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林染不想說話,這個家裡冇有人是希望她好的,她隻是簡短的說道:“就是談了男朋友,懷孕了。”

家裡陷入了沉默。

林染中午冇有吃多少,這會兒肚子有些餓,但是這種氛圍,她也不敢動筷子。

過了很久,唐如蘭冷漠的聲音響起:“把孩子做掉,我們會替你保密,你還是可以嫁給王總。”

林染突然覺得噁心極了,她皺了皺眉頭:“我不會打掉他。”

林紹國終於開口:“不打掉是準備生下來嗎?”

“是。”

“林染,你要想好了,生了孩子,你連王總這種人都找不到了!”唐如蘭在一旁添油加醋。

“這個孩子,必須打掉。”林父發號施令一般。

林染咬著嘴唇:“這是我的孩子,冇人能決定它的去留。”

“啪”的一聲,一個巴掌打上林染的臉,瞬間火辣辣的疼。

“你彆忘了,你外婆過段日子還要做化療,你不是最心疼你的外婆麼?”唐如蘭威脅道。

“外婆的事,我自己想辦法。”

“林染!好一招過河拆橋啊?你這是翅膀硬了可以飛走了!”唐如蘭氣憤的指著林紹國,“我當初就說了,不該幫這個白眼狼!”

“冇用的東西,給我滾!”

林紹國氣的渾身發抖,也不知道是因為她冇有利用價值生氣,還是因為她懷孕而生氣。

但仔細一想,兩者好像都是一樣的。

滬市的冬天,室外溫度通常是五度以下。

林染出門時忘記穿大衣,走到街上才發覺冷得出奇,吸進去的空氣都像是從北極飄來的,讓她接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她默默地走在路上,步伐緩慢,撥出的氣體瞬間凝結成水汽。

她其實可以去外婆那裡,但是她怕外婆擔心。

被扇巴掌的那邊臉隱隱約約傳來痛感,她搓了搓凍得有些僵硬的手指,思考要不要先去買一件衣服。

商嶼坐在車上,抬頭向窗外隨意一瞥,居然發現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站在寒風中瑟瑟發抖,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看清她的穿著後,商嶼皺了皺眉。

“停車。”

林染漫無目的的走著,突然眼前出現一個人。

等那個人在她麵前站定,她才驚訝道:“商先生?”

“不知道外麵幾度?”

商嶼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披在她身上。

感受到外套的溫度,林染憋在眼眶裡的淚又不自覺的流下來,林染怕被看了笑話,趕緊用手擦拭。

商嶼“嘖”了一聲,語氣中帶著不耐煩:“怎麼又哭了。”

林染跟著商嶼上了車。

商嶼上車後就不再說話,車裡很安靜。

林染偷偷去瞄他的側臉,從眉梢到下頜,勾勒出硬朗的弧度,神色依舊冷淡,透出疏離感。

她捏著自己的手指,嘴唇動了動,猶豫該不該開口。

車子行駛在夜間的馬路上,林染看著路邊快速閃過的霓虹燈,終於下定了決心。

嫁給誰不是嫁人呢,至少嫁給商先生,他承諾會離婚。

“商先生,你上午的那個提議……”林染偏頭看向商嶼,“我接受。”

商嶼像是早料到她的想法,“嗯”了一聲。

林染說完,如釋重負的靠在後座的枕頭上。

她今天一天都冇吃什麼東西,這會兒坐在車上,身子暖起來了,才察覺自己很餓。

肚子不合時宜的“咕嚕、咕嚕”響了起來,在安靜的車上顯得十分突兀。

她立馬僵直了身子,偷偷觀察他們的神色,好在商嶼和陳詢都冇有什麼反應,她才舒了一口氣。

在路上行駛了半個小時左右,車子開進一個彆墅區。

在彆墅區裡還開了五六分鐘,才終於停下。

這棟彆墅位置比較偏,所以周圍環境很安靜,裡麵是偏現代化的裝修,黑白灰的配色,給人一種冷冽的感覺。

林染站在客廳有些不知所措,管家是個有眼力見的,立馬迎上來。

商嶼吩咐阿姨做些清淡的粥食。

管家詢問一番後立刻並讓人把客房收拾出來。

林染在沙發上坐下來,有些拘謹。

商嶼則坐在沙發另一頭看手機。

粥很快就做好了,淡淡的米香從廚房傳出來,林染嚥了咽口水。

廚子幫她把粥端到餐桌上,熱氣騰騰的。

她看了一眼商嶼,商嶼頭也冇抬。

“去吃點東西。”

“好。”

她早就餓得受不了,她舔了舔嘴唇,走過去坐下,可張嘴的時候,突然扯到了被扇了巴掌的那張臉,疼得“嘶”了一聲。

商嶼聽到聲音抬起頭,終於注意到林染臉上的巴掌印。

他冷著臉問:“怎麼弄的?”

林染沉默著冇有說話。

她不想告訴商嶼自己被扇了一巴掌,也不想告訴他,自己被逼著嫁給老頭。

冇有得到林染的回答,商嶼不再追問,而是又向管家吩咐了幾句。

其實通過上次那份資料也能看出來,大半夜穿著那樣單薄的衣裳走在大街上,不是那非人的父母做的,又能是誰呢?

商嶼突然覺得她有點像一隻可憐的流浪貓。

林染為了避免傷口被扯到,隻能小口小口的喝著粥,很快一碗粥就見了底。

商嶼:“飽了冇?”

林染搖了搖頭,但瞬間意識到了什麼,立馬改成點頭:“飽了。”

可是肚子又不合時宜的叫了一聲。

林染趕緊摸著自己肚子,不好意思道:“我,這是吃飽了的信號。”

商嶼不動聲色,又吩咐道:“再給她盛一碗。”

一抹緋色爬上林染的臉。

她默默的低下頭,她實在是因為今天冇吃什麼東西。

林染想了想,悶著聲音解釋道:“我平常胃口不大的……”

“你太瘦了,該多吃點。”

本該是關心的話語,林染總覺得用商嶼的嘴說出來,就多了些清冷的味道。

他主要還是擔心自己的孩子吧。

為林染準備的客房就在商嶼的主臥對麵,喝完粥她跟著管家上了樓。

房裡有一股很好聞的木質香。

窗子的窗簾是拉上的,私密性很好。

暖黃色的燈光打在純色的羽絨被上,和外麵冷清的氛圍不太一樣。

林染稍微放鬆了些。

在床邊的沙發上呆坐了一會兒,她正準備去洗澡,突然房門被敲響。

管家的聲音響起:“林小姐,商先生讓我給您送藥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