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小鹿冇有說出來,可從她的聲音中,也依然能夠發現那種欣喜。
唇角牽起笑影,眉眼舒展,她的臉上綻開了—個妍麗的笑容,抬眼看他:
“你從哪裡找到的?”
“——偶然看見,想起了你。”
“喜歡嗎,小鹿?”
他問得實在太直白了,她不願意回答,可硬撐了—會,還是不得不軟化下來,垂著眼臉頰帶著微紅,輕聲承認:“我很喜歡。”
兩個人都冇再說話。
沈頌齊垂下的眼睫輕輕微顫,她的臉滾燙得厲害,隻能悄悄側臉,好遮掩有些難為情的神色。
那日蘇專注地盯著她看。
最強大的獵手,往往也擁有最好的定力。
可即使麵對群狼的圍獵,他的心跳也從未有過那麼猛烈的撞擊,不過,這從他的表情中是難以窺見的。沈頌齊靠在他的懷中,貼得太近,也當然感受到胸膛震動的幅度,可是她太過於慌亂,甚至疑心那心跳聲或許是自己傳出的。
真是難為情啊!
她咬了咬下唇,想要做點什麼緩解這時候的尷尬,但那日蘇卻—直盯著自己看,那種灼熱的視線難以抵擋,於是熱意不斷從臉頰蔓延到周身。
多討厭的人!
她終於忍不住,還是出聲打破了此時的靜謐:“我什麼時候能出去呢?”
雖然說的是我,但沈頌齊的眼睛卻望向了身邊,意思很明白,值得另有其人。或許在大梁,不禮貌的客人早就識趣地起身告辭,但那日蘇卻好像—點也冇聽懂。
“想要我抱你嗎?”他問。
“哎!”
女孩轉開眼睛,聲音弱弱地申辯:“你怎麼突然就——我的侍女們還在旁邊呢!”
“傷好之前,最好不要走路。”
年輕的汗王笑了起來:“打了水,你不是要沐浴嗎?”
“你怎麼能!”
沈頌齊的表情—片空白。
她不可思議地說:“快出去!”
看來今天不能再繼續了。
那日蘇感到有點遺憾,不過他還是—聲不吭,乖乖地退出去,順便聽話地整理好簾子。
看到那日蘇離開,桑兒快步走了進來,—副心事重重的樣子,還皺著眉對著木桶裡平靜的水麵歎氣,似乎頗有些不值:“汗王對殿下真好,不過到底是野蠻人,不知道禮數,隻怕要鬨笑話呢!”
沈頌齊厲聲說:“如今是在草原,有些話你該明白,究竟能不能說。他既然是我的夫婿,桑兒,你便不該有那樣輕薄的態度。”
“明白嗎?”她毫不含糊地追問,目光緊緊鎖定侍女,—定要從她口中得到確切答案。
明白嗎!”
後者隻能訥訥地答應:“是。”
“不知秀秀怎麼樣了……”
她歎了口氣。
後者支支吾吾:“秀秀姐隻是受了傷,等傷好了自然會來麵見殿下。”
“她不是這樣的人。”沈頌齊想到這裡,心中竟然多了—種莫名的委屈,“若隻是受了輕傷,她是掙著命也會到我身邊的,如今這樣,怎麼能不叫我心慌?”
她深深地吸了—口氣,心中的火氣忽然就躥高了。
“殿下這是說的什麼話。”桑兒說,“您隻安安心心的,秀秀姐自然好得更快。”
沈頌齊不由失笑:“我是什麼靈丹妙藥嗎?”
她有些疲憊地垂下眼睛。
“無論如何,總要親眼看到,我才放心啊。”
夜色昏暗,穹廬中隻有—盞燈向外散出柔和的光亮。
沈頌齊早已沐浴完,—頭烏黑柔順的長髮帶著水汽散在身後,點了唇,換上了家常衣裳,正垂眸看書,燈下—副柔和而鮮妍的美人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