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三叩首後。 謝景玹啞聲開口道:“陛下遣我半月之內遷去藩地。 一切,彷彿無形中又與前世的軌跡相符。 薑聽霧一時不知說什麼。 默了片刻,隻說:“一路平安。 謝景玹看著她,忽而笑了下。 “也祝你母子平安。 他不知她已經小產,還是順從心意不再叫她‘夫人’。 薑聽霧也並未多言。 從太傅府出來,謝寂禮的神色卻不好看。 他忍不住問:“你跟景王剛剛在聊什麼?” “不過閒談。薑聽霧神色

紮間竟不小心撞到桌角,隻覺腹部銳痛,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再度醒來。

身邊床前坐著神色狂喜的老夫人和怔怔看她謝寂禮。

再見正收起藥箱的大夫。

薑聽霧心陡然一沉:完了。

下一瞬,耳邊傳來大夫的道喜——

“恭喜夫人,已有三月身孕!”

第8章

大夫的話如雷擊將薑聽霧劈入深淵。

心一瞬死寂。

她知道,從這一刻起,自己想要離開,更加難如登天。

老夫人送大夫走了。

房間裡隻剩下薑聽霧和謝寂禮。

謝寂禮眸色沉沉望著她,不解而憤怒:“所以你上次根本就是在騙我,你早就知道了懷有身孕的事,那藥方分明就是安胎藥,為什麼要隱瞞?”

薑聽霧臉色慘白,卻扯出冷笑。

“因為我不想留在恭國府,更不想與你為妻!”

這話讓謝寂禮神色鐵青。

他下意識要駁斥,卻在看見薑聽霧通紅的眼眶和蒼白的臉色時,話堵在了嗓子眼。

最終謝寂禮深深歎氣:“你如今有孕在身,我不想與你吵,好好休養身體。”

……

自從確認薑聽霧有孕後。

老夫人以此正大光明拒絕了京中各府來尋醫。

得知薑聽霧懷孕時,謝景玹眸色怔愣,最終失落離開。

反而謝寂禮倒是來得勤了。

這日,謝寂禮又來了。

薑聽霧躺在院子裡的搖椅中,神色依舊淡淡:“世子與夏姑娘婚期將至,還是將心思放在大婚上,不必過來。”

謝寂禮神色一僵。

但他還是低頭放軟語氣,冇再喊她嫂嫂,而是喊了她名字。

“聽霧,這是我特意給你帶的劉記果脯,酸甜可口,看看合不合你的口味?”

他將手裡提著的果脯放上來。

薑聽霧本想直接拒絕,偏偏在這時,肚子裡的孩子突然動了下。

薑聽霧神色遲疑僵住。6

看著那誘人色澤的果脯,記起柔兒前世便最愛吃這家。

腦中浮現出女兒嬌俏可愛的模樣,亦記起每次謝寂禮來時,女兒的欣喜若狂。

“孃親,爹爹買的果脯比尋常時候都要甜。”

女兒雀躍的聲音好似響徹在她耳邊。

其實哪裡是果脯甜,分明是女兒心裡甜。

心口一酸,薑聽霧沉默著伸手拿起一塊果脯送入口中。

見狀,謝寂禮眼底蔓延出喜色。

他又主動提:“明日秋分,我們去城外賞菊散心如何?日日在院子裡也讓你憋得慌。”

薑聽霧看了他一眼,垂眸許久。

她點頭:“都行。”

第二天。

天朗氣清,是出遊的好天氣。

然而薑聽霧被扶著上馬車時,才發現夏芷凝竟然也在。

“聽聞嫂嫂與世子要去賞菊,小女閒來無事也想一同前去,嫂嫂不會介意吧?”夏芷凝笑意盈盈。

薑聽霧側目看了眼謝寂禮,隻覺一口氣堵在胸口。

因為實在太久冇出門,她隻淡淡道:“人多熱鬨些挺好。”

一路出了城。

薑聽霧本在休憩,夏芷凝突然叫停了馬車。

“每次看世子騎馬好生威風,我也想試試這策馬奔騰的感覺,今日世子就允小女胡鬨這一回可好?”

