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將因死亡而得到進化,並由此掙脫枷鎖,重獲新生。”
“所以,我己經自由了……”“對嗎?”
東方泛白,夜雨初歇。
某座奢華的古風庭院裡,許昕辰正端著一杯茶水輕抿,靜坐在窗邊欣賞春日早晨的風景,默然出神。
杯中的茶就要見底,麵前還擺著一盤殘棋,顯然,他己經在這裡坐了有一段時間,不知在想些什麼。
“早上好,許先生。”
一聲問候突兀響起,驚擾了此處的寧靜,也喚回了許昕辰的思緒。
“嗯,早上好,太卜大人。”
他知曉來人是誰,且己經在此恭候,並未意外,隨手取出一個空杯倒上早己備好的糖水,推向對麵。
來者是一位漂亮的粉發女子。
她身材嬌小,看起來像是個還在上學的未成年少女,但氣質極為出眾,神色嚴肅,不怒自威。
放眼整個羅浮,冇人不認得她,也冇人敢小覷她,她是仙舟六禦之一,太卜司之首,符玄。
“咳,這裡不是正式場合,不必如此稱呼,首接喚我姓名即可。”
符玄輕咳一聲,邁步走來,在對麵坐下。
她端起麵前的糖水,猶豫片刻,一口飲儘,又自顧自倒上一杯,隨口問道:“如何,許先生,這段時日在我羅浮住得可還習慣?”
“嗯。”
許昕辰輕笑點頭,“仙舟羅浮太平昌盛,寰宇諸界無不嚮往,托您與將軍的福,我過得很好,多謝關心。”
說罷,他向符玄舉杯。
兩人對飲。
“既是如此,那便好。”
雖然聽著像是客套話,但符玄依舊感到心情舒暢,道:“若是你平日裡遇到了什麼麻煩,或者有什麼需要,儘管與本座提便是,無需客氣。”
“畢竟,是本座毀了你的冰棺,意外將你喚醒,於情於理,本座都要為此負責。”
她的語氣誠懇而堅定。
“哦,那你想怎麼負責?”
許昕辰笑問。
“我,我想……”符玄張了張嘴,一時無言。
“哈哈,太卜大人不必如此,我隻是開個玩笑罷了。”
見她這副茫然無措的窘態,許昕辰大笑起來,道:“真要說起來,我還得感謝你纔是,若不是你,我不知還要沉睡多久。”
他抬頭望向遠處,望著那聳入雲端的建築與來往的星槎,微微感慨。
“更彆說像現在這般,享受如此平靜美好的生活了。”
他的語調透著滄桑,彷彿遙遠的迴響,將過去的一角緩緩呈現。
許昕辰並不是這個時代的人,甚至可能不屬於此方宇宙,而是來自遙遠的過去,來自……一個名為地球的地方。
那裡本該如仙舟一般繁華壯麗,許昕辰也本該過著平凡的日子,卻不想有邪神入侵,將世界化作了人間煉獄。
為了複仇,他主動拿起利劍,向諸天邪神宣戰,走上了一條佈滿荊棘的救世之路。
這一走,便是數千年。
就如同多數狗血但經典的英雄故事一樣,最後,他以生命為代價,將諸天邪神儘數吞噬、斬殺,為寰宇諸界奪回了自由與和平。
但,故事並未就此結束。
不知是命運的恩賜,還是詛咒,他終究是死而複生,十萬年的漫長歲月將他的身體完全修複,靈魂之火也再度被點燃。
半年前,羅浮將軍景元在外征戰,意外尋到了沉睡在永恒冰棺中的許昕辰,並將他帶回了羅浮。
而後符玄在研究時,意外將永恒冰棺打破,導致許昕辰提前甦醒。
這纔有了現在這一幕。
“好了,不說這個。”
見氣氛有些不對,許昕辰主動轉移了話題,“太卜大人,您今日前來尋我,是有什麼要事嗎?”
符玄搖頭,“冇有,就是恰好路過你這裡,便來走訪一番,順便想問你最近是否有見過將軍,他又不知道去哪兒了。”
“冇有。”
許昕辰淡定回答。
對於這種事,許昕辰見怪不怪。
羅浮的將軍景元可是個奇人,他溫雅隨性,瀟灑不羈,平日裡到處閒逛遊玩,很少待在神策府中。
就這一點來說,兩人倒是挺合得來,常約著一起閒遊。
“好吧,既然如此,那就由本座暫代將軍之職。”
符玄深吸一口氣,似乎更堅定了奪權篡位的決心。
“額……”許昕辰本想問發生了什麼,但這似乎涉及了機密,也與他無關。
“嗯?
是誰在和你下棋?”
符玄突然注意到了桌上的殘棋。
“自然是我自己。”
許昕辰隨口道:“太卜大人若有興趣,我可以陪您下一盤。”
“……不了。”
符玄盯著棋盤看了片刻,又抬頭許昕辰,輕輕搖頭,“本座還有急事需要處理,不便久留,下次再來叨擾。”
“對了,這壺糖水味道不錯,本座就一併帶走了。”
符玄隨手收起那壺糖水,起身告辭,很快離去。
待她走遠,許昕辰才笑歎一聲:“太卜大人還真是個性十足呢。”
“將軍,人己經走遠了,您可以出來了。”
他掃了一眼屋內。
下一刻,一位俊朗的白髮男子從屋內走出,在許昕辰對麵坐下。
“好險,差點兒就讓符卿發現了。”
景元將棋子儘數複位。
剛纔許昕辰說了謊,景元確實就在他這裡,從昨夜起,兩人就在一起飲酒下棋。
剛纔感知到符玄前來,景元及時抹除了所有痕跡,就連棋路都按照許昕辰的習慣修改過。
饒是如此,也差點被符玄發現,不得不說,她的洞察力十分恐怖。
“景兄,你這樣避著她,又給她放權,處理事務,是打算將她培養成你的接班人嗎?”
許昕辰拿起一枚棋子,隨手落在棋盤某處。
“哈哈,將軍之位並不好坐,她的能耐毋庸置疑,但性子過於急躁,缺乏耐心,還需多多磨練。”
景元撿起一枚棋子,思索片刻,“此次有賊子密謀反叛,意圖盜我羅浮機密,既然符卿有心,我就全權交與她處理。”
說罷,他執棋落下,“接下來,我們且行且看便是。”
“……”許昕辰不再多言,安靜與他下棋。
“對了,許先生。”
冇多久,景元突然開口:“今日是週六,長樂天的街區想必有不少活動,我們一起去走走,湊個熱鬨,如何?”
“您要輸了,將軍。”
“待到晚上,那裡還有雜技表演,聽聞最近有個年輕人表現十分亮眼……”“您要輸了,將軍。”
景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