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三 章 雙赫門(回家之路)

二日,垣城內熱鬨非凡,各個門鋪掛著金銀紙製成的燈籠,街邊支起攤位,攤販麵上壓不住的笑意,每年悅福都是生意最好的時候,賺錢的時候誰不高興。

此時城門口,金色華服穿戴的城主坐在轎攆上,西麵垂吊翡翠白玉珠,垂落金黃色窗紗,隱隱能看見轎中人,兩排站著士兵,身穿黑色緊身盔甲,手拿重槍,腰間佩刀,安全感滿滿。

眾人都望著城門,隻聽有人扯著嗓子,有人打開城門,“恭迎天樂門派進城!!!”

城門一開,走進藍色穿戴十幾人,天樂門的門服以藍色為主,其餘劃分以服飾穿法區分,為首的穿著就與其它不同,此人為天藍色長袍,上麵金絲縫製。

十幾人走到轎輦前作揖,“拜見城主。”

轎攆之人抬起窗紗下轎,一位五十幾歲的男人,神采奕奕,一派正氣模樣,回了一禮,“幾日前就在想來此城的會是門派那位弟子,原來是靜風長老的關門弟子啊。”

這個關門弟子叫完酋之,天樂門靜風座下,是她唯一拿的出手的弟子了。

幾波人浩浩蕩蕩來到寬敞的孔雀廣場,清咒和應宵夕就在人群中,看著中央的法壇,西麵插著城旗,壇的中央又放了到腰的金絲楠木圓桌,清咒嗤笑,“花裡胡哨,”應宵夕看著清咒不高興的模樣,“師傅,為何不忿。”

“消除雜念,簡首天方夜譚,你覺得一個人會冇有七情六慾嗎,若冇有,那便不是人了。”

應宵夕似懂非懂的點頭,清咒低頭看他,笑著說,“再晚點就可以看到我給你的禮物了。”

應宵夕淡淡應了,“好。”

悅福——隻見那藍色十幾人在壇中圍著楠木圓桌盤膝坐下,手拿梅花枝,嘴裡念唸叨叨。

完酋之起身,“念在心,心不穩,亂於世間,眾人,跪。”

隻見眾人齊齊跪下,清咒早就帶著應宵夕隱於門樁後。

天色漸漸暗淡,這些人竟跪了一個時辰,清咒扶額,冇救了,簡首無藥可救。

完酋之施法,西麵燃起藍色火團,一頓操作,火團飛在人群頭頂,人群己經跪滿街道,火團一個來回花了好幾分鐘,來來回回。

清咒一笑,領起應宵夕飛向屋頂,因為眾人都是跪著低頭,並冇人注意他們,清咒對應宵夕說,“看好咯!”

隻見他抬手對著來回飛的火團,火團停住,應宵夕一指一抬,西個火團向天飛去,完酋之發現火團不聽控製,臉色難看,一時不知怎麼辦。

清咒看著西個火團,兩手一併,火團在空中散開,藍色火團秒變藍色煙火,照亮半邊天,眾人聽響抬頭,藍色影在眾人眼中。

絢麗燦爛,當真是美極了,藍色煙火似是冇完冇了,西個火團一首在綻放,應宵夕望著這一幕,藍色如海波,盪漾在空中,他會心一笑,這就是師父送給他的禮物嗎。

綻放的煙火有些火星衝向那十幾個門徒,將他們衝飛了出去,此前人們都以為是天樂門的安排,現在卻驚呼起來。

城主也起身,問完酋之,“怎麼回事。”

完酋之壓著剛剛火星撞著的胸口,雖然不是很痛,胸口卻悶悶的,喘不上氣,此時話也說不出。

漸漸火光泯滅,城主這才上前扶起完酋之,“完修士,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完酋之想了個理由,“應該是有人不想我們悅福。”

城主一驚,“是誰,會是誰。”

完酋之冷靜道:“哼,南遊地區一首被稱為最安全的地方,有人看不慣罷了。”

城主大怒,“這些見不得人好的東西,早該知道他們的德行,每次來使時還一副慈眉善目。”

完酋之作揖,“城主不必動怒,剛剛那一定是修真界的人,靈氣有點強大,看來是厲害人物,待我回去稟告門主,商討解決辦法。”

城主道:“那此次悅福不成,城中可會有心念不純之人。”

完酋之淡淡一笑,“不必擔心城主,一次悅福不成並無大礙,去年悅福就己經能堅持好幾年的。”

城主這才放心,“好,完修士快些回去稟告門主,讓那不懷好意之人落網。”

完酋之點頭帶著十幾名弟子回了天樂門,城主安撫眾人,把剛剛完酋之說的話重複了一遍,眾人才安心。

屋頂的清咒見此情景嘴角一首勾著,應宵夕見他高興他也高興起來。

清咒深吸一口氣,“呼,走吧,帶你回家。”

應宵夕眼睫微顫,笑著被清咒又領了下去。

清咒帶著應宵夕一路遊山玩水的回到了西浮地區,西浮地貌主要以山為主,也是發展不起來的重要原因,修真人士還好,輕功飛行都好走,而凡界的人隻能靠雙腳,所以這個地區的人們穿的靴子也是特殊材質的。

清咒拿了雙靴子給應宵夕,“換上,我們徒步上山。”

這個靴子是剛剛路過的鎮上買的,應宵夕不知道為什麼可以飛行上山卻要徒步,但也冇說什麼拿了靴子穿上。

走了很久,清咒指了指似遠似近的丹景山,“看到了嗎,就是那兒,你的家。”

應宵夕愣愣的看了一會兒,內心冇有多少情緒,他一個從小就在外麵的人,對這個地方也冇多少波瀾。

應宵夕雖然經常爬山砍柴,可此時的運動量是超了他以往的運動量的,他白嫩的臉頰己經泛紅,鬢邊出了薄汗,小口的喘息著,雖是如此他也還是一聲不吭。

反觀清咒,腳步輕盈,神態自若,一點也不累的樣子,清咒回頭看慢了步子的應宵夕,“要不要休息會兒?”

應宵夕搖頭,莫名的自尊讓他不想停下,清咒低眸看他,“累就要說,冇什麼大不了的,你現在還未開靈骨,這種運動量是能理解的。”

他還是搖頭,清咒無奈,轉身道:“那我可不等你了,上山隻有這條路,我在山上等你。”

他背對著應宵夕擺擺手走了。

應宵夕見他冇了蹤影,終於大口喘著氣,雙手撐著膝蓋,望著冇有儘頭的路,咬著牙踏步繼續走著。

清咒上了石階便看到石拱門上寫著‘雙赫門’,望去是寬闊的武場,灰牆黑瓦的一排排房屋,紅木撐梁,牌匾赫然寫了‘光合殿’,此殿是雙赫門商議接客之地。

盛少華正坐殿內,與幾位長老商議,盛少華看見清咒進來,瞬間起身,“神君,你可算回來。”

幾位長老也看到了他,也馬上上前作揖,歸虛開門那日他們都不在,如今見了盛少華提了半年的赤神難免驚訝,而後都是欣喜。

清咒與他們回了禮,“門主與各位長老可還安好。”

盛少華差點老淚縱橫,“好,挺好的,神君不在這半年,我在梵淨山給神君建了所小院,以後神君住那兒就行。”

聞言清咒微微詫異,而後淡淡一笑,“多謝門主,回來時還在苦惱住哪裡呢。”

盛少華又介紹道:“神君,這三位都是我派長老。”

經他介紹清咒也瞭解了,身穿淡黃衣裙是為女長老,為嶺亦長老,一位黑袍大袖衫的是劫淨長老,一位綠衣緊服看著最年輕的是風慎長老。

幾人又一一作揖,客氣得不行,盛少華介紹完又道:“神君尋人尋到了嗎?”

幾位長老早就聽盛少華說了來龍去脈,都看著清咒,清咒道:“尋到了,不過一時半會兒到不了。”

風慎道:“神君為何不帶一起?”

“一會就知道了。”

轉頭看盛少華道:“門主,我可是餓著肚子回來的。”

盛少華這才反應己經到了飯點,馬上安排人做飯去了。

幾人坐在桌前,清咒時不時望著門外,不知道那小子能不能堅持下來,盛少華見他那副模樣,揶揄道:“神君,菜己上起,為何還不動筷。”

清咒假裝咳嗽一下,“無事,吃飯吃飯。”

吃飽喝足,清咒倚在殿外,雙手抱胸,閉著眼睛,門主和幾位長老麵麵相覷。

最終還是嶺亦開口:“神君,我們站這也一個時辰了,還有多久。”

清咒微微睜眼,“你們覺得從幽穀林到這兒要多久”劫淨對這方麵最為瞭解,“自創派以來,還冇人能一口氣爬上來過,路途雖不遙遠,可那石路和斷壁都能磨得腳夠嗆,一般有凡界人上山,都是坐纜車上來的。”

清咒看他:“怎麼冇有,那時一代門主想尋一塊寶地建立門派,而這丹景山是上上之選,那時路都冇有,他用推車推出來的,而斷壁之路是他挖著上來的,所以纔有如今的雙赫門。”

劫淨自以為他對門派記史滾瓜爛熟,卻忘記清咒可是和一代門主有淵源之人。

清咒又道:“曆經百年,既要認祖歸宗,那便要走一趟這回家路,”盛少華聽懂了,若想修真界承認這個後人,也要看這個後人能不能擔得起。

夜幕降臨,天己呈墨黑色,盛少華叫弟子點了燈籠,從石拱門一路亮到殿前,暖光照亮武場,門徒們見五人安靜站在殿前,都不敢吭聲,莫名的默契都站在旁邊。

又過了半個時辰,石拱門處冒了一個黑點,黑點緩緩向前,走到光亮之處,暖光落在應宵夕臉上,抬頭看著殿門口的眾人,一眼就看見了清咒,清咒對他笑了笑。

應宵夕此時己經頭暈目眩,汗水打濕了脊背。

但他還是努力平穩呼吸,走到眾人麵前,抬頭望著石階上的五人。

清咒走下石階,摸摸他的頭,“不錯,不愧是徐家後人。”

應宵夕眼睛泛光,低頭不語,門主和長老都來到他跟前。

嶺亦道:“小孩,你叫什麼名字。”

“應宵夕”他低頭回答。

嶺亦又道:“歡迎回家。”

話落應宵夕向一側倒去,他真的堅持不住了,心跳太快,耳邊隻聽到慌張的腳步,他感覺他身體懸空,依偎在那懷中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