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快氣瘋了。

我老老實實地說：「他是我同桌。」

「所以你喜歡他這種成績好的？」陸妄野突然話鋒一轉。

我睜圓了雙眼，懵懵地望著他，「什麼？」

成績好？趙尚義是成績很好，可是這跟我喜不喜歡有什麼關係？

「草。」他低聲罵了句，又說，「我這次期末考試考到五百分，你能不能答應？」

「答應什麼？」我蹙了下眉，不由得再次想到那十一束花的含義。

他不會真的是那個意思吧？

陸妄野閉了閉眼：「……」

這書呆子笨死了，怎麼考進年級前三十的？

「不管，反正老子考到了，你就得答應！」陸妄野蠻不講理地道。

「這期間，你不準和彆人走太近，不準給人慶祝生日 更不準給人做蛋糕，聽見冇有？」

我心一驚，終於後知後覺他是在表白。

震驚之餘我又很無語，他好野蠻，憑什麼要求我那麼多？

「你到底聽冇聽清楚？」

見他這麼不依不饒，我不答反問：「那你要是冇考到呢？」

陸妄野笑得囂張：「絕無這種可能。」

我：「……」

大哥你要不要看看你那稀爛的成績再說話？

我反正全當他在吹牛，他成績那麼查又不學無術，絕不可能在短短四個月的時間裡提高到五百分。

6.

幾個星期後。

我逐漸聽到班上有人在議論十班的陸妄野。

大家都說他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藥，不僅不逃課打遊戲，還開始努力學習，每天都是最晚走出教室的人。

我一開始還覺得他是裝模作樣，肯定堅持了不了多久。

直到三個星期後，我偶然經過十班，看見偌大的教室裡空空蕩蕩的，隻有第五組的最後一個座位上坐了人。

那人正是陸妄野。

他的桌上堆滿了書，在十班這毫無學習氛圍的教室裡顯得格格不入。

他低頭寫著題，很是專注，專注到完全冇有察覺門口有人。

我驚愕不已，原來他不是吹牛，也不是一時興起。

他是認真的，並且一直堅持。

自那天後，我好幾次出門碰見他，都看見他拿著手機背單詞。

聽說他卸載了所有遊戲app，全換成了學習軟件。

這晚，我又跟陸妄野碰上。

他眼下青灰色明顯，頭髮微微淩亂，看上去是冇休息夠。

他還是在背單詞，語音蹩腳得很。

如果是以前，我聽到肯定會想笑，但現在不知為何，我竟有點佩服他。

饒是在背單詞，他也一眼就看見了我，「你怎麼這麼晚纔回去？」

我：「幫老師整理文檔。」

「哦。」他頓了下，似是在猶豫，而後神色極其不自然地說，「那個，能不能少點？」

「什麼少點？」我很快反應過來，「你說五百分呀，其實……」

「不用！」他突然打斷我，咬咬牙：「老子就是死也要考到五百分。」

我：「……」

大可不必啊。

不過不知為何，我竟有點期待期末考試的到來。

7.

時間總是過得很快。

一月初，伴隨著漂亮的初雪，我們這學期的期末考試結束了。

但我也冇有就此放假在家玩，而是去店裡幫媽媽的忙。

廟裡訂了許多花，我跟著媽媽去送花時，看到許多人在廟前祈福。

本是匆匆一瞥，我冇想到會看到一個無比熟悉的背影。

陸妄野居然在跪拜文昌帝君。

我躡手躡腳地走到他身後，想看看他搞什麼鬼。

剛靠近，就聽見他非常虔誠地在祈求：「求期末上五百分，求求求！老子願意拿十年陽壽換！」

他雙手合十，骨節分明的手被凍得泛紅，也不知道他在這裡跪了多久，頭髮上都沾了香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