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曼妮將圓均分十二份,並在中心添了一豎:“日晷中心這根立柱的影子會隨著太陽的運動而運動,我們可以根據這個影子的位置,來判斷當前所處的時間。”
意迅速理解了她這個簡單而又精巧的構思,忍不住有些驚訝。
他轉臉望著葉曼妮,這個雌性的眼睛倒映著萬千星辰,明亮而又神秘:“你是怎麼想到這些的?”
“其實這不是我自已想出來的。”葉曼妮笑了笑:“這都是我的先輩們留下來的智慧。若是能夠統一時間,會給你我以及部落帶來許多益處。”
意深深凝視著她,良久冇有說話。
許是震懾於葉曼妮有關日晷的這一設想,意最終還是改了主意,冇有強行留宿。
葉曼妮有驚無險的度過一劫,心中卻絲毫不見輕鬆。
她頭上隻要一日還擔著酋長夫人的名頭,這樣的困境就不會斷絕。
葉曼妮躺在床上一邊胡思亂想,一邊憂愁,不知何時便睡了過去,直到一聲淒厲慘烈的聲音將她從睡夢中吵醒。
她艱難的將自已從地鋪上撕起來,抬頭望瞭望窗外。
天色尚未大亮,層層疊疊的朝陽堆在東方天際,垂下絲絲縷縷紅光,紅光之下的院子裡,那隻被葉曼妮強行拴在竹架上的野雞伸長了脖子,發出歇斯底裡的慘叫。
葉曼妮的神情扭曲了一下,最終還是認命的從床上爬起來,走出了門。
這樣的鬧鐘威力實在不小,葉曼妮剛洗好了臉,遠遠的就看見了幾個人影搖搖晃晃的走近。
她站定觀察了半天,依稀認出這些曾有過幾麵之緣的部族中人。
“夫人要是不會殺雞,我可以幫忙。”那人遠遠的停住,視線在慘叫的野雞身上掃了一圈,落在了葉曼妮身上:“這些畜生的叫聲委實太......”
那人雖然是個身形瘦削的女人,但卻處處透著一股精悍的氣息,扭斷個把野雞的脖子根本不算是事。
“哎,不用了,不用了。”在這樣刺耳的雞鳴聲中,葉曼妮也不好意思明說自已是故意為之:“現在正是日出時分,大家也都該起床了吧。”
那婦人抬頭望了一眼絢爛的朝霞,裂開嘴笑笑,露出滿口亮的晃眼的白牙:“是啊,這畜生叫的倒挺是時候。”
她麵上帶笑,眼睛卻一動不動的盯著那隻野雞,虎視眈眈。
葉曼妮護雞心切,上前一步,擋在了那婦人麵前,委婉開口送客:“哎,我聽著是不是有人在叫你?”
那婦人這纔將視線從引吭高歌的野雞身上挪開,戀戀不捨的轉身走了。
這鬧鐘的聲音雖然讓人無比頭疼,但最終的效果卻讓葉曼妮相當滿意。
因為聲音的好聽與否本就不是重點,響亮吵鬨纔是鬧鐘的核心。
就算再好聽的樂音,隻要做成鬧鐘,最終都會變成麵目可憎的噪音。
明白這些,葉曼妮便不再羞愧了,匆忙收拾停當後,就大搖大擺出了門,準備向這些冇有見過世麵的野人科普一下什麼叫時間觀念。
然而她理所當然的就遭遇了滑鐵盧。
“你說讓我們多弄幾個野雞養著?”一個麵容黝黑的男人不滿的道:“這畜生的聲音大家可都聽見了,聽一下都能做上十天的噩夢。”
“雞鳴而起,把雞鳴當成早起的標誌不是很好麼?”看著那一雙雙懷疑不屑的眼睛,葉曼妮感覺到了自已與他們之間存在的巨大代溝。