,他畢竟不是故意的,舟車勞頓,不如我們去休息好不好?”

琅斐有些委屈地咬咬唇,薄唇湊近了沈清棠圓潤的耳垂,小聲地咬著字,吐露著情真意切的心聲:“……到底是孤太急了,孤努努力,爭取讓姐姐喜歡上孤。”

琅斐熾熱的吐息滑過沈清棠耳邊輕薄的皮膚,伴隨著他低沉地嗓音,在她耳朵尖兒引起一陣陣酥麻的戰栗:“希望下次孤再問姐姐時,姐姐能毫不猶豫地承認。”

沈清棠數不清第幾次的吞了吞口水,她頭一次跟男子有這麼多接觸,何況琅斐還是個會撩的,沈清棠隻覺得自己一個不慎,好像整個人都要被琅斐琥珀似的墨綠眸子吸進去,落入一個叫琅斐的漩渦裡,再也難以出逃。

琅斐在她脆弱的耳邊輕輕笑了一聲,隨即離開她,紳士地牽著沈清棠的手腕往客棧裡走。

腦袋懵懵的沈清棠迷迷糊糊地跟著琅斐走,身後呼啦啦跟了依舊嗷嗷喊痛的白墨與白眼翻到天上的秦址,以及一些的侍衛與仆人。

本來懶洋洋地客棧老闆正打著瞌睡,現在一看店裡來了那麼多人,機靈起來,一張圓圓的發黃的臉上鑲嵌著一對豆粒眼,喜滋滋地接客:“客官晌午好呀。”客棧老闆眼尖,一眼瞅準這一幫人誰說話算數。

他觀察得細緻,走在前頭的一對郎才女貌的男女衣著華貴,且款式相似,保不準是一對兒有錢的年輕的小鴛鴦。

客棧老闆眼睛提溜提溜轉著,諂媚地討好道:“住房嗎,客官?”

他開始介紹房間:“今兒您可算來著了,您們新婚吧?我們店新裝修了一間上等房。”他油膩膩地朝琅斐暗示,眼神微眯著:“隔音可好,誰試誰知道。”

琅斐皺眉不悅:“要兩間。”

這下換白墨與秦址蹙著眉詫異了,這兩人方纔還光明正大地依依我我,你儂我儂,現在新婚蜜月裡的,竟然要兩間房?

難不成,琅斐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