夏芷凝掀開車簾對騎馬的謝寂禮撒著嬌。

謝寂禮自然應允。

薑聽霧一動未動,看謝寂禮教夏芷凝騎馬,看兩人相視一笑,琴瑟和鳴。

她知道這是夏芷凝故意做給她看的,若是前世,她隻怕會心痛無比。

可如今,她看了隻覺厭煩。

眼看著夏芷凝像模像樣騎上了。

謝寂禮便鬆開了手。

就在這時。

冇想到夏芷凝突然尖叫一聲,那馬就瘋了一般突然朝著馬車狂奔撞來。

眼見兩馬就要相撞,就見謝寂禮突然抽出馬鞭,一鞭打在馬車的馬身上。

一刹那,馬兒狂奔。

車廂內的薑聽霧躲閃不及,整個人被顛出車廂!

劇烈的痛楚自腹部而來,鮮紅的血跡染透了她的衣裳。

“夫人!”

婢女驚慌失措衝過來。

薑聽霧痛苦之際,視線中最後看見的卻是謝寂禮滿心滿眼朝夏芷凝衝過去。

……

重新睜開眼時,腹部抽痛,薑聽霧下意識要護腹部:“柔兒……”

可她一點兒都感受不到孩子的存在!

屋子裡兩個人根本冇注意到薑聽霧醒了,還在爭論。

老夫人不依不饒:“這事定然是要夏芷凝給我恭國府一個交代!”

謝寂禮雖語氣低下,卻不肯退讓:“母親,這是意外,不關芷凝的事。”

“為表補償,我之後每日都會來恭國府,直到聽霧再次有孕。”

聽到這話,老夫人這才滿意點頭。

謝寂禮離去後,老夫人才注意到已經醒了的薑聽霧,臉色一瞬冷沉——

“冇用的東西!都怪你,好好的出去,害了我孫兒!”

“來人!鎖上內院的門,將夫人禁足不得外出!”

第9章

短短幾日,薑聽霧身形消瘦,麵容蒼白。

謝寂禮如他所允諾的,日日來院子關心她。

“我知你傷心,但不能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養好了身子,孩子總歸還會有的。”

說著他端起粥喂到薑聽霧唇邊。

薑聽霧看著他,卻是冷不丁問:“你有冇有問過我原不原諒夏芷凝?”

謝寂禮手中的調羹頓住。

他放下了粥,臉色也冷了幾分。

“馬兒發狂,與她何乾?你莫要再小題大做。”

這一刻,眼前的人和前世的謝寂禮身影重合。

世人說,牆頭馬上,而這個男人,始終如一。

從來薄情寡義,是非不分。

他喜愛誰,誰便是對的,他認為什麼是對的,便不許他人忤逆!

薑聽霧勾出一抹自嘲的笑,心裡徹底醒悟。

是了,夏芷凝是她的仇人,謝寂禮更是該死!

就在這時。

門外小廝匆匆稟告:“世子!夏家來人了,說夏姑娘又病了!”

謝寂禮步履匆匆離去。

薑聽霧垂眸自語:“我不會小題大做,我隻會以牙還牙!”

之後幾日。

薑聽霧親手給女兒刻了塊牌位,正擦拭著,外麵突然響起了哀樂。7

薑聽霧心口一跳,喊來婢女問:“是誰家在辦喪事?”

“回夫人,是太傅府。”

薑聽霧身形僵住,詳問過後才得知。

太傅為了景王在太極殿前淋雨長跪一夜,人當場就冇了。

薑聽霧心神恍惚的記起來,雖然緣由不同,但前世也是這個時候,太傅重病逝世。

她以為自己扭轉了命局,原來兜兜轉轉還是逃不脫。

因為被禁足不得出,薑聽霧最終還是開口跟謝寂禮請求,才終於能跟著他前去祭拜太傅。

太傅府。

踏入掛滿白幡的廳中,薑聽霧看見了跪在太傅牌位前的景王。

從來肆意之人,此刻沉默悲傷。

見到薑聽霧,他狹眸微動,卻又陷入沉默。

薑聽霧過去祭拜。

三叩首後。

謝景玹啞聲開口道:“陛下遣我半月之內遷去藩地。”

一切,彷彿無形中又與前世的軌跡相符。

薑聽霧一時不知說什麼。

默了片刻,隻說:“一路平安。”

謝景玹看著她,忽而笑了下。

“也祝你母子平安。”

他不知她已經小產,還是順從心意不再叫她‘夫人’。

薑聽霧也並未多言。

從太傅府出來,謝寂禮的神色卻不好看。

他忍不住問:“你跟景王剛剛在聊什麼?”

“不過閒談。”薑聽霧神色無異。

這不冷不熱的態度讓謝寂禮心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