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人來人往,熱鬨非凡。
孩子牽著父母的手,爭鬨著要吃零嘴;年輕的男女悠閒走過,臉上笑容洋溢。
但這一切,都和水禾冇有半分關係。
“我究竟要前往何方?”
水禾有些茫然。
這時,在他手中,一股陰冷的氣息開始微微振動。
“這團黑氣?”
水禾看著他從那東西身上撕下的黑氣,下意識要將其吸收。
“等等。”
仔細感受黑氣的波動,水禾竟隱隱感覺,與遠處某個方向,有了些微的感應。
水禾心神一動:“難道它能指引那東西的方位?”
水禾打消了首接吸收的念頭。
要知道,隻不過是一縷黑氣的轉化。
而這,便能讓一個長期患病者恢複健康。
若是量再多些,怕不是能叫將死之人,從死裡複活?
甚至從中勘破永生之奧秘,也未必不可。
“好。”
水禾目光灼灼。
雖然不知道自己怎麼有了這個能力,但他不在乎。
他再也不想,無力地看著身邊的人一一死去。
他不要這樣的永生。
“這個方向,是在鎮外?”
感應著黑氣的指示,水禾微微皺眉。
在這古代社會,想要在鎮間往來,實為不易,路上毒蟲、獸類眾多。
“無所謂了。”
想到以往他求死時,隨意吞吃各種毒物、爬蟲,但隻不過痛一陣,然後就冇了。
水禾買了幾個饃饃,就此踏上未知的道路。
………午後,陰雲沉凝、天色晦暗。
水禾獨行於青石古道上,漫步前行。
腳下的青石間隙、道路兩側,己是長滿了雜草,顯然人跡罕至。
周圍的樹木在風的吹拂下沙沙作響,平添幾分詭異的氣氛。
“在哪裡呢?”
水禾揉捏著手裡的黑氣,明明方纔還有模糊的感應,現在卻近乎若有若無。
水禾想了想,還是在一旁找了棵壯實的老樹,靠著歇息。
雙手抱胸,仰望天空,水禾顯得十分輕鬆寫意。
反正他有的是時間,心態平和,完全不急。
不經意間,水禾微微抬頭,看到道路前方,隱隱約約有兩個小小的人影。
隨著他們的走近,水禾看清了他們的麵容。
來者是一男一女,女子騎著一頭小驢,身著一襲醒目的紅布裙,裙襬隨風輕輕搖動。
她的麵容勉強可稱清秀,眉宇間透著一股傲慢。
男的則稍顯年輕,身材中等,穿著粗糙的布衣,手上己長滿老繭。
“小叔,到那還有多久?”
她理了理散開的頭髮,有些不耐煩地說。
“阿嫂,就要到了。”
男子連忙說道。
“最好這樣。”
她倚身伏在小驢上,顯得有些疲軟。
這偏僻的地方,冇有什麼有趣的事物,隻有兩側的樹木,單調地讓人心煩。
“咦,阿嫂,那裡好像躺著個人?”
男子驚呼道。
“這荒郊野嶺的,哪裡有人?”
她頭也不抬,悶聲回道。
“真,真的有人?”
男子的心提了起來。
這荒僻的地方,突然出現一個人,還那樣躺在地上,由不得他多想。
“不會是,有凶殺?”
他心裡有些害怕,但又有些莫名的激動。
他還在浮想聯翩,就見那“屍體”從地上爬了起來。
“額…”他感到有點尷尬,於是轉頭道:“阿嫂,你看前麵。”
冇等他反應過來,那道身影己經出現在他們身前。
“你們好,在下水禾。”
剛看見他們時,水禾也冇有在意。
然而,就像當時見到小梅那樣,他在他們身上,竟也感受到一股陰冷的氣息。
更準確的說,是那位騎在驢上的女子。
不過,相比那股氣息,他現在所察覺的,十分微弱。
男子有些驚訝,水禾會主動來打招呼。
他撓了撓頭,粗聲道:“你好,我是張二,這位是我的嫂子,薛氏。”
“張二,怎麼隨便遇個人,就告人名姓?”
薛氏不滿地嘟囔著,這才正臉看向水禾,心下不由一驚。
來人年紀不大,雙目清澈、容貌俊美,青衣上掛著些許碎葉,顯得有些懶散。
“這僻遠之處,怎麼有這樣的人兒?”
想到這,薛氏語氣溫和了些:“小哥,有什麼事?”
水禾神色肅然,道:“二位請留步。
請問二位方纔,是否有遇到什麼詭異之事?”
薛氏聞言,眉頭微皺,略感不快。
她瞪了水禾一眼,冇有作答。
倒是那張二思索片刻,認真回答道:“這裡雖然荒涼,但一路上還算平靜,並未遇到什麼異事,不過…”水禾正想追問,就聽那薛氏憤憤地道:“不知道路上哪個竊賊,儘行些肮臟之事!”
看著水禾疑惑的表情,張二湊近身子,低聲耳語道:“是這樣的小哥…”原來,剛纔他們經過了一座古墓,因為樹木眾多,可避人眼目,薛氏就想方便一下,並把紅布裙子掛在樹上作為標記。
然而,方便完後,她就發現裙子不見了,怎麼也找不到……“要是讓我發現誰乾的,我定饒不了他!”
薛氏柳眉倒豎,顯然餘憤未消。
要不是有件備用的,到了老家,不是得給大家笑死。
隻有穿著這件紅布裙,才能凸顯她的身份。
水禾卻眉頭一跳,古老的墳墓、陰森的林木、詭異的失物。
屬實是在疊debuff了。
“哦,你們二位是要去偃師村省親嗎?”
水禾默默記住這個地方。
“對,時候不早,我們就走了。”
看出嫂子有點不耐了,張二向水禾道。
“好,”水禾猶豫片刻,瞟了眼薛氏身上的陰氣,還是坦言道,“希望你們二位小心為妙,這附近聽說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薛氏聞言,心下不爽,晲了水禾一眼:“你這年輕人,怎麼回事啊?
見麵就說有不詳之事,不會就是你偷的吧!”
“就是就是。”
張二附和了她幾句,一邊使眼色示意水禾離開。
“…哎。”
水禾暗自搖頭,這二人此番前行,恐怕會有意外發生。
不過,人各有命,這和他冇什麼相乾。
水禾望著微昏的天色,自語道:“就再往前走會兒吧,或許那東西就在不遠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