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哥和李笑在麻將館坐下,要了兩杯茶,一副撲克牌,便開始玩乾瞪眼。
林哥玩的很起勁兒,李笑卻有點兒心不在焉,他一點兒冇有心思算對方手裡都拿了什麼牌,幾牌下來,一個勁的輸,一張牌輸一塊錢,有時候李笑手裡可以拿到十幾張牌,一下輸出去十幾塊,冇過兩小時,李笑已經輸了一百多塊了。
這一天,兩人盯得很敬業,中午飯、晚飯都是送外賣的送來的。晚上九點多,麻將館的生意正好,每張機麻旁都坐滿了人,四個四個的一桌,李笑已經輸光了身上帶的僅有的二百多塊錢,林哥又借給他一百,他又輸光,冇辦法,兩個人隻好喝茶、聊天。
看麻將館的老闆看到李笑的臭屁打牌技術,還以為他可能是被林哥騙來的老實人,他看著李笑,像看傻瓜似的搖搖頭。
這時候,“同仁服裝店”的捲簾門拉了下來,老闆娘魯顏走出店裡,準備打烊回家,她的代步車是一輛銀灰色的起亞,魯顏熟練的坐到了駕駛員位置,關上車門,車子開動了。
林哥迅速去開車,李笑找老闆結茶錢,一共四十五塊,李笑拿給老闆五十塊,大聲說:“不用找了。”
他飛快走出麻將館,迅速鑽進車裡,銀灰色的起亞已經開出了兩百米的距離。林哥踩動油門,車子迅疾的加速,李笑身子向前一傾,傾倒在座位上,“哎呀林哥,感覺你開的不是汽車,是飛機!”李笑打趣道。
“噓,彆吵。小心魚丟了,快,向吳所彙報工作。”林哥提醒道。
李笑興奮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上,他向吳所打電話,並第一時間用手機向他共享了自己的位置。
這邊警察已經悄悄行動了,而魯顏還矇在鼓裏。
她駕著車,優哉遊哉的往出租房走去。
城市的夜晚並不靜謐,主乾道上車水馬龍,路兩邊臨街的商家霓虹燈變幻著五顏六色,不停的閃爍著。
忙碌了一天,終於可以好好休息了,人生最幸福的事就是白天有自己喜歡的事情做,晚上躺在舒適的床上,美美的睡上一覺,人生看上去多美好。
她漸漸開始淡忘十多天前發生的那件事,或者說,魯顏在刻意忘記,人都有選擇性遺忘症,不然,一輩子那麼長,每天發生的每件事、每個瞬間都記得那麼清楚,那腦袋不得要爆裂?
可有些事情,越是想忘記,卻越是記得清楚。而十多天前發生的這件事,偏偏屬於想忘卻無法忘掉的事。
此刻,魯顏又一次想起了當時的情景。
那天之前,魯顏準備好了一切,手術用的尖刀、乙醚麻醉劑……她在網上觀看了醫生剖腹產的整個過程視頻,並把步驟一遍一遍在腦海裡回放。
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這就像魯顏的人生,她36歲,做著一個紅紅火火的小生意,丈夫對她不好不壞,唯一感到遺憾的是,魯顏冇有孩子,她早就被醫生診斷為子宮發育不良,無法懷孕。
她不認命,曾經喝過很多很苦很苦的中藥,喝下去毫無效果。她也去過很多醫院,做過很多傷自尊的婦科檢查,但是診斷結果基本一致,每次電視上播放不孕不育廣告的時候,魯顏都覺得辣眼睛紮心。
丈夫張聖宇由於她無法懷孕這件事,一度喜歡眠花宿柳,就是現在,還偷偷養著一個小他十幾歲的小情人,可惜張聖宇掙錢的本事不大,否則,魯顏估計早就變成了被劈腿的離婚婦女。
作為女人,丈夫偷偷拿著自己賺的錢在外麪包養女人,魯顏的自尊心早就被傷害的七零八落。隨著年紀的增長,想要一個孩子的想法也在她心中越來越強烈,一個惡毒的計劃在她心中萌生。
她把目光盯向了鐘宛兒,倒不是兩人之前有何過節,而是鐘宛兒年輕漂亮、性格活潑開朗,屬於冇什麼心機、好勾搭那種類型,她便順其自然成了她計劃的一部分。
那天中午,鐘宛兒挺著大肚子,剛剛吃過午飯,她準備在街上逛逛,走走,隨著肚子一天天的增大,宛兒覺得越來越吃力。
她從“同仁服裝店”門口經過,魯顏大聲的叫住了她,魯顏和鐘宛兒之前認識,她偶爾會來魯顏店裡逛逛,買上一兩件衣服,一來二去便認識了。
魯顏說:“我想做兩件孕婦裝,拿到工廠店加工,你能當一下我的模特嗎?”
“好啊!”鐘宛兒冇預料到死神已經悄悄逼近她,爽爽利利答應了。
宛兒走進服裝店,魯顏很快為她量衣服尺寸,並快速記到筆記本上,做完這一切,鐘宛兒準備離開,魯顏卻拉住了她,說:“最近天氣屬於秋老虎,大中午的在外麵走,太熱了,要不你到我店裡歇歇涼,陪我聊聊天,可好?”
宛兒答應了,兩個人開始聊家長裡短,互相抱怨老公不體貼,聊了十分鐘左右,魯顏說她口渴,便從榨汁機中倒出一杯飲料,遞給宛兒,也給自己倒了一杯,豪飲一大口。
鐘宛兒喝下那杯飲料後,先是有點兒興奮,她驚叫著說:“寶寶踢我肚子了。”一臉的幸福樣。
可是又過了幾分鐘,又感覺有點兒頭暈,她以為是懷孕導致生理性貧血引起的,冇有太在意,魯顏趁機緊張的問:“你怎麼了?忽然不說話,我看你臉色不太好,走,我送你去醫院。”
鐘宛兒聽話的站起來,卻發現腿軟軟的,魯顏將她攙扶進停在服裝店門口的那輛銀灰色起亞轎車裡,又匆匆忙忙來到駕駛座位上。
丈夫張聖宇在對門麻將館搓麻將,魯顏打電話,讓他快來看一下店,自己有事情要做。
幾分鐘後,她看著張聖宇從麻將館裡出來,這才放心的啟動車子,行駛起來。
此刻,鐘宛兒已經在副駕駛座上睡著了,她的身上拴著安全帶,一臉的安詳,誰也不會預料道,旁邊的開車的女人早已起了歹毒心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