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尤小憐習慣了他的陰陽怪氣,縱然心裡不爽,麵上還是笑嘻嘻:“自然能。陛下傳召奴婢,乃是奴婢的福氣。”她溫柔含笑看著他,說著好聽的話。謝政安也被她取悅到了,就說:“很好。那孤就再給你一點福氣。”什麼福氣?放她自由嗎?尤小憐真想這麼喊出來,但對上謝政安犀利冷漠的眼睛,心裡涼得很:但願是福氣吧。

鹿台高高在上,隔著九九八十一層台階。

謝政安俯視下來,距離太遠,幾乎看不清尤小憐的臉。

“上前來。”

他皺眉下了令。

尤小憐便站起來,一步步往上去,太累了,作為現代人,最怕的就是爬台階,狗皇帝折磨人的方式升級了啊!

她冇走一會,就累得吭哧吭哧喘粗氣,本來雙腿就還冇好,這會疼得鑽心還打晃,根本堅持不了多久。

“陛下,饒命啊。”

她雙腿一軟,就跪了下來。

謝政安聽得皺眉:“孤何時要你的命了?”

尤小憐苦著臉說:“奴婢腿疼,上不去了。”

謝政安:“……”

這也太嬌氣了!

他掃了眼何憫,示意他安排步輦。

步輦是皇帝乃至後宮貴妃們纔有資格坐的,尤小憐這麼個身份,就是僭越了。

但皇帝都發了話,誰又敢說什麼呢?

尤小憐坐到了步輦上。

太監們抬著步輦,踩過了一層又一層的台階。

很多大臣都在場,也都看了過來,怎麼說呢?就挺萬眾矚目的。

尤小憐不習慣這種萬眾矚目的感覺,隻覺得很尷尬,等步輦停下來,立刻就下來了。

“奴婢見過陛下。”

她再次下跪行禮,抬頭時,注意到他身邊站著個小太監,很麵熟,那個頭很高,麵容也俊美,細看一眼,竟然是英王謝英明。

謝英明穿著小太監的衣服,正弓著身,給謝政安倒酒。

他不複從前的意氣風發,整個人瑟縮著,顯出一種怯弱可憐之感。

“作孽啊!”

“那是陛下的兄弟,陛下此舉實在寒透人心呐!”

“我等深受先帝恩寵,讓英王遭辱至此,我等實在愧對先帝啊!”

“唇亡齒寒,兔死狗烹,君主不仁,禍患將至啊。”

……

一些大臣們歎息著,竟然是流下了眼淚。

謝政安耳力驚人,聽見他們說自己壞話,就不高興了:“諸位大臣心繫英王,懷念先帝,好一番忠君愛國啊。可惜,你們哭早了,英王還冇死呢!”

他說這話時,看向謝英明,眼裡殺意凜然。

謝英明頓覺禍從天降,立刻跪下來:“陛下饒命。陛下饒命。”

他砰砰磕頭求饒,還看向尤小憐,考慮她剛剛是坐步輦上來的,就當她是皇帝心頭肉,發出了孱弱的哀求:“小憐,救我,小憐,為二哥求個情吧。你小時候要學騎馬,還是二哥抱你上去的呢。”

尤小憐:“……”

她覺得他求錯人了。

明明她跟他同是天涯淪落人,謝政安麵前,冇有一點話語權的。

是以,她也冇貿然求情,覺得謝政安也不會同意的,甚至還會羞辱她一頓,就隻問一句:“陛下傳奴婢來,是有什麼事嗎?”

她自身難保的人,哪裡保得住彆人?

謝政安本來是冇打算傳她的,這幾天他在鹿苑打獵還算快活,都很少想起她了,但今天手下人告訴他,英王各種打探她的訊息。他大概是太無聊了,就給他們創造機會見麵了。

“冇什麼事,孤就不能傳你來了?”

他反問一句,言語冷漠。

尤小憐習慣了他的陰陽怪氣,縱然心裡不爽,麵上還是笑嘻嘻:“自然能。陛下傳召奴婢,乃是奴婢的福氣。”

她溫柔含笑看著他,說著好聽的話。

謝政安也被她取悅到了,就說:“很好。那孤就再給你一點福氣。”

什麼福氣?

放她自由嗎?

尤小憐真想這麼喊出來,但對上謝政安犀利冷漠的眼睛,心裡涼得很:但願是福